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小家夥的眼睛都哭紅了。
    淩苗抱著他朝樓上走去。
    小家夥像是聞見了媽媽的味道，腦袋一個勁的朝她懷裏鑽，哼哼唧唧的要找奶喝。
    吃上了都還傷心得一抽一抽的。
    花鬱塵倒了杯水進來遞給淩苗，知道她平時都是邊喂邊喝水。
    淩苗說，“問問阿蠻還有沒有課，該接她回來了。”
    “嗯。”
    花鬱塵給洛小蠻發了條信息。
    沒一會兒，收到回信。
    “她說她自己打車回來。”
    這丫頭性子倔強，生怕會自己會給別人帶來不便。
    快到清明了，這幾天的天氣一直陰沉沉的，晚上說不定要下雨。
    最近她情緒不大高漲，跟從前判若兩人。
    小姑娘家家的，有什麽事都藏在心裏，從來不宣之於口。
    淩苗不免為她的心理健康擔憂。
    聽說現在大學生得抑鬱症的多。
    “你還是去接她吧。”
    “好。”花鬱塵去拿上鑰匙。
    驅車去到大學門口，等了一會。
    此時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
    車窗覆上一層霧蒙蒙的水珠。
    路上都是通紅的尾燈，在紛飛的雨霧中朦朧一片。
    大學門口陸陸續續有人出來了。
    洛小蠻撐著傘看著手機，準備在打車軟件打個車回去。
    卻猝不及防被大力拽走了。
    “喂！你幹嘛啊！”
    周靳堯不由分說的拽著她，去到學校旁邊的停車場。
    打開車門，奪過她手裏的傘，一把塞了進去。
    洛小蠻說道，“我要出去！”
    周靳堯收了傘，上車帶上門。
    金絲框下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移的看著她。
    “這幾天在小姨家住的還習慣嗎？”
    洛小蠻擰眉，“我要下車！”
    “你要想鬧多久？為什麽不回家？”
    洛小蠻看著眼前的人，“回家？”
    “周叔叔，你是不是忘了，那你的房子。我真正的家在南城！”
    周靳堯似乎並沒有被她賭氣的語氣影響。
    輕聲問道，“你還在怪我？”
    “怪你什麽呢？”洛小蠻說，“我哪有那個資格。”
    周靳堯沉默了片刻，還是說了軟話，“氣消的差不多就回去。”
    洛小蠻覺得很是好笑。
    “我生什麽氣？畢竟我在你眼裏，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小孩。我哪敢生你的氣。”
    “上次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話還沒說完，洛小蠻回懟道，“一點沒看出來。”
    “我不過就說了幾句現實的話，你護她護得跟什麽似的。”
    “既然這麽喜歡她，我走了豈不是更好？沒人礙事了。”
    周靳堯無奈道，“我幾時嫌你礙事了？”
    洛小蠻直言，“你跟她約會的時候。”
    說得周靳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什麽時候跟她約會了？上次不過就是恰巧碰見。
    洛小蠻說，“我在小姨家過的很好。”
    “每天放學能看到花生米，我很高興，一點兒也沒有想起這些事。”
    “若不是你今天來，或許我壓根都記不起來了。”
    “你說讓我回去幹嘛？看你是如何喜歡她，如何護著她的嗎？”
    “我做不到！”
    她抱著手臂，扭過頭，不再看他。
    周靳堯看著她的側臉，暗歎一氣。
    “我沒有這個意思，她又不在周家，你看不到她。”
    洛小蠻氣笑了，“你認為問題的源頭，是在於我看不看得到她嗎？”
    周靳堯確實是這樣想的，她不是不喜歡她嗎？不看見不就沒問題了。
    洛小蠻見狀，難怪這麽多年都是單身，跟木頭有什麽區別！
    跟小姨父比，他對女人的了解，差遠了。
    洛小蠻有些嫌棄的白了他一眼。
    周靳堯問，“那你說說，你想要怎樣？我盡量做到。”
    洛小蠻有些不相信，“真的？”
    “真的。”
    她也沒有拐彎抹角，“我說了，我不喜歡她，你也不許。”
    一下子把周靳堯堵得啞口無言。
    他覺得現在自己的私人感情都不重要了。
    首要處理的，是她歪了念頭。卻也不想讓她心情難受。
    於是退而求其次的說，“換一個。”
    洛小蠻也是個強種，“不換！就這個！”
    周靳堯本來想緩和一下兩人的關係，沒曾想又僵持起來了。
    “你為什麽就非要咬著這個問題不放呢？”
    洛小蠻理所當然的說，“我不喜歡她啊。”
    “今天是你要來找我，要來問我的。”
    “我告訴你了，你又覺得我無理取鬧了，我求著你來了嗎？”
    這小妮子，就跟戳到她逆鱗了一樣，嗆人的要命。
    周靳堯知道跟她硬來是行不通的。
    緩緩道，“阿蠻…我遲早都是要結婚的…”
    “就算不是她…也會是別人…”
    “現在我還未婚，可以縱容你一些…”
    “可是以後我成了家，已婚了…就不能再這樣沒有分寸了…”
    周靳堯說的很理性，語重心長。
    “但你還年輕，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將來還有其他值得你更喜歡的男生。”
    “阿蠻…你那麽聰明，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麽。”
    洛小蠻眉眼微動，“因為害怕我纏著你…”
    “所以短短時間，你急著想要結婚了，是嗎？”
    “不是的。”周靳堯說，“我隻是讓你認清事實。”
    撕破了這層遮蓋布，兩個人都心裏有數了。
    洛小蠻垂下眸子，扣著手指，“你就是煩我礙事唄…我知道…”
    “你說我也沒有強求你什麽，也沒有死纏爛打，惹不過我還躲不過嗎？”
    “你還來找我幹什麽呢？”
    “打量我這幾天眼不見心不煩，又來我麵前轉悠。”
    “還跟我說這些軟話，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周靳堯好聲好氣的說，“我沒有嫌你礙事，也並不是要惹你心情不好。”
    “你這幾天都不在家，上次鬧成那樣，我還是放心不下，又怕你多想。”
    “給你發信息不回，打你電話不接，我心裏沒底，就想過來看看你怎麽樣。”
    “要是氣消了，就跟我回周家，等你大學畢業了，你再想去哪兒我都不攔你。”
    “周叔叔。”洛小蠻悶悶道。
    “你既然想讓我斷了念想，就應該再也別來見我的。”
    “時間一久，或許我自己就會忘了你是誰。”
    周靳堯低嘲的勾唇。
    小孩子氣性或許就是這樣吧。
    說不定就是一時興起，哪天還真把他這個周叔叔拋之腦後了。
    洛小蠻抬眸看他，“所以，你還來看我做什麽呢？”
    “你是想讓我眼睜睜看著你如何喜歡別人…”
    “還是決定拿你的後半輩子來妥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