第40章 是太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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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早就存了心讓她那遠房侄女進入侯府。
    畢竟沾親帶故的,比顏卿這個外來人更親近,平時還可以陪她說說話什麽的;
    可是兩次三番提起,都被陸老夫人以各種理由搪塞了過去。
    如今陸老夫人居然主動提起,王夫人喜不自勝。
    “是啊,老夫人。我那侄女住在溧陽老家,離京城較遠。我現在就修書一封,讓她收拾好細軟,不日進京讓您老瞧瞧!”
    陸老夫人意有所指的瞥了顏卿一眼,連連點頭。
    王夫人的遠房侄女,名叫王詩雨。
    她的外表柔順,知書達理,溫婉可人。
    然而,隻有了解過她的人才知道,她溫柔可人的外表之下藏著和王夫人一樣心狠手辣的心。
    上輩子,顏卿就曾多次吃過她的暗虧。
    不過,在上一世,王詩雨是在顏卿病重之後才進入侯府的。
    並且僅僅隻過了一年,她就為陸明軒生下了一男一女。
    顏卿還未開口,陸明軒卻早已煩躁不堪。
    “祖母,母親,我不想納妾。我對詩雨表妹並沒有男女之情,更不喜歡她那般木訥的性子。納妾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
    不僅如此,由於阮清月的事,宋心兒已經與他大鬧了一場。
    如果再納妾,恐怕宋心兒會提著刀殺到侯府來。
    自從親眼看到顏卿之後,宋心兒仿佛變了一個人,不僅柔情似水,更是溫柔體貼。
    陸明軒像是回到了三年前,與宋心兒蜜裏調油的時候。
    兩人如膠似漆之時,他一時大意,便將阮清月的事一並說了出來。
    哪知,宋心兒突然暴起,
    拿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來責問他,毫不退讓。
    可是當初許下的誓言,不過是宋心兒一廂情願的想法。
    他並沒點頭同意,宋心兒卻揪著這件事不依不饒;
    陸明軒終於煩不勝煩,從榻上翻身而起,穿戴完畢,轉身就回到了侯府閉門不出
    王夫人好不容易等到陸老夫人開口,哪能讓自己的兒子給攪黃了。
    她拉住陸明軒的手,苦口婆心的勸道:“軒兒啊,你看到詩雨的時候,她還小,還沒有完全長開!如今她出落的像花兒一樣嬌豔,你要是在看到她,一定會喜歡!”
    而且,一朵年輕豔麗的鮮花,總比顏卿一塊冰疙瘩好上許多。
    王夫人差點沒把輕蔑兩個字寫在臉上。
    哪知陸明軒一把將手抽出來,不耐其煩。
    “母親,就算她長得美若天仙,我也不喜歡。納妾之事,我絕不同意,母親也休要再提起!”
    王夫人見自己兒子勸不動,便將求助的眼神投向陸老夫人。
    陸老夫端起茶水輕抿一口,絲毫沒有要出言的意思。
    王夫人氣的要死。
    事情是由陸老夫人先提起的,如今竟然裝聾作啞,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陸老夫人心中自有盤算。
    陸明軒性子倔強,若是能勸,隻怕現在侯府的嫡子都有三歲了。
    陸老夫人微微歎氣,開口道,“軒兒啊,那女子雖然不配進我侯府的大門,可是她肚子中畢竟懷有我侯府的骨肉。”
    提起宋心兒,陸明軒表情一滯。
    陸老夫人繼續說道,“這孩子是你的長子,不可讓外人得知他的生母是一個青樓女子。依我看,還是得送回侯府記顏氏的名下,如此才可名正言順!”
    把這孩子記在她名下?
    顏卿嘴角咧了咧。
    侯府姨娘生下的孩子就是庶子庶女,將來成親議事,總是避免不了被人挑剔。
    可是,記在顏卿名下就不一樣了。
    顏卿是侯府的主母,記在她名下的孩子就是嫡子嫡女的身份。
    陸老夫人為了侯府來之不易的子嗣,還真是精打細算。
    顏卿道,“老夫人,此事”
    話音還未落下,陸明軒起身道,“我不同意!心兒性子高傲,她是不會把孩子送入侯府中給別人帶的!”
    說著,陸明軒掃了顏卿一眼。
    “她不像你,肚子裏一堆的彎彎繞繞,為了鞏固自己侯府主母的地位,隱忍求全!”
    彎彎繞繞?
    隱忍求全?
    顏卿柳眉倒豎,反問道:“世子爺就是如此看待我的嗎?”
    或許是顏卿眼中那毫不掩飾的譏諷太過灼目,陸明軒如坐針氈,不自然地別過頭去。
    該死的,他剛剛分明不是這樣想的。
    然而,當他的目光觸及顏卿那張臉時,宋心兒的話卻如潮水般在腦海中湧現。
    “陸大哥,我這般大大咧咧的性子,可與那後宅中彎彎繞繞的婦人截然不同!陸大哥,你會不會因此而厭棄於我呀?”
    “心兒,你天性率真,如此獨一無二的個性實乃世間罕見;我珍視你的與眾不同!”
    “唉,那些後宅中的婦人們一個個皆是矯揉造作,我實在學不來。就連梳妝打扮,我也是一竅不通!依我看,女孩子就該保持這份純淨自然,清清爽爽才好!”
