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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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其他弟子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
    見青鬆師叔沉吟,魏文心眼睛一亮!
    還以為就要吃個啞巴虧了,沒想到峰回路轉?
    哪知青鬆師叔長歎口氣:“那孩子從前也不知道這事兒,和你一樣,把那分魂給放走了。”
    畢竟秀山老祖的事已經過了那麽久,知道的人起碼化神,這邪法也隻是奪舍凡人與小修士,影響並不大。
    小弟子疏於防範,中招的概率實在太大了。
    魏文心長歎口氣:“哎”
    雖然早知道這種可能才是最大的,到底還是失望得緊。
    師叔笑笑,出言安慰:“年輕人走點彎路沒什麽的,吃一塹長一智,本就是長輩們讓你出來曆練的目的。”
    魏文心再歎口氣:“哎等我曆練回去,我覺得我可以去給小弟子們上防騙課了。”
    天天上當,當當不一樣,曆練過程老精彩了!
    “那倒不必。”
    青鬆哈哈一笑:“你猜這麽多年,為何宗門並未開這個課程?”
    見魏文心沉思,他才歎口氣道:“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教會弟子辨別各種邪法套路,反而容易讓弟子們輕視這些事,隻有讓他們一次次吃虧,才能真正養出規避風險的能力和直覺。”
    “原來如此。”
    難怪長輩們這麽疼她,卻從未教過她這些。
    “哎,就當長記性了。”
    魏文心又歎了口氣。
    話雖這麽說,隻聽她連連歎氣,就知她心頭怕是慪得要死。
    師叔輕笑一聲,出言安慰:
    “我比較了下,兩者說辭雖然不太一樣,但都說了一句‘朝聞道,夕死可矣’,或許日後可以從這入手。”
    魏文心點點頭,略過此事不提,又說起了春雨道人的事情。
    “此人拿道途發誓,說她不曾害過無辜之人的性命,我念著她是個醫修,修到化神並不容易,所以打算讓她在這裏為萬劍宗無償執役五十年,不知這樣做可還合適?”
    萬劍宗禁止弟子蓄養奴仆,尤其以其他修士為奴仆。
    魏文心拿不準這樣做算不算違例。
    可要讓她給劫修發月例,打個雇傭的擦邊,她又整死都不願意。
    “這種事早有定例,你不用擔心。你抓了她又不是留著自己一個人使喚,而是交給門派,為門派所有人服務,這就是正常的俘虜待遇,適用俘虜條例,而不是奴仆條例。”
    魏文心有很多摸不準的地方,問過長輩,心下大定:
    “好!既如此,我等下就去跟她說這件事,師叔也來,盯著她立誓。”
    “嗯。”
    這種事宗門早就有成熟方案,師叔不僅應下此事,還拿了份起誓模板出來。
    上麵不僅約定了執役年限、待遇、不得傷害萬劍宗門人、不得逃跑等等,還約定了期滿之後橋歸橋路歸路,以及再次截殺萬劍宗弟子將處以極刑等等。
    魏文心看過,覺得非常詳盡,免不了又問了許多相關的事情。
    師叔見她感興趣,也不怕耽擱時間,一五一十的教她。
    萬劍宗太過龐大,日常事務涉及方方麵麵,魏文心年紀還小,接觸過的事情有限。
    如今她已經元嬰後期,如果順利,進階化神要不了幾百年。
    到時候她也會承擔起長老的職責,要麽在門中負責某個部門,要麽在外頭駐守一方。
    有上進心,多學一些是好事。
    聊到天黑,估摸著春雨道人差不多情緒該穩定下來了,才打開地道,把她給挪了出來。
    還以為自己一見麵就要被萬劍宗的老怪弄死,再不濟也要被女魔頭繼續磋磨,沒想到竟然隻讓她執役五十年,還是在這安全的萬劍宗駐地!
    天知道,她一個醫修,恨不能在家宅到死!哪裏會喜歡奔波無定又提著腦袋的劫修日子!
    五十年的時間,但凡盡心盡力,說不定還能得到一些外頭買不到的修煉資源,若是表現好,說不定還能想想法子,進入萬劍宗那些附屬門派,當個客卿長老之類的。
    春雨道人盤算著這些,發誓的時候格外順溜。
    見她順從,二人也沒有繼續將她關進地牢,隨意指了個住處,就讓她自行安歇。
    “此人陰險狡詐,心思詭譎,雖有誓言約束,師叔也要嚴加看管才是。”
    師叔點頭應了,隻讓她放心,就讓她去修煉,多的話一句沒有。
    怕她手頭沒靈石供應聚靈陣,還給了她一袋子,讓她在這好好修煉幾天再出門。
    魏文心歡歡喜喜的接過來,走路都恨不能蹦一蹦。
    青鬆道君無奈搖頭。
    見她走遠,腳步一轉,卻是又到了春雨道人屋外。
    春雨道人還在那竊喜,沒想到這件事這麽容易就過去了。
    比起喪命的四個隊友,她可真是太幸運了!
    都說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那姓魏的看起來凶,事實上,跟窮凶極惡的散修比起來,簡直就是大善人,最是心軟不過。
    隻因她發誓說沒有殺過人,就相信了,知道她是醫修,就舍不得殺她。
    嘻嘻。
    以後好好鑽營,說不定還能更上層樓,攀上高枝……
    正這麽想著,就覺臉上一痛!
    隨即拳頭如雨點般落下,偏那打人的人動手之前還封了她的嘴,讓她一聲痛都呼不出。
    好半晌,毆打終於停了下來。
    春雨道人努力把腫脹的眼皮撐開一條縫,就見那被魏文心稱為“師叔”的人,正滿目森冷的盯著自己。
    “是不是很得意?嗯?”
    春雨道人立刻掙紮著跪下,狂呼不敢。
    “我師侄年紀小,心性純善,願意給你一條生路,不感激涕零,還敢暗暗算計,你當你是哪個牌麵上的人物?”
    青鬆道君繼續冷笑:“散修聯盟隻因替人發了下任務,盟主險些被殺,任務委托人也死在了大庭廣眾之下,你覺得,你這個真正下手截殺的人,真能逃得過?不怕告訴你,與她同行之人,一個是天音宗嶽家獨苗苗,一個是天符宗掌門的小弟子,這兩家還沒發話,你能否掙出一條命,全看我萬劍宗是否願意放你一馬。老老實實也就罷了,心懷鬼胎滿心算計,本座這就結果了你!懂?”
    受見識與消息渠道所限,很多事春雨道人之前並不清楚。
    沒想到這事竟然造成了那麽大的影響,春雨道人不由哆嗦起來,當下再不敢有二心。
    為了讓他安心,甚至結了個奴仆魂契,祈求青鬆道君收她為仆。
    最後當然再次換來一頓毒打。
    春雨道人迷迷糊糊隻聽得一句——“我萬劍宗弟子,禁止蓄養奴仆,好好給本座記牢了!”
    頓時再不敢有丁點算計,隻求老老實實苟在這裏,鞠躬盡瘁,直到五十年刑期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