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向陽扭頭看了他一下，小五編輯了一條信息，遞給她。
    她抬手遮了一下光，看著手機上的字。
    “你好，向陽女士，我是顏瑞集團的副總，這次過來跟你談一些業務，請問什麽時候有空。”
    向陽甜甜一笑，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指了指這些要清點完的鮮花。
    應該是示意她做完事就過來。
    小姑娘雖然是聾啞人，但是她身上有一種陽光又上進的氣質。
    好像不管做什麽，臉上都掛著笑意。
    難怪叫陽陽，給人的感覺，就是溫暖人心的小太陽。
    從清點到裝貨發車，用了兩三個小時。
    來的時候就是下午了。到這會兒，接近黃昏了。
    向陽將紙筆收好，放在胸前的兜兜裏。
    朝他們兩個招了招手，指著來時的地方，示意要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
    金燦燦的斜陽照亮了遠處的山脈。
    山頂的積雪泛著金色的光芒，漂亮又耀眼。
    花田的色調也添加了一層濾鏡，看起來格外的溫柔。
    吊腳樓後麵的溪邊，有人在堆積篝火的木架，大概有十來個人。
    花鬱塵穿著浴袍，從房間出來。
    攏了把淩亂的頭發，撐著木頭欄杆，點了支煙。
    眉眼間的色欲還未褪盡，舉手投足間透著慵懶的饜足感。
    三蹦子停在吊腳樓下。
    洛小蠻抱著超大一捧花從車上跳下來。
    花束大的把整個人都遮住了。
    小姑娘擰下鑰匙，下了車。
    指著自己身上髒兮兮的衣服，又指了指前麵不遠處山腳下的木屋。
    示意回家去洗個澡再來。
    小五朝她點點頭。
    花鬱塵站在樓上，撣了一下煙灰。
    笑道，“行啊小五，出去一趟帶了個妞回來？”
    小五邁上樓梯，“她是向陽花花圃的負責人。”
    花鬱塵輕挑眉尾，還以為他開竅了呢。
    “還真是可惜了…不過這小姑娘看上去跟你挺般配的。”
    小五也沒有反駁，而是笑問，“你怎麽知道人家有沒有男朋友。”
    “那就試試嘛。”花鬱塵慫恿道，“追女人得實際行動啊。”
    小五說，“不過今天才見一麵，以後也是合作關係。想發展戀情哪有那麽快。”
    花鬱塵吐了口煙圈，“你還別說，我眼神一向很準的。“
    小五笑而不語，路過他的時候，問了一句，“苗兒姐呢？”
    花鬱塵掐了煙，意味深長的笑道，“她累了，在睡覺。”
    小五並未多想，去到自己那間房，開了門，進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洛小蠻抱著她的花兒，也上了樓。
    看著這些花兒，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喲。”花鬱塵打趣道，“放你出去玩一下午就去害人了。”
    “擱誰家花田摘的呢？小姨父去付錢。”
    “才不是呢。”洛小蠻說，“是我在垃圾桶旁邊撿的。”
    花鬱塵扯了扯嘴角。
    “你沒事擱垃圾桶撿花做什麽？你喜歡早說啊，咱們可以花錢買。”
    洛小蠻說，“不是你想的那樣，這裏的垃圾桶就是鮮花堆。”
    “隨便翻一翻各種各樣的花都有。漂亮得很。一點也不髒。”
    敢情玩一下午，淨擱垃圾桶刨花去了。
    花鬱塵嘖嘖了兩聲，掏出手機，二話不說給她轉了筆錢。
    “拿去買花，撿花像什麽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侄女兒連花都買不起。”
    洛小蠻捧給他看。
    “你看看，這不好看嗎？好好的，又沒有蔫又沒有壞，這麽漂亮，扔了多可惜。”
    花鬱塵抗拒的微微仰頭，幹笑兩聲， “你喜歡就行了。”
    “小姨呢？”洛小蠻問，“後麵的篝火升起來了，應該很好玩。”
    花鬱塵本來想原話說她累了，在睡覺。
    想了想，眼前這個還是一小姑娘，跟大男人可不同。
    “她在午睡，還沒醒。”
    “哦。”
    洛小蠻抱著花去自己的那間房，想著找個花瓶把這些花插上。
    篝火堆升起來之後，天空也暗了下來。
    明月清風，高山晚霞。
    曠野的星辰，連銀河都清晰可見，深邃又浩蕩。
    向陽也過來了，這裏晚上的溫度不高。還得穿件外套。
    周圍都是熱熱鬧鬧的人聲，偶爾吹過的風聲，嘩啦啦的水流聲。
    空氣中飄著bbq的香味，幾張收納桌上擺著烤好的食物。
    花生米小朋友被饞得直哼哼，口水都流成了河。
    “這個你不能吃哈。”花鬱塵哄道。
    向陽也喜歡這個小家夥，火光照耀著她亮晶晶的眼睛。
    淩苗朝她微微一笑，“你就是這片花田的負責人？”
    洛小蠻說道，“小姨，她是聾啞人，聽不懂。”
    但是向陽笑著點頭，“嗯。”
    洛小蠻驚了一下，“你聽到了？”
    向陽指了指自己腦袋上的耳蝸。
    洛小蠻這才看到，她戴了耳蝸。
    難怪…白天沒見到有。
    小五見她戴了耳蝸，這下交流起來不費勁了。
    於是拍了拍她的肩，“過來，這邊太吵了，咱們得談一下合作的事。”
    向陽起身，還不忘拿了好幾串烤好的食物過去。
    他們坐在小溪邊的大石頭上，向陽將手裏的串串遞給他吃。
    小五搖頭，“你自己吃吧。”
    既然他不要，那向陽就自己吃咯。
    小五問道，“你們這邊的花田有多少畝？”
    向陽豎了一根手指頭。
    “一千？”小五詢問道。
    向陽搖頭。
    “一萬？”
    吃著烤串點頭。
    “你一個人的？”
    吃著烤串搖頭。
    她握著他的手，掰開手指，在他手心寫字。
    “大家，一起。”
    手心傳來酥酥麻麻的癢意。
    小五恍然大悟，原來是眾人一起的。
    “那為什麽是你負責？”
    問出這句就後悔了，她得寫多少字才能回答上來。
    但是向陽還是寫了，“大家，放心。”
    “我，直播，渠道。”
    原來是這樣。
    她能憑借自己的能力，讓這裏盛開的鮮花走出山野，發往國內各地。
    小五不僅對她多了幾分賞識。
    不過聾啞人怎麽直播？他有些疑惑。難不成身邊還得配個花農翻譯？
    應該是這樣…
    花鬱塵抵了抵淩苗的肩膀，示意她看過去。
    語氣八卦又曖昧，“老婆，你說小五跟這個女孩看上去，是不是挺般配的？”
    兩個人獨坐一邊，交頭接耳的，女孩在他手心寫字。
    活潑開朗的姑娘，斯文儒雅的商人，看上去確實挺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