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是劍修(加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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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好幾百年不出門,就不怕與社會脫節?哼!真當全天下女修都和南海派一樣,為了嫁個好人家,把名聲看得比命還重嗎?耍這種花樣,真是讓人看不起!”
    靈思峰,泉湧小築,嶽錦秀一下又一下的摸著南璃的毛發,吐槽得相當犀利。
    話音剛落,又有好幾張傳音符飛到她麵前。
    趁她在那忙著回消息,餘逢雙擦擦臉上的汗,倒了杯涼開水出來,就開始咕嚕咕嚕的灌。
    好半晌才緩過氣來:
    “嶽師姐,你說,為什麽我師姐總挑我不在家的時候搞事情?還有,她整這事兒,師父他老人家知道嗎?”
    嶽錦秀不是那種需要時刻有人陪著的普通客人,把師姐弟幾個的峰頭都打理好,餘逢雙就又出任務去了。
    這次倒不是半路聽到消息,而是到了萬劍城,才聽人說起她師姐搶男人的事。
    說她師姐哪天窮瘋了出去搶靈石還有可能,搶男人?嗬!除非這男人很值錢。
    果不其然,雲家少主。
    緊趕慢趕回到家,附近可以說是人山人海,餘逢雙還是從後山偷偷溜上來的。
    遠遠看到師姐在後山鬆林那邊,笑吟吟的給雲家少主搭木屋,外頭的同門看得津津有味,顯然又開始了第二輪飆戲。
    她更是頭皮發麻,連招呼都不敢過去打一個。
    師父一向很在乎他們的名聲,打小就對他們嚴格要求。
    師姐每次出門都會努力做好形象管理,就怕丟了師父的臉。
    今天做出這種事,師父怕不得氣死!
    “你師父在山門廣場呢!南海派來了好多人,據說這兩天已經打了十幾場,這會兒怕是顧不上你師姐。”
    平白丟了一條靈石礦,任誰都會不甘心,哪怕為著道心通透,南海派也會鬧一鬧的。
    說到這,嶽錦秀就想笑:“比起毀了人清白,她和人兩情相悅,哪個更好聽?你看吧,若不想把自家兒子送給你師姐,雲海兩家這次得大出血。”
    軟肋如此明顯的人,竟敢主動搞事情,有現在的局麵,也怪不得誰。
    按師姐的方法,這件事雖然很快就能解決,但她莫名其妙就有了戀愛史,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還不知會被人如何編排。
    餘逢雙歎口氣:“哎,嶽師姐,你趕緊去後門等著吧,我感覺我師姐多半又得離家出走一陣子,不然師父肯定把她吊起來打。”
    “不至於,你師姐心裏有數。對了,這次任務做得怎麽樣?”
    魏文心掌握了一門超級厲害的挖礦技術,這會兒說不定所有勢力都知道了。
    萬劍宗現在根本不敢放她出門,就怕她被哪個不講究的打悶棍。
    魏文心已經快要進階元嬰後期了,想活捉她,起碼得來倆化神。
    還得是很能打的那種。
    不然大師姐越階殺人也不是一回兩回。
    為了避免天音宗高層從她這裏下手,嶽錦秀這兩年都不打算回家了。
    這種各門派高層的齷齪話題,實在不好和金丹期師妹聊,嶽錦秀幹脆換了個話題。
    “本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任務……”
    見嶽錦秀一臉淡定,餘逢雙不自覺的跟著放鬆下來,仔仔細細的說起了這次任務的收獲。
    她是個老實孩子,打小做事就一板一眼的,因而沒少吃虧。
    魏文心隻要有空,就喜歡叫了她來,仔仔細細的問她這些,完了少不得提點幾句。
    老天疼憨人,嶽錦秀也格外關照她幾分。
    與此同時,雲景逸看著麵前歪歪扭扭的窩棚2.0,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評價。
    話說得豪氣衝天,什麽你就瞧好吧!我給你建個夢幻樹屋!
    嗬!
    真是半個字都信不得!
    不等他開口,魏文心望望天,冷笑道:“戲演得差不多,我等的人也來了,雲道友,委屈你一下,安心在這待著,不要亂跑,可好?”
