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絕對饞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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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媽媽說話你怎麽就是不聽呢,媽媽這是為你好啊。”
    “我不聽”
    “月——”
    “都說了我不聽!”
    九花月看起來已經帶有哭腔,歇斯底裏。
    而在她正對麵的,那位衣著華貴的中年婦人,藤井樹猜的不錯的話,就是她的母親了。
    並不是有意在意她們母女的外貌,而是站在不遠處,看見她們倆,就不可能不注意她們母女倆極美的容顏。
    她們母女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天生麗質。
    大概是藤井樹開門的聲音引起了那位中年婦人的注意力,藤井樹在看見兩人時,便被她所注意。
    “月,你看,有人來了,你這個樣子展現在別人麵前,你覺得合適嗎?你可是紫之花啊!”
    “什麽紫之花”
    九花月雙手握緊,低著臉,聲音低沉,“伱每次都是這麽說除了這些,你還會說什麽?”
    “月,你又想說我不應該在陌生人麵前斥責你這樣表現?這你反而是錯的,這是最基本的禮儀,最基本的禮貌,你是九花家的長女,也是真正繼承了九花家血脈的人,你理應在外注意你的形象。”
    “嗯對,我在外麵與你爭論,應該注意我形象是我我明白的反正都是為了別人,你怎麽不去拿別人當你的兒子女兒?為什麽還要找上我?”
    “月?你又在胡亂說些什麽,我正是因為關心你,所以才特意請了假,從東京飛過來啊,欸——月!”
    中年婦女想要伸手阻止,卻無力阻止女兒向二樓的逃離。
    “唉”
    她歎了口氣,轉而來到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旁邊沒什麽動作的藤井樹麵前。
    藤井樹“我是不是不小心打擾到你們了?”
    “並沒有,”中年婦女又歎口氣,她麵向藤井樹,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態,十分有禮儀地笑著詢問道,“您就是藤井老師吧?”
    “您知道我?”
    “我是剛才那孩子的母親,我和那孩子的父親,以前受過院長的照顧同院長是熟人,她經常同我們在書信中提及您。從書信裏麵我們就看得出來院長她十分信任藤井老師您。”
    “那這件事我怎麽不太知情——”
    九花太太笑了笑,“院長之前大概和你說過一些吧,我和我丈夫還在小樽的時候,你才剛住進福利院不久,前後多年我們都從未回來過這裏,你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也實屬正常。”
    明明九花太太年齡不小了,至少也有個40歲,可看起來,她就和20多,接近30歲的年輕女性沒什麽區別,保養得相當好,十分年輕。
    藤井樹皺著眉頭回憶片刻,“我記得您和您先生,是到東京去發展了?”
    “是的,”九花太太將眉頭略微低下,右耳上的水晶吊墜璀璨閃爍,“那年我們就看出來小樽的經濟發展將會越來越差,與其在這座基本沒有什麽前程的城市苟且生活,不如到東京去放手一搏月那孩子就是在這段時間內誕生的。”
    “那她就是從小在東京長大,怪不得我聽她一股標準的關東口音。”
    “這倒不是,她以前在小樽生活過一陣,後在兵庫縣那邊長大。這段時間真是勞煩您看著那孩子,真是麻煩您了。”
    “這倒是些小事,反倒是我,這些天多多受太太您房子的照顧了。”
    藤井樹一直都對九花月為什麽會在那天選擇自殺而感到好奇。
    她母親身上一定有很多情報。
    隻是他肯定不能直接問,因為再怎麽說,他也答應那丫頭不能將她那件事告訴其他人,即便是她母親。
    “那,這次太太您過來找九花月是為了——”
    “啊,抱歉,這件事我還沒有解釋我這次找到這裏來,是為帶月這孩子回東京的。”
    “回東京?”
    九花太太說到這兒,又輕歎口氣,“回到小樽,是這孩子的自作主張,我和孩子她爸都極力反對這件事。再怎麽說她也還有工作和事業,是名副其實的‘紫之花’,她來到小樽讀高中,來往麻煩不說,很多練習還很難安排上。”
    “具體工作是——”
    “抱歉,這個暫時不能透露,因為在內部,這實際上還處於保密階段,因為那孩子很特殊。您暫時可以將她理解為年輕的藝人,目前她也的確有在做為雜誌當模特的工作。”
    怪不得初見九花月,會覺得她氣質絕佳,原來是當過雜誌模特啊。
    的確,她長這麽絕美,身高又如此高挑,不當模特實在是可惜了。
    “那她還在做這些工作?”
