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老宅了嗎？”
    淩苗想了想，“你想住也可以，那我晚上下了班開車回去。”
    這麽一說，花鬱塵也想搬回家住了。
    他們的婚房離公司近。
    回老宅住的話，早晚班回家都是高峰期，耽誤一個小時是常態。
    照這樣算，老婆的休息時間得耽擱兩個小時在路上了。
    “那你工作日我們就住家裏吧，節假日再回去。”
    “嗯，可以。”
    月嫂就不用帶了，他自己現在就是資深的金牌月嫂。
    花生米馬上都四個月了，一個人帶也不費力。
    他白天有事的時候就帶回家交給老媽，沒事的時候就自己帶。
    想一想，一家三口的日子應該會很美。
    又掛了兩天水，淩苗已經好全了。
    隻是病了一場，再加上這幾天寶寶不在身邊。
    又喝了幾天生麥芽，已經沒有哺乳期漲奶的感覺了。
    今天是產後第一天上班。
    淩苗醒得很早，隻是身邊的男人抱得她緊緊的。
    她還是等到鬧鍾響了才掙紮著起身。
    扯開身上的八爪魚。
    剛扯開又纏上來了。
    淩苗再次扯開，不到三秒鍾再次纏上來。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氣，“鬆手，我要起床了。”
    “不要…”
    “鬆開。”
    “不鬆。”
    “上班第一天就遲到，董事會那邊我還拿什麽立威信。”
    花鬱塵又將她拽了回來，粘人精的摸著她，“我會想你的…”
    淩苗撐起身子，“我又不是不回來，天天待在一起你不膩啊？”
    花鬱塵搖搖頭，“不膩。”
    “鬆開，真的要起床了。”
    花鬱塵看著她，嬌裏嬌氣的哼唧了一句，“那你親我一下。”
    淩苗無奈，低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行了，鬆手，待會還得去接你兒子呢。”
    “都幾天不見了，想爸爸媽媽都要想哭了。”
    聽到兒子，花鬱塵鬆了手。
    淩苗去到洗漱間，收拾自己。
    花鬱塵醒了會神，也跟著一並起身，攏了把淩亂的頭發。
    打開了房間的窗簾，露台上的花花草草鬱鬱蔥蔥。
    好像一段時間沒回來，又長高了很多。
    “你怎麽也不睡了。”
    淩苗回到房間，坐在梳妝桌前，簡單上個妝。
    花鬱塵說，“得回家接花生米啊。”
    看來他也想他兒子了。
    女人出門之前，總是要捯飭好一會兒。
    男人不到十分鍾就整裝待發了。
    再一看，房間的女人才到塗口紅的一步。
    花鬱塵又去陽台澆了遍花。
    這個月份，陽台的繡球花和芍藥都開的很好。
    露台的一角還放著隨便花的狗狗屋。
    旁邊是它的玩具和飛盤。
    今天回家順便把隨便花也帶過來。
    淩苗換了一身正裝，長發高高紮起。
    還是一如既往的銀色長耳線，明晃晃的，靚麗大方。
    隨後又換上一雙黑色紅底細高跟。
    “走啦！”
    老婆在叫他，花鬱塵關了花灑，回了屋。
    打量了他家老婆兩秒，笑著說。
    “喲，這是誰家的大美人呢。”
    “不知道，野生捕獲的。”
    出了門，花鬱塵一把攬過她，“誰家的？”
    “不知道。”淩苗摁著電梯。
    花鬱塵捏著她的雙頰，作勢就要親上去。
    淩苗生怕他親亂剛塗好的口紅。
    抗拒的後仰，“你家的，你家的，行了吧。”
    進了電梯。
    花鬱塵搜索著她臉上能下嘴的地方，省得給她親花了。
    最終還是沒有親在嘴唇。
    選擇親在側臉，“真乖。要不要出去吃個早餐再回公司？”
    “不吃，減肥。”
    “減什麽減，要那麽瘦幹嘛？”
    “穿衣服好看啊。”
    兩人出了電梯。
