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涵也很好奇，滿臉疑惑望向方錚。
    方錚抿抿唇，溫聲道，“我想單獨和孟涵說，孟涵，可以嗎？”
    孟涵使勁擦幹淨臉，對著大家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可以！當然可以！我跟你去外麵說。
    誒，大家都去忙自己的事吧……我真的沒事了！”
    林晚星將她的未來安排的那樣好，她確實沒有必要尋死，大家都信了她的話。
    紛紛笑著說要走。
    林晚星趕緊攔住大家，“孟涵你和方錚出去說事，我們……先和公社領導說點事。
    誒，在外偷聽的各位領導，你們可以進來一下嗎？”
    大家，“……”
    公社領導，“……”
    就挺尷尬。
    公社領導隻得訕笑著進來。
    孟涵無語，扶額跟著方錚出去。
    他們倆離開後，在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中，林晚星一臉鄭重地開口，“各位領導，我覺得，黃木林家還會糾纏孟涵。
    為了她的清靜，也為了整個水庫的清靜，我建議，接下來幾天，規範勞動紀律。
    明令禁止各個村子之間，互相走動，否則，重罰。
    就罰每天的肉菜分量吧！”
    林晚星不怕黃家人鬧，但她擔心，到時候孟涵受不了那些難聽的話。
    公社幹部也在為此惆悵。
    他們也知道，黃家肯定還會鬧孟涵，逼她下嫁。
    他們甚至決定，到時候治黃家一個擾亂之罪。
    可那隻算是亡羊補牢，孟涵還是會受傷害。
    相比之下，林晚星這個主意才是真正的高明。
    他們如釋重負地點頭。
    鄔主任笑著說，“好!我們用天氣有變，需要加快進度為由，加上這個紀律。
    嗬嗬，相信與肉菜掛鉤的話，誰也不敢違背。”
    林晚星想了想，又加上一條，“如果以天氣有變為由， 我覺得可以再加上一條……
    到時候您說，如果有人鬧事誤工，導致水庫在雨前沒法修好，誤了多少工，就罰他多少工分。”
    公社幹部，“……”
    看出來了，林晚星好的時候是真好，狠的時候也是真狠啊。
    不僅罰肉菜，還罰工分，這真是掐死了那些人的咽喉，相信，規矩頒布下去，不會有一個人違背。
    不過……
    似乎還可以加一點哈……
    公社幹部當著林晚星幾人的麵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除了林晚星說的那兩條，他們要再加上一條，就是哪個村的村民鬧事，村幹部同罪。
    嗯，相信這樣一來，那些人暫時不會翻半點浪花。
    商議定後，公社幹部立刻行動起來，將新的規定傳達給了各個村子的村幹部。
    大多數村幹部覺得這是好事。
    規矩嚴一點，早點完工，大家能早點輕鬆。
    有些卻想到，這是為了阻止黃家騷擾孟涵的謊言，心中有些不滿。
    但見其他人都沒意見，沒敢吱聲。
    村民們的反應差不多。
    黃家人剛開始很氣憤。
    但想到，孟涵是知青，不敢離開公社，他們最多忍耐五天，可以直接將孟涵搶回家，也忍住了脾氣。
    ……
    這邊，方錚將孟涵帶到一邊，猶豫了幾秒，鄭重地說，“孟涵同誌，你覺得我咋樣？
    如果覺得還可以，你願意和我處對象嗎？”
    孟涵沒想到他要說的竟然是這樣，眼睛不由瞪得老大，“……你，你怎麽會……”
    他怎麽會喜歡她？
    她還以為，他喜歡的是趙南燭……
    或者餘紅霞、鄭雪、蘇笑笑他們。
    不過，仔細回憶，他這個人一直不苟言笑、循規蹈矩，雖然和趙南燭她們走得近，言行舉止並無曖昧……
    所以，他是真的喜歡自己？
    他竟然喜歡自己……
    孟涵覺得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了大餡餅！
    倒不是說，她也喜歡方錚。
    隻是，她年紀擺在著，平時，難免也會為未來考慮。
    也曾悄悄問過自己，如果要處對象，會找個啥樣的——
    而關於這一點，修書庫前，她沒有答案。
    這幾天，這個答案逐漸明了——她覺得方錚挺不錯誒，如果一定要處對象結婚，她覺得他就挺好。
    她模模糊糊有這麽個想法，但沒細想。
    現在他主動要求處對象，最開始一刻……她特別的開心。
    但很快，就皺起小臉，她歎息一聲，誠摯地說道，“方錚同誌，如果今天之前，你找我說這個，我會特別高興。
    因為在我看來，你也是個特別好的同誌！
    可是，我現在被黃木林……
    雖然說，我認可星星的說法，我沒有不幹淨……
    但我知道，別人，特別是那些長輩……不會這麽看。
    你……現在或許會因為同情，不在乎這些。
    但以後，若是你的親朋好友拿這件事取笑你，你終究也會介意……
    所以，方錚同誌，我謝謝你的厚愛，但我……隻能拒絕！”
    方錚知道孟涵會這樣說。
    他一點也不驚訝。
    他靜靜看著她，平靜地說道，“孟涵同誌，我父母在我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是我外婆將我撫養長大。
    三年前，外婆也去世了……
    不瞞你說……
    今天之前， 我想和你處對象，但不敢開口……我覺得我的條件配不上你！
    我現在……其實有點趁火打劫的意思……
    但我知道，這也是個好機會……我想抓住。
    不過孟涵同誌，我不需要你現在就回答，我隻想讓你知道，就算沒有林晚星同誌幫你，你也不是無處可去！”
    方錚在修水庫前就知道，孟涵雖然有個傻弟弟，但父親和大哥都是工廠幹部，母親是老師，家世很好。
    他一個孤兒，有點配不上。
    孟涵本來已經拿定主意拒絕方錚。
    卻被他這席話給說哭了，“……嗚……不是!
    方錚你別這麽說自己，我知道你不是趁火打劫，你是……想讓我開心……”
    孟涵說著說著，泣不成聲。
    方錚沒想到他不僅將她給弄哭了，她還哭得這麽傷心，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他猶豫了一下，掏出一方手帕遞到她麵前，“你……你別哭啊，可別把身體哭壞了！”
    孟涵沒想到他也有笨拙無措的時候，不由覺得，他更加合乎她的心意。
    她抿抿唇，接過他的手帕，拔腿就往不遠處林晚星幾個站著的地方跑。
    不過，她跑了兩步，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羞澀地對方錚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