    “是的,應該說當然,她就不可能放棄這些工作。”
    紫之花
    聽起來像是個閃閃發亮的藝名。
    藤井樹原以為她來到小樽一個人生活,順路打工的人設沒想到還是個藝人?
    這麽說那些天她忽然消失不見,跑去“打工”,實際是坐飛機回東京,參加藝人活動去了?
    “太太您知道她為什麽會特意選擇回到小樽麽?”
    “這個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她其實從沒回過小樽,她過去一直都在兵庫縣那邊讀書。當時的我們在東京還無法落腳,於是我們選擇讓她父親一個人在東京忙事業,我就同月先到兵庫縣居住,在那邊我們還有套房產。”
    “了解了。”
    九花太太說著說著,主動詢問起來。
    “這些天那孩子有沒有做些什麽怪異的事情?”
    “九花太太是指——”
    “啊,就是脾氣特別暴躁,不聽勸,還總是一個人偷偷跑出去什麽的。”
    九花在母親眼裏,是這樣的形象麽?
    藤井樹想起那天九花月給自己端飯粥過來的形象,搖頭,“並沒有,在我眼裏,她是個內心很善良的孩子。”
    九花太太微笑,“那還真是意外,在家裏她從來可談不上什麽‘善良’違背我和她父親的話,都是常有的事了。”
    那丫頭是有些叛逆,這點倒是不錯。
    可要說完全談不上“善良”,藤井樹認為還是不對的。
    她明白是非道理,也知道償還人情、照顧關心他人。
    “藤井老師。”
    九花太太突然雙手合攏在前,對藤井樹彎腰行禮
    “我知道突然這麽做很是突兀,但這些天能再勞煩藤井老師多幫忙照看照看我們家月嗎?她一個人住在小樽,我和她父親實在是難以放心得下我們會盡量勸她回東京的,在這期間您可以隨意使用我們家的房子,也不需要付房租費之類的費用。”
    父母的人之常情啊
    “當然,之前我也是這麽答應院長。”
    “真是勞煩藤井老師您了!”
    “不不不,舉手之勞罷了。”
    “那麽,我也該離開了。”
    “?九花太太您不留在家裏住一晚?難得回來一次小樽,我想九花她應該有很多話想和太太您這個做母親的吧。”
    九花太太聞言,笑著搖頭,“不了,我也隻有一天的假,晚上還訂了飛回東京的機票這次來實際上也沒指望能帶走月,可總歸還是要繼續勸一勸她的至於她是否想對我說什麽話,藤井老師可能不太清楚她很早開始就少找我討論事情,想必我繼續留下,她這幾天也不願再同我講話。”
    “父母與孩子之間還是需要保持溝通。”
    “這點我清楚。”
    九花太太撐著傘,在雪夜中離開了。
    雖說給的信息不太多,但藤井樹已經能多少摸出九花月為何會想要自殺的情緒來源。
    極大概率來自於她的工作和她的家庭。
    父母並不能理解她所做的決定,她也不太能理解父母對她的期望。
    這是很多現代年輕人所麵臨的問題。
    藤井樹過去也見過不少有著類似問題的學生。
    他在了解情況後,都會將家長邀請到學校進行會談。
    絕大多數家長,都會說因為工作,沒什麽空,然後一而再,再而三地延後時間。
    這很不好,但也恰恰印證了父母並不是非常關心孩子的個人成長,家長們認為這點小事,等兩天就過去了,孩子自己就會好,根本就無足輕重
    九花太太身上也有這種特質,藤井樹看得出來。
    至於九花身上的問題
    藤井樹還看不太清所有的前因後果,所以不好評價她究竟是因為什麽,才會產生出那樣極端的想法。
    以至於和她的母親徹底走向對立麵,到現在聊兩句都要到爭論的地步。
    望了眼通往二樓的樓梯,藤井樹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按照往日的作息洗漱上床睡覺,藤井樹在夜裏呆望著空洞洞的天花板。
    他個人尚且深陷泥潭無法自拔,自然也無法耗費太多腦力精力,將注意力關注在一個小丫頭的青春叛逆上。
    可他又有另外一種感覺和想法。
    隻要將思考和注意力放在他人身上,那麽自己便不再會糾結於過去,獲得臨時的解脫。
    這種做法叫做轉移矛盾吧?