    ……
    這三年來,他與宋心兒談論最多的話題,便是這後宅的婦人們皆是心胸狹隘的小女人。
    於是,陸明軒在不知不覺中,便將顏卿歸入了此類。
    陸明軒的眼底流露出悔意。
    可是,話已出口,猶如覆水難收。
    當他看到顏卿那張美得不染纖塵的臉龐越發冰冷時,心中竟如被針紮般隱隱作痛。
    陸明軒心慌意亂,“祖母,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孫兒先行告退!”
    他轉身離去,在經過顏卿身側時,略微停頓了一下,而後如疾風般快步邁出。
    錦心站在一旁,看的越發心寒。
    姑娘這般深愛世子爺,甚至於為討他歡喜,親自去莊子上為他接回春迎與秋容兩個通房。
    可是,姑娘這般心意,世子爺為什麽就是不能明白呢?
    顏卿福了福身,“若是老夫人和夫人沒有其他事情交代,顏卿先行告退!”
    “等等!”
    陸老夫人目光不善的看了過來,“聽下人來回,今年侯府的宴席,你不參與了?”
    顏卿身為侯府主母,竟然推脫不來,根本就是不把整個侯府放在眼裏;
    想起顏卿近來的表現,陸老夫人怒從心起。
    “放肆!”
    她一把將桌案上的茶盞拍碎在地,還還不解氣。
    陸老夫人雙手將桌案拍的啪啪作響,怒道:“你還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敢在我宣武侯府為所欲為?顏氏,你還真以為侯府離不開你了不成?”
    “老夫人息怒,老夫人息怒!”
    房媽媽正蹲在地上撿起摔碎的瓷片,聞言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安撫。
    顏卿掃了房媽媽一眼。
    “房媽媽,昨日宮裏才傳來話,家父安國公遠在邊關無法回京,太後姑媽憐憫我一人孤苦伶仃的呆在京城,所以特意命我今年進入宮陪伴!”
    顏卿頓了頓,突然厲聲質問道:“房媽媽,我是不是和媽媽交代過此事!”
    房媽媽仔細一想,好像真有這麽一回事!
    不過顏卿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句,她也就不放在心上。
    房媽媽囁嚅道,“這,這不是還有侯府嗎,怎麽能算是孤苦伶仃的一人!”
    太後是當整個宣武侯府都死了嗎?
    錦心柳眉倒豎,不滿道:“房媽媽難道連太後的話也敢質疑嗎?”
    “不不不!”
    房媽媽連連擺手,“老奴不敢!”
    質疑太後的名罪名安下來,隻怕她全家人都活不成了。
    老夫人一聽,果然怒氣全消。
    她瞪了房媽媽一眼,怪罪道,“既然是太後要顏氏進宮,你怎麽不早說?”
    房媽媽道:“這老奴也是一時心急!”
    陸老夫人安靜下來,仔細一想,臉色一變。
    不好,太後這意思,隻怕是對侯府心生不滿,借機敲打侯府。
    若是因為顏卿亂言亂語,才讓侯府被太後厭惡,那麽侯府定然饒不了這個賤婦!
    陸老夫人心裏暗罵過之後,怒氣也消散了幾分。
    她看向大堂中站得筆直的顏卿,嘴角扯了扯。
    房媽媽湊到陸老夫人耳邊,低聲道,“少夫人為了得到世子爺的關注,一連裝病半月有餘,此番說是太後傳令進宮,隻怕也是她故意說的謊!”
    陸老夫人麵色一沉,看向顏卿目光陰冷。
    “你也不要故意找這樣的借口來推脫,我侯府也並非離不開你!但若是因為你,讓我侯府備受議論,我第一個便饒不了你!”
    這些日子以來,她算是看清楚了。
    顏卿就是為了報複陸明軒三年的冷漠以及私自在外養了一個青樓女子為外室,不惜與侯府翻了臉麵。
    如今更是為了讓侯府難堪,假借太後傳令,不參加侯府晚宴的事情,還真有可能是她能做的出來的。
    自從上次出了陸明潔這檔子事之後,京城對於顏卿和侯府的風評出現了反差。
    如今,人人都在傳宣武侯府是狼坑虎窩。
    培養出來的嫡女與人苟合,就連世子也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而冷落了結發妻子。
    顏卿更是因為這兩件事的接連打擊,一病不起!
    陸老夫人越想越生氣,直接下達命令。
    “這次的晚宴你必須參加,不可讓我宣武侯府落人話柄!”
    “老夫人!”顏卿立即反駁,“太後口諭,不敢不從。恕孫媳婦難以從命,孫媳婦先行告退!!”
    說完,也不管陸老夫人是否同意,轉身離開!
    陸老夫人臉色發黑。
    “目無長輩!”
    她顫抖著雙手指著顏卿的背影,眼睛瞪的溜圓。
    “這,這就是國公府培養出來的嫡女嗎?如此目無主尊長,反了!反了!”
    陸老夫人氣的臉色青紫,王夫人趁機煽風點火。
    “老夫人,這次你可不能輕易饒了這賤婦!否則,她遲早會有一天,會爬到我宣武侯府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