    好吧,又從雲兄變成雲道友了。
    而且,連本命劍都召出來了,他敢不受這委屈嗎?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實力不如人,這就是原罪。
    雲景逸乖乖鑽進窩棚,擺擺手:“快去吧,早點解決,你好我也好。”
    此時,他內心裏還留存著一抹天真,以為雙方聊開了,這事兒就能解決了。
    見他識趣,魏文心滿意的笑笑:“回頭你娘給我多少,我都分你一成。”
    雲景逸心累,拿出蒲團,盤坐下來,閉上眼,不想說話。
    他現在隻想閉關,等個幾十年再出來。
    有的人活著,但他已經死了。
    而且,死了好幾次。
    魏文心也不糾結,哼笑一聲,踩著焚天劍,不過須臾,就衝出了靈思峰大陣。
    她一身紅衣,脊背挺直,身型格外矯健,雙腿輕輕一蹬,天上就已沒了她的身影。
    陣中鳥語花香,沒有人聲,雲景逸默默數著呼吸,努力保持平靜,但心跳依舊如若擂鼓。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修真界的殘忍,原來有兩麵。
    當他作為承受一方的時候,很多事情,並不是那麽容易接受。
    耳聽得外麵刀劍相向,各種法術聲音越來越急,強裝的平靜他都做不到了。
    三息。
    雲景逸抬頭。
    外麵依舊模糊一片,但透明大陣上方滑落的血雨,極為清晰。
    大師姐落地,含笑撫劍。
    “可是等久了,下次我稍稍快一點。”
    雲景逸不答。
    片刻後,大師姐再次升空。
    兩息半,又一場血雨。
    如是十次。
    大師姐終於拎著鼓鼓囊囊的儲物袋回來了。
    她疲憊的坐在木屋旁的樹枝上,焚天劍浮在空中托著她。
    她呼吸有點急,嘴角一條血線緩緩流下。
    雪白的肌膚,殷紅的血。
    她卻笑容燦爛,敷衍的拱拱手:“雲道友,請吧!”
    大陣終於解開,他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爹娘。
    他們在靈思峰山腳,等他下去。
    爹娘的臉麵保住了,萬劍宗的臉麵同樣保住了。
    不過,南海派靠的是十條人命,萬劍宗靠的是大師姐的劍。
    她是個劍修。
    寧折不彎的劍修。
    容不得旁人胡亂編排的實力派劍修。
    她不願躲在長輩的羽翼下,承受屈辱。
    她選擇用敵人的鮮血,來清洗自己的汙名。
    從此以後,不會再有人將她與雲景逸相提並論,更別說提起那莫須有的桃色緋聞。
    人們隻會記得她的同階十連斬。
    之所以有這一遭,雲景逸也想明白了。
    如果隨便誰抓了他,都能讓他爹娘輕易低頭,那他日後將永無寧日,連自由行走的資格都會被剝奪。
    他會淪為青寰界行走的許願符。
    抓了他,就可以得到一切,隻要命大,就能使勁花。
    誰能忍住心動?
    他爹娘這麽做,隻是為了告訴世人,雲家少主,真不是誰都可以綁的。
    綁一次也就罷了,還敢綁兩次。
    哪怕在宗門之內,也要撐過南海派同階修士十輪搏命戰,才可以揭過此事。
    不然,即使萬劍宗看重她,也不可能每時每刻都派大乘期貼身保護她。
    這也是萬劍宗同意這件事的原因。
    按海如意的意思,哪怕無限車輪戰,也要殺了魏文心,但萬劍宗顯然不同意。
    十輪已經是反複商討整整一天的結果了。
    但他們還是賭輸了。
    磅礴的水靈息如同怒漲的海潮,不斷湧動。
    大陣已經解開,雲景逸居高臨下,看得清清楚楚。
    十口棺木就擺在他爹娘身邊,裏麵有自小護著他長大的護衛,也有他的師兄師姐,甚至還有一個他庶出的叔叔。
    他們是為了他的弱小而死。
    雲景逸雙目赤紅。
    他知道,隻要他出手,現在就能殺了魏文心。
    因為她現在受了重傷,連坐都坐不穩。
    但,他是爹娘唯一的兒子。
    殺了魏文心,他自己也會沒命。
    且,發自內心的講,這事無關對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
    魏文心行事雖然瘋狂,但她贏得光明磊落,也讓人恨不起來。
    他隻恨自己不夠強大。
    如果當夜沒有輕易被擄走,接下來就不會有這樣的事。
    他會和魏文心打到昏天黑地,直到門派支援抵達。
    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你也想和我打一架?唔,我現在有點累,可能收不住手。跟你娘回家去吧,嗯?”
    這哄小孩一樣的語氣。
    哪怕傷成這樣,也有殺掉他的自信。
    雲景逸眼淚終於滾了下來。
    原來財富真的不是萬能的。
    至少,在修仙界,不是萬能的。
    雲景逸走了,南海派的人也走了,魏文心終於撐不住,從樹上掉了下來。
    青元道君長歎口氣,一把將她接住,反手就往她嘴裏塞了顆滿是丹紋的九轉大還丹。
    劍修做事,就該如此。
    不愧是他的好大徒。
    但他托著徒弟的手,卻忍不住抖了抖。
    一著不慎,給徒弟收屍的,就該是他了。
    仙途漫漫,為爭一線機緣,人人都在搏命,他自己不怕死,但眼睜睜的看著徒弟在自己麵前遭遇這些,他還是感到十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