    也算是一個十分卑劣的做法,也是種逃避。
    晚上,實在是睡不著覺。
    蓋著被子覺得太熱,不蓋又覺得太冷,透過路燈看了眼窗外永不斷歇的雪花,藤井樹決定出去透透氣。
    他穿好千歲給自己買的棉衣、棉褲,踢著毛絨拖鞋,朝外走去。
    他本想就在門口附近站一站,清醒清醒下腦袋,卻不想在剛走到大堂的時候,便看到了門外的石階上有著一個纖細背影。
    少女麵對室外,坐在大門口的石階前。
    她的身旁有一張木椅,椅子旁立著一麵吉他。
    雪夜本沒有什麽光線,可一束從頭頂白熾燈投來的寒光,模模糊糊地將她周圍照亮。
    她的背影同燈火重疊的那一瞬間,那些外界的雪花,便像在夕陽餘暉裏輕盈飛舞的美麗螢火蟲。
    她頭頂落下的路燈輝映著她嬌小的身影,她細膩的濡黑長安被照得發白發亮。
    她就那麽安靜地坐在那邊,靜靜的坐在那頭
    這丫頭,是又有心事了。
    藤井樹回房間,拿了點之前買的零食,然後再朝她靠近,並在她的身邊坐下。
    “拿去。”
    九花月聽到身旁突兀的聲音,側頭,朝他遞來的物品看了一眼,“薯片?”
    “那天買料理包的時候順帶買的零食,晚上我餓了,我就會吃點。”
    “”
    九花月的紫色眼眸看向他。
    如果稍微細心一些話,會發現她眼眶是發紅的狀態。
    藤井樹又朝她遞了遞,“拿去吧,今天千歲沒來,我又回來得晚,你和你母親大吵一架,八成又沒吃上什麽東西。”
    “”
    九花月的確很餓,但比起餓,她更不喜歡莫名其妙接受其他人給的東西。
    “我們都這關係了,你還跟我客氣?拿著。”
    “欸!大叔你——!”
    “你先回答我你餓沒餓,再決定好要不要還我。”
    “”
    九花月不說話了。
    “拿去吃吧,我知道你食量大。”
    “誰、誰告訴你我食量大的?”九花月氣得有些臉紅。
    “那天明明我給你做了五個菜,千歲卻說中午就沒剩多少了那可夠五六個人吃三頓啊,你說你是不是食量大?”
    “”
    少女沒有吭聲,而是默默地將薯片攬入到懷裏,有些心情不佳的她,低聲喃喃道,“反正我是會還你人情的”
    “人情呢——你就不用想著還了,這當是我還你的。”
    “你還我?”
    “那當然,九花你明白你那天在我感冒的時候,給我端白粥來的形象嗎?那簡直是溫柔的天使還是特漂亮的天使!”
    九花月努起嘴,“你這個大叔一點也不正經!”
    “莎士比亞說過,這個世界就是個舞台,而我們每個人不過都是這個舞台上的演員這句話雖不是真理,卻也有一定的道理,麵對每一個人都要戴著麵具生活,會很累的。”
    “大叔你不戴麵具,就是這樣說話的?”
    “錯,沒準還要更流氓一些,”藤井樹笑著上下掃視九花月,從她的臉蛋到她的身材,“比如,我就打心底覺得九花你漂亮。”
    九花月將薯片抱住的同時,護住上半身,不滿地對他嘟囔“大叔你不會是在故意調戲我吧?”
    “說不準呢,沒準我是在拿你當做實驗,好看看不戴麵具的我是否適合能找到女朋友。”
    “那大叔你的如意算盤就打錯了!反正以我的觀感來判斷,你不戴麵具的話,是一輩子也找不到女朋友的!”
    “你這話也太絕對了點。”
    “哼本來就是這樣不過,還是很謝謝你誇我漂亮。”
    九花月捏了捏懷裏的品客薯片包裝袋,“我剛才以為你過來,又是媽媽派來監視我的,現在看來不是這樣”
    “你怎麽會這麽想?”
