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徐聞和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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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宋婉儀這法子也的確提得很妙。
這樣既讓禮部的人對世家的打探,在不得罪他們的同時也能有所回應。
畢竟這宋尚書都說了要臨時抓鬮,那麽就意味著誰也不知道誰會是監考官。
世家的人也不可能財大氣粗到,每個禮部的官員都行賄一遍。
有那銀錢,還不如直接去找宋婉儀商量一二。
這樣一來, 主動權就掌握在了宋婉儀手上,若是那些世家想要暗箱操作的話,就隻能來找宋婉儀這個主考官,或是兩個副考官。
而最後結果如何,依舊是宋婉儀這個主考官一人說了算。
“在其位而謀其事,但本官也能理解諸位的不易,所以春闈一事諸位同僚就不必過多細問了。”宋婉儀也衝著楚知桁揚了揚手中的酒盞,淡淡說道。
繞過了春闈的話題之後,接下來就是欣賞歌舞樂曲的時間了。
春闈監考官抓鬮選出一事,也很快就在世家當中傳開來。
他們之所以想要知道監考官是誰,一來是覺得這個新上任的宋尚書不按常理出牌,是個難纏的主兒,所以不敢輕易上門招惹。
二來,也是想借著這個事兒,看清楚宋婉儀對此次春闈到底是個什麽態度。
現在她的態度也是十分明顯,要保證此次春闈的公平。
恐怕那些想要在春闈中撈個靠前的名次,鍍層金然後由家裏安排官職的世家子弟,要失望了。
“黃毛丫頭,不知所謂。”章楠聽聞此事一臉不屑,“她跟世家作對,難道就能落到好嗎?”
“三哥,看來咱們得另尋他法了。”章楠身邊一位中年男人,躬著身子恭敬道。
春闈,章家自然是要插一手,送些家族中年輕的後生入朝為官,鞏固章楠這個右相在朝中的地位。
往年那個秦勉倒是挺懂事,雖說從不主動幫忙,但也不會故意為難。
可今年眼看著在春闈前夕,禮部尚書換了人,而且還是與章楠不對付的宋婉儀。
恐怕此次家族當中的後生想通過春闈入朝,會大有難度。
章楠聽了章楓的話,冷哼了一聲,“去年的狀元讓楚家那小子拿了去,今年斷不能再失利了。”
“族中那些後輩也是懈怠,不然本相何苦年年如此大費周章?”
說到這裏,他就有些恨鐵不成鋼。
他子嗣緣分淡薄,到迄今為止也隻有育有兩女,其中章如玲已經被送到佛寺常伴青燈了,算是已經廢了。
而大女兒章如雅,雖說是中宮皇後,可也被那宋婉儀逼得剃度受戒,儼然已經失了聖寵。
若是想要延續章家的榮耀,就隻能從朝堂這方麵下手,但族中的後輩又沒有能拿得出手的。
這讓章楠如何能不急?
“四哥的嫡子不日就要回京參加春闈,或許可以盡力一搏。”章楓恭謹道。
“泓兒是個不錯的。”提起胞弟章柏的嫡子,章楠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絲笑容。
“四弟常年駐守邊疆,想必皇上也會給四弟幾分薄麵。”
“是啊,四哥這些年,幫了咱們許多。”章楓點頭道,“他如今將嫡子送回京城,咱們這些當伯父的,得好生為他籌謀才是。”
“咱們幾房,就四弟有出息。”章楠頗有些嫌棄地看了章楓一眼。
章楓被他訓斥了,隻敢低著頭不吭氣,半點也不敢反駁。
畢竟他說得十分對,如今章家幾房,全仰仗著三房過日子。
“派人盯緊宋府那邊。”章楠閉了閉眼。
對於這個宋婉儀,他覺得十分棘手。
之前在她手裏吃了這麽大的虧,堂堂一國右相,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給套了麻袋,要多屈辱就有多屈辱。
他也不是沒有伺機報複,可那宋府就跟鐵桶一樣,皇上不知道派了多少暗衛盯著,完全找不到任何機會。
所以他也隻能將這仇怨給咽了下來。
每次想起那日所受之辱,他就忍不住暗罵章如雅。
真是白為她籌謀如此之多,至今都捏不住皇上的心。
若他是個女子,換他進宮如今絕對不是這樣的局麵。
但他也不能當真放棄這個女兒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十五天的假期就這樣結束了。
宋婉儀還沉浸在能睡到自然醒的日子裏無法自拔,新年第一天上朝就差點遲到了。
章楠派人盯著宋府的事情,宋婉儀自然也從沈懷謙那兒聽說了。
所以給宋德跟徐聞和兩個人每天都要出門的人, 增派了許多侍衛,以防那章楠狗急跳牆。
但千防萬防,仍舊是出事了。
這天,徐聞和滿身是傷地被人抬回了宋府,宋婉儀聽到消息之後,回府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先去看望了徐聞和。
“怎麽回事?”宋婉儀看著一臉淤青的徐聞和,那叫一個怒火中燒,“誰打的。”
徐聞和看著她氣得不行的樣子,忍著疼痛扯出一個笑容,“宋大人不是經常說我是毒士嗎?”
“惹了我,宋大人該為那人擔心才是。”
宋婉儀聽了徐聞和打趣的話,臉色稍微鬆緩了一些,但仍舊是一臉嚴肅,“聞和,你如今是本官的幕僚。”
“你是本官的人,動了你,那就是動了本官的臉麵,所以此事本官絕對不能坐視不理。”
徐聞和聽了她的話,心中湧過一股暖流,但仍舊是沒有開口。
倒是他身邊隨侍的小祥子義憤填膺地開口了,“今日在太學,太學的夫子誇了幾句公子,說此次公子一定能在春闈上大放異彩。”
“夫子走後,那章泓便將公子堵了,二話不說就打了公子,還威脅公子不許參加春闈。”
“章泓?”
她就知道是姓章的!
隻是章泓這名字她還真沒聽過。
“是定遠大將軍章柏的嫡子,此次特意從邊疆趕回來參加春闈的。”徐聞和溫聲開口。
“那章柏是平定邊疆的大將,也是邊境的主心骨,在邊疆民望頗高,學生覺得此時不宜與他對上。”
“都被打成這樣了,還分析?!”宋婉儀歎了口氣。
這徐聞和,有時候冷靜到近乎冷血,沒有人的情感。
換做任何正常人,被人這樣無緣無故打了一頓,心中都會有氣。
可這徐聞和,卻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氣惱的樣子,反倒比她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