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罪行罄竹難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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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說得好,造謠一張嘴。”宋婉儀搖頭晃腦的說道,“看來是本官太過優秀,以至於嫉妒之人頗多。”
    “這定遠大將軍莫不是害怕本官的‘沒良心炮’搶了他的功績,讓他無用武之地,所以這才派此子過來誣陷本官的吧?”
    論信口開河,這宋大人若是稱第二,那便無人敢稱第一。
    別的不說,就這張嘴就讓無數人望而卻步。
    先不說優秀不優秀這事兒,雖說宋大人的確是很有才能,但也沒有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道理吧。
    再者說,若是這定遠將軍嫉恨宋大人的才能,那也犯不上用自己的獨苗來以身涉險啊!
    這香火可是最重要的事情。
    雖說眾人都明白這宋大人是在信口開河,但愣是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
    槍打出頭鳥,他們可不想沒有鳥。
    “陛下,那徐聞和哄騙學生說,禮部將春闈試題送入了宮中,宋尚書已經為他打點好了一切,學生隻需跟著他入宮看試題就成。”
    “學生一時鬼迷心竅,聽信了他的讒言,還請陛下降罪!”
    章泓也是很快就想明白了,他如今已經殘疾,當官這條路他是不用想了。
    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報仇。
    所以他很快就將徐聞和是如何誘騙他進宮一事,全盤托出。
    “一派胡言!”嚴鬆站了出來,“此次因著宋尚書府中幕僚也要參與春闈,宋尚書為了避嫌,已經同我等商量過,此次春闈試題全權由陛下來出,禮部全程不經手。”
    “免得到時候有人懷疑,宋尚書借禮部尚書一事,大行方便之事,宋尚書為人光明磊落,禮部上下皆可與宋尚書作證。”
    嚴鬆此話一出,禮部所有官員全部出列。
    “臣等願意為宋尚書作證。”
    沈懷謙點了點頭,“禮部前些日子已經遞了折子給朕,朕也已經批了,這春闈試題一事的確是朕來出的。”
    “這也並不是秘密,太學中不少學子都知此事。”
    說著,沈懷謙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章泓,“莫非你不知此事?”
    章泓漲紅了臉,他回京不久,正是貪戀京中水嫩女童的時候,在太學哪兒有這麽多心思,除了作威作福便是睡覺。
    “泓兒剛剛回京,邊關苦寒,課業落下許多,回京之後一心隻讀聖賢書,所以並不知此事也實屬正常。”章楠連忙幫自家侄子找補道。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話就捅了宋婉儀這邊的馬蜂窩了。
    “一心隻讀聖賢書?”宋婉儀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了幾聲,“陛下,微臣也有幾位證人,可否傳喚?”
    沈懷謙微微點了點頭。
    很快,兩對粗布衣服,兩鬢斑白的農家夫婦就被帶上了金鑾殿。
    “求青天皇上大老爺,幫草民做主啊!”
    他們跪在殿下,不停的磕頭。
    在他們心中,不懂入宮麵聖是什麽,也不懂麵見聖上該如何磕頭請安,甚至不知道在金鑾殿上該如何稱呼皇上。
    所以翻來覆去隻有一句,“青天皇上大老爺”。
    在沈懷謙溫和的詢問下,一個穿著青灰色麻布衣服的中年男子磕磕絆絆地開口了。
    “俺家是西花村的,俺帶俺家閨女來京城賣獸皮,說好了賣完獸皮給閨女買多頭花帶。”
    “可俺帶閨女買頭花的時候,遇到了這個惡霸!”他說著,手指了一下章泓,“他帶人搶了俺家閨女。”
    “俺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盤纏,等打聽到他是誰的時候,俺閨女已經在亂葬崗了啊!”
    他邊說邊哭,鼻涕都流到嘴裏了也絲毫沒有察覺。
    可見他這會兒是有多痛心,“俺家閨女才十二歲啊!天殺的啊!!!”
    一個父親的哭嚎聲響徹整個金鑾殿。
    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如今他一個糙漢子在金鑾殿上哭得涕淚橫流,但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覺得他失了男子的錚錚氣節。
    “還有我!我家寶珠才十歲,我家住在虎橋坊,我家寶珠在家門口玩耍的時候被人擄走了,俺千方百計打聽才知道是章家的家丁。”
    “第二天章家把我家寶珠給送回來,那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好地,沒兩天就活活疼死了!”另一個穿著打扮考究一些的男子,也是哭得泣不成聲。
    “章家一個叫羅成的家丁,想用十兩銀子買我家寶珠的命,還說什麽女娃子不值錢,若是不要錢章家有的是法子收拾我們”
    “我和我家娘子老來得女,取名寶珠,可沒想到最後是落得這般下場啊!!”
    殿內的兩個父親,字字泣血,聲聲斷腸。
    聽完他們二人的哭訴之後,金鑾殿陷入了一片沉默。
    在京城,不乏有許多權貴之流有特殊癖好,京城當中這些權貴折磨致死的案例實在是數不勝數。
    但大多都是一些丫鬟,樂戶這等賤籍女子。
    像章泓這樣膽大包天,直接強搶良家女的實在不多。
    更何況,他搶的居然還是這麽小的姑娘,簡直就不是人!
    張禦史一馬當先站了出來,“微臣,懇請陛下賜死章泓,否則難以平民憤,難以給枉死的女童一個交代啊!”
    說罷,他回頭用手指指向章泓,“你如此行徑,有今日乃是你的報應。”
    “先不論你用此事汙蔑宋大人,即使此事真是宋大人所為,本官也要代表禦史台,上一封請功折子,謝宋大人替天行道,懲奸除惡!”
    他字字鏗鏘有力,言語間充滿了正義感,聽得不少禦史心頭一熱。
    當即就有不少禦史站了出來,“臣附議。”
    他們當中,有的人是為良知驅使,有的人本身立足的陣營就是章家的對立麵。
    “陛下,泓兒縱使犯下天大的罪過,但他是功臣之後啊!”章楠心中明白,章泓回京之後做下的荒唐事實在太多。
    如今又被宋婉儀找到了人證,恐怕遮掩是遮掩不過去了,隻得想法子先留下章泓的性命。
    同時他心中也是將章泓罵了個狗血淋頭。
    真是作風不正, 到頭來有理也變成了沒理。
    “是啊陛下,章泓之父章柏,多年來鎮守邊關,多次揮退胡人,保護邊關子民的安全,功績赫赫,還請陛下看在章將軍的份上,網開一麵,從輕處置”
    在場,有不少武將都站出來為章泓求情。
    武將向來團結,不僅是因為長期被文官鄙視,而是他們當中有很多人都並肩作戰過,所以到了關鍵時候自然是能擰成一股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