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之後，曹楷的目光開始有了一些變動。
    緊接著，變得逐漸的平靜了下來。
    他的腦海裏還回蕩著剛剛郭老師所講過的幾句話。
    “曹會長覺得，年輕人沒有自己的主見麽，他分不清哪裏更好麽，京華大學確實是國內頂尖，但未必就有寧大更適合他，他也更熟悉寧大。”
    “而且，即便是曹會長這些條件，都能兌現，那麽，就怎麽能夠確定他做出來的成就，可以承擔的起這麽厚重的重擔。”
    “我如果說，他現在具有國際頂級的建築學視野，頂級的建築學思維和學養，曹會長信麽？你們畢竟才見了兩麵而已，還要算得上剛剛的視頻。”
    “”
    “怎麽樣？”看到曹楷吃癟，林教授在一旁笑著道，“她拒絕了？”
    “我早就說過，如果真的進了寧大的話，寧大不會放人的，他們還指望在建築學方麵超過我們呢，哪裏肯放人，盡管這個希望渺茫，但這個年輕人，肯定讓郭教授他們看到了希望。”
    “我還聽說了，他第一次上課去，三個院士在後麵旁聽，甚至就連陳老，也在其中。”
    “三個院士是什麽概念？你們建築學院才幾個？”
    曹楷倒是笑道，“算我那幾個研究所的話，院士不比他們多十倍？”
    “那倒是，不過研究所是國家的，你隻有管理權而已。”
    不跟他插科打諢。
    “你用什麽渠道打探到的消息，這麽快？”曹楷也好奇著。
    “他們寧大建築係傳開了，我剛剛問到的，據說這小夥子講課講的非常好，他們三個院士本來都隻想聽一節結構力學的，沒想到，後來臨時改變主意，又聽了一節建築史。”
    “就連大三的學生也去旁聽，可以說，這小夥子應該是真的很有意思。”
    “現在他們當個寶貝似的捧起來，怎麽可能答應你讓人過來。”林教授笑著道。
    曹楷點了點頭，本來目光帶著笑意，聞言倒是變得深邃了起來，“她答應了。”
    “什麽？”林院長也是目光錯愕了一下。
    本來按照他打聽到的這些消息來看，郭老師那邊斷然不會放人的。
    但沒想到，真的會把人放過來？
    “答應放人過來交流學習一年。”曹楷道。
    林教授，“”
    “那不是跟沒答應一個樣？”
    “也不一樣。”曹楷笑道，“郭老師說得對，還是要多看看年輕人的想法，而且，我們也隻是和年輕人接觸了兩次而已，是我們太急躁了。”
    “哦？你是覺得小夥子現在不值得開出那麽多條件？”林教授好奇的詢問。
    曹楷白了他一眼，“說白了，那些條件，對於你我不過是隨口就能許諾的，但是人才，用這些可能還栓不住。”
    “不是不值得，而是後續還可以再觀察觀察。”
    “那不還是覺得這個年輕人現在沒有這個水平嗎。”林教授撇了撇嘴。
    開出來的條件都是隨口能夠答應的，隻是為了保住人才，然後還需要進行進一步的考察。
    曹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一個年輕人，別的不說，價值已經體現在那裏了。
    現在隻是對他投資多少的問題。
    而且對整個建築行業有意義，那就是水平。
    他是建築發展學會的會長，對於整個建築學發展有推動力量的年輕人，那對他來說，投資也是穩賺不虧的。
    雖然名頭是副會長，但眾所周知，這種協會，會長一般是外行。
    “你有這個猜測的時間，還不如去幫我把他上課的內容給我搞到發給我，尤其是結構力學的。”
    “這我去哪裏給你搞啊！”
    “你不是有渠道嗎，別廢話，明天晚上，我要見到他的課上記錄。”
    林教授閉嘴了，他就不應該多嘴。
    不過到了第二天。
    一個長視頻，真的發到了曹楷的手裏。
    隻是講解一個節點的視頻，並不是完整的一堂課。
    但是也足夠了。
    曹楷眉頭微皺的看著這個視頻，麵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認真神色。
    一旁的林教授也是神色鄭重。
    “這是他們建築係發過來的，和小夥子溝通過，找一個老師拍的。”
    曹楷點了點頭，這個視頻已經播放完了，但是他又重新的點開。
    再一次的播放了一遍。
    等到這一遍播放完之後。
    “先前郭老師怎麽說來著？”
    “她問我，說這個年輕人具有國際頂尖的建築學思維和學養，問我信不信，此前我是半信半疑的。”
    “但是現在，我信了。”
    “我倒是越來越期待他過來交流一年了。”
    曹楷把視頻放了下來。
    “一個小小的節點能夠蔓延出來這麽多的知識點，以及建築學公式。”
    “而且他上課都不帶書的？”
    “這屏幕上也沒有公式啊？”
    “他是把這些東西都背下來了嗎？這麽得心應手，爛熟於心？”
    曹楷覺得有些夢幻。
    一個人就站在講台上，什麽也不借助。
    如果說唯一借助的東西就是大屏幕上的節點，但是那隻是一個圖紙啊，這個節點之中除了一些必要的標注，什麽東西都沒有，甚至公式都沒有。
    然而，這個年輕人卻講的無比的嫻熟。
    “都裝在腦子裏了？”
    “院士也沒有這種水平吧？”
    “或許有，但也是講了一輩子這種東西的。”
    “他一個畢業生……隻能說年輕真好啊。”
    “而且這個講課思路，也很天才，在這一個節點上，已經幾乎講完了一篇論文的東西。”
    “這就是天才設計師的思路嗎？”
    周越是在下午，接到了郭老師的電話。
    讓他去辦公室一趟。
    辦公室有他的位置。
    但是他一次也沒有來過，畢竟能在寢室躺著，誰願意出來坐著呢。
    隨手將書放在了那裏。
    “郭老師，你找我啊。”
    “曹教授給你通過電話了？”郭老師此言一出，一旁的陳院長也是望了過來。
    “嗯。”
    “那你自己是怎麽打算的？”
    “我肯定是遵循契約精神的。”周越坐了下來，笑著說道。
    “合同簽了三年而已，三年之後呢？”
    “對於建築學來講。”周越道，“三年已經很長了，三年之後可能就有新的風向標了，到時候走一步看一步就行，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不要怪從前的自己，當時身在局中，可能他也很迷茫。”
    “做好當下的事情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