    “因為媽媽離開的時候,絕對和你說過要注意我之類的話,然後你來我這裏,絕對會拐彎抹角和我說一些勸我回去的話,但是你沒有說”
    “九花啊,我這個人呢,最討厭麻煩事。”
    “所以呢?”九花月微微傾斜頭,側著去看他。
    “我知道你又是個倔脾氣,所以我才懶得耗費精力去勸你回去,這可不是我負責的事情。”
    九花月好看地笑起來,“果然!大叔你也算是我的盟友嘛。”
    “?我算什麽盟友。”
    “你一邊答應媽媽監視我,一邊又不會說讓我回去的話監視什麽的你肯定也懶得管,不是盟友是什麽。”
    這丫頭孤獨出毛病來了吧,前麵不還很討厭自己?
    九花月收起微笑,又低下臉來看薯片包裝袋,“媽媽絕對對你說了我很叛逆,很不聽話”
    “事實呢?”
    九花月又捏了捏薯片的包裝袋,“事實現在的確是這樣,反正我現在是想明白了,不會聽她的話回東京的。”
    藤井樹注視著少女美麗的側顏,說道
    “並不是特意安慰你,而是我覺得你母親沒有真正去了解過你。”
    九花月愕然,麵向他,“大叔為什麽會這麽說。”
    “你母親臨走的時候,我對你的評價是‘內心善良的孩子’,你母親卻對我這個評價很是驚訝,並予以否定。”
    “媽媽是怎麽說我的?”
    “你要聽?”
    “大叔說吧”
    “‘真是意外,在家裏她從來可談不上什麽善良’——大致就是這麽回答我的。”
    九花月又捏了捏薯片“”
    “九花?”
    “想不到比起自己的母親,反倒是你這個大叔更覺得我好一些”
    藤井樹“九花又是怎麽認為自己的呢?”
    九花月抬頭,透過頭頂微弱的光線,遙望黑夜中的白色飛雪,“嘛誰知道呢,沒準我本身就是母親所說的壞孩子呢,不夠聽話,也不夠尊重父母意願。”
    “”
    夜晚寒冷,又落雪紛紛的。
    藤井樹覺得身旁的少女抬起頭來的樣子,看起來是那麽的孤寂。
    少女而後將視線從夜空中收回,麵向了一旁陪自己坐了許久的藤井樹。
    少女看了他幾秒,而後將目光回避,低聲說了句
    “謝謝大叔。”
    “謝啥?”
    “願意陪我聊天,大晚上的聽我說些苦水話。”
    “畢竟身邊是位絕美的美少女,我這個變態大叔很樂意效勞。”
    “明明是變態大叔,說話語氣卻這麽紳士。”
    “紳士即變態這句話,不知道九花你有沒有聽過。”
    “沒有!我也不關注另外你可別因為母親就認為我是家庭原因才有那個想法我才沒有那麽幼稚脆弱。”
    藤井樹好奇,“那是因為什麽?”
    “我才不會說呢!對了,明天你還要上班對吧。”
    “明天不了,為期一星期的工作,結束了。”
    “哦,那你明天還會早起麽?”
    “怎麽?”
    “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麵條?”
    藤井樹笑了出來,“想給我這個變態大叔下碗麵吃?”
    九花月站了起來,高挑的身材在頭頂燈光的輝映下,一覽無餘,“你可不要誤會哦,我這是為了回答你這個薯片的人情!”
    “明白明白,你有個不喜歡欠人人情的設定麵條我隨意都行,但我可先說好,麵不好吃我可會直接倒掉的。”
    “你敢!那可是我煮的麵條!”
    藤井樹再次微笑,“我隻看好不好吃。”
    “絕對饞死你!”
    說完,丫頭就帶著薯片,拉著吉他跑回去了。
    藤井樹一個人在這裏待著也無聊,看了眼院內九花月搭的那個小雪人後,也隨即走回去,鎖上大堂的門,準備回去睡覺。
    “喂!”
    聲音從二樓傳來,藤井樹尋聲望了過去,隻在樓梯與二樓交接的地方,看到了一個向下探的可愛腦袋。
    “晚安我忘記說了,晚安!大叔!”
    藤井樹對那可愛的小腦袋笑了笑,回應道
    “晚安。”
    “另外明天我做的麵條絕對饞哭你!”
    話音剛落,她就立刻沒了影子。
    這丫頭,不是蠻可愛的嗎?
    藤井樹帶著笑容,回房間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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