    花鬱塵看著凹凸有致的老婆，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現在也很好看。”
    淩苗說，“我感覺比沒生孩子之前胖了一點。”
    花鬱塵笑道，“都是長在該長的地方，老公喜歡，不用減。”
    又開始不正經了。
    碎嘴子，天天跟自己就沒說過幾句正經的話。
    不知道哪來的那麽多糙話。
    回到奮鬥了幾年的地方。
    久違的職場，一些還是那麽熟悉。
    “淩總早。”
    “淩總，早上好！”
    不少路過的員工跟她打著招呼。
    淩苗都會微笑頷首。
    總算看到幾個月不見的淩總了。
    淩總生過寶寶之後，變得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容顏依舊明媚大氣，隻是添了層女人的韻味。
    看起來更加成熟知性了。
    去到辦公室，一如既往的陳設，幹淨整潔。
    放下包包，撥通了內部線。
    “小雅，把去年的年度營業報表，和今年截止到上個月的報表，一並發給我。”
    “好的。”
    “另外把最近各部門的人事調動發一份給我。”
    “好的。”
    淩苗掛斷電話，又給小五撥了過去。
    “什麽時候的機票，訂了嗎？”
    此時，正在花田幫忙收花的小五，放下了手裏的活。
    “今晚的機票。”
    “怎麽訂的晚上的？淩晨到機場還得趕回家，你能休息好嗎？”
    小五看著戴著草帽，朝他過來的女孩。
    “這邊的花最近忙著收，晚一點狀態不好就賣不上價格。”
    倒真是有點上門女婿的架勢了，擱女方那邊幹活，幫忙幫得還挺自覺。
    向陽遞了一瓶水給他，笑著比了手語，簡單的小五大致能看得懂。
    她在問，“太陽上來了，你曬不曬？”
    小五搖頭。
    淩苗打趣道，“我說小五，你要不就常駐那邊算了。“
    “討個當地媳婦，做個上門女婿也成。”
    小五笑道，“順其自然吧，緣分這事，說不準。”
    向陽朝他比了個手語，“中午，去我那裏，做飯給你吃。”
    小五點頭。
    “苗兒姐，晚上出發了給你發信息。”
    “行。”
    向陽放下裝滿玫瑰的背簍，喝了一口水。
    ——“這幾天，謝謝你。”
    “不用，反正我也沒什麽事。”
    ——“晚上，我送你。”
    小五說，“晚上不安全，我一個人去機場。”
    向陽指著來村口的大路上——“我送你，去，那裏。”
    小五看過去，是他們來時的路。
    在這樣的世外桃源過了短短幾天，如詩如畫的嫻靜和美好，如同幻夢。
    再看著這條來時的路，就好像夢的臨界點，
    今晚踏上這條路，美夢就會一點一點消散。
    本來是偷得浮生幾日閑的旅途，應該是滿足的。
    可是有種說不上來的遺憾…
    “你，還會回來嗎？”向陽比著手語問。
    既然已經是合作關係了，以後應該也會來這裏出差吧。
    他回道，“會。”
    好像也沒有遺憾了…
    他想，他會回來這裏的。
    會回來這個雪山之下的萬畝花田。
    斜陽下金燦燦的雪山。
    流淌著高山雪水的小溪。
    一望無際的鮮花。
    樸實的花農。
    還有…一個不會說話，卻陽光開朗，像個勤勞的小蜜蜂似的小姑娘。
    小姑娘指著遠處的山頭。
    “那裏，有山茶花，冬月開，很大一片，很美，你回來看…”
    小五順著看過去那片山頭。
    漫山遍野的山茶花，一並綻放的時候，是什麽樣…
    他幾乎幻想不出來那片盛大的爛漫，但是一定會很好看吧…
    他應了約，“好。”
    等到山茶花開的季節…他一定來…
    向陽彎起嘴角——“那就，約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