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情？”宋婉儀立刻追問道。
    “除了朕，你不能有別的男人。”他的音量不高，但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篤定。
    宋婉儀揚眉，“憑什麽？”
    “就憑朕對你的真心。”沈懷謙輕輕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朕知道，朕有許多對不住你的地方。”
    “輕信了皇後，強迫你入宮可朕從小學得是帝王之策，馭民之道，從未有人教過朕該如何愛一個女子。”
    “朕不是聖人，也有犯錯的時候，朕已經想盡一切辦法在彌補，可你卻不願意正視朕的的改變。”
    說到這裏，沈懷謙的眸光有些黯淡，“你隻想著如何逃離朕”
    在宋婉儀眼中，沈懷謙從來都是個大男子主義，一言不合便要強娶豪奪的帝王。
    但如今在他這番自我剖析下，不禁開始反思了起來。
    她是否真的如沈懷謙所說的那樣。
    沈懷謙在她麵前一直都是強勢的，但如今放低身段跟她說了這樣一番話。
    打破了她對他的固有印象。
    她沉默了良久，這才說道，“行，我答應你。”
    “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沈懷謙看向她，眸子裏全是愉悅，“你說。”
    “若是有一天，你喜歡上了別的女人，你要放我一條生路。”
    宋婉儀此時已經在心中承認，沈懷謙對她的不再是之前初遇時的新鮮感。
    的確能談得上是喜歡了。
    但她不敢保證，他會一直喜歡。
    沈懷謙有些不理解，“為何你會覺得，朕會移情別戀？”
    “你不用管這麽多，你隻要答應我，若是沒有了喜歡，你便賜我一塊封地，放我走。”宋婉儀避而不談這個話題。
    “朕應你。”沈懷謙有些好笑，“難道朕看起來像那種昏庸無道的帝王，不喜歡了就要毀掉？”
    “宋大人，你有絕世之才，朕讓你入朝為官並不僅僅是朕愛你，而是因為你的才能折服了朕。”
    “所以將心放回肚子裏去。”沈懷謙聲音雖然沙啞，但吐字十分清晰，“即使你違反了與朕的約定，朕也不會動你。”
    “但朕也不是那種會默默傷心的人。”
    他點到為止。
    意思十分明顯，若是宋婉儀違背了與他的約定。
    她可以無事，但那個男人無論是誰，都不能留。
    “你狠。”宋婉儀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將話說開了之後，宋婉儀麵對沈懷謙的態度一下子便放鬆了下來。
    “你要我對你忠誠”宋婉儀小手探進了他鬆垮的衣襟，“那你也得對我忠誠。”
    “若是讓我知道你寵幸了其他人，那些人不會有事。”
    “然，我也不是會默默傷心的人。”
    麵對宋婉儀霸道的語氣，沈懷謙眸子一亮。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說如此有占有欲的話。
    “朕對你，蒼天可鑒。”他喉結微動，伸出手將她拉到她懷中。
    宋婉儀閉了閉眸子。
    她不知道這段感情能維持多長時間，但沈懷謙今天將事情說開。
    也著實讓她在心中正視了他的付出。
    跟皇帝談戀愛，說起來也是一個傳奇的經曆，那就試試唄。
    雖說這段感情在她看來，大概率會無疾而終。
    但人生苦短，得及時行樂。
    既然擁有過，那便無悔。
    並不是她太悲觀，而是沈懷謙他所處的身份地位，有著太多的責任。
    而這些責任，跟她是完全站在對立麵的。
    可這段感情也能給她許多她想要的。
    比如權利，比如封地。
    所以這段感情到最後即使失敗了，她也能得到許多。
    宋婉儀眼中一閃而過精光，成年人的世界，在乎的便是這些。
    再者，沈懷謙這身材樣貌，她也完全不吃虧。
    等有了封地，之後什麽樣的美男子不會有？
    想到這裏，宋婉儀心中的愛意幾乎要溢出來了，她從沈懷謙懷中掙了出來，“昨日我病著，你幫我批了折子，今日我便來幫你批折子吧。”
    沈懷謙聽了她的話，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怎麽，怕我謀朝篡位？”宋婉儀挑眉，頗有氣勢的質問道。
    渣渣龍，剛剛還對她敞開心扉呢，這會兒就不相信她了？
    “不是，隻是有些折子說得難聽，朕怕你氣著”沈懷謙組織了一下語言，解釋道。
    “參我的？”
    宋婉儀“咻”地一下起身，“那我更要看看了！”
    說罷，直接三步並作兩步霸占了沈懷謙的書案，拿起上麵的折子就看了起來。
    沈懷謙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果然，下一秒一本折子就從桌案上飛了出去。
    “豈有此理！”宋婉儀拍案大罵，“什麽叫做奢靡無度，老娘又沒吃他們家大米！”
    罵過之後，宋婉儀將折子撿了回來，提起禦筆洋洋灑灑用朱砂筆在原來的折子上麵寫了一整頁，罵了回去。
    “老不羞！什麽叫做強搶臣婦？”宋婉儀看了下一本奏折，更是鼻子都氣歪了，“顏之韻是自願和離的，何來本官強迫一說？”
    “李典儀是吧？老娘記住你了！”
    “這些大多都是章相的黨羽，你不必如此動氣。”沈懷謙躺在床上，默默歎了口氣。
    他幾乎能知道這小娘子這會兒正在幹什麽。
    在逞口舌之力這方麵，這小娘子就沒輸過。
    估計今日過後，不少臣子要膽戰心驚好一陣子了
    “一天天大事不幹，就知道背後蛐蛐人，怎麽不去當蛐蛐呢？”宋婉儀氣得打了個嗝。
    “是是是，就不能跟宋大人一樣，心係江山社稷嗎？”沈懷謙十分配合的捧哏。
    宋婉儀提筆愣是拿出了提劍的氣勢。
    死，都給老娘死！
    最近拿回折子的大臣們，都有些許的疑惑。
    外地的臣子們，收到禮部打回來的折子，都在想這宋尚書的字怎麽突然進步得如此之快。
    竟然跟聖上的字都看不出來太大的區別了。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愛屋及烏，對聖上愛而不得，所以就連字也要練得跟聖上一模一樣？
    尤其是那位向宋婉儀討要墨寶的官員，簡直就是如獲至寶，宋尚書真是太寵他們這些地方官員了，這四個字跟聖上的墨寶簡直一模一樣啊！
    趕緊拿著就跟其他官員去炫耀去了。
    而京城的官員們，拿回折子則是有些懷疑自己第二天就要人頭落地，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