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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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30日。
    中午。
    蘇明越來越想不明白。
    在電腦理出它口中的過去,前世。
    【22歲,與它相遇】
    【24歲,我因為某種緣由非要去海島市】
    【24歲,因為擔心它的安危,折返到醫院,正式發生關係確定關係。算是定終身的感情程度?】
    【……】
    由於沒問到之後的經曆,蘇明隻能自行猜測。
    【24歲以後,我因為某種原因沒回來。它也因為某種原因變成現在的怪物。】
    【……】
    理不了一點。
    就算能憑借它足夠詳細和生動的前半段,大致推出後半段。
    但又有什麽意義?
    究其根本,蘇明壓根沒有一點點印象。
    自己的一生還不夠清晰嗎?
    十幾年牛馬生活,隻不過這一次多了入夢遊戲。
    對。
    在遊戲裏,而且是噩夢難度的遊戲。
    結合以前的經曆,更合理的推測……如果這次的副本打算玩弄人心。
    是不是代表它就是真的?
    如果它沒了,現實裏的安詩瑤也會沒。
    “啪嗒。”
    蘇明坐在辦公椅上,點燃一支香煙。
    凝視熒幕上的文檔,關係圖。
    無論怎麽理,最後從自己的角度出發……由遊戲難度上升後惡心人的方向去思考反而更真實。
    那首先確定前提,當它說的就是真的。它就是現實裏安詩瑤的某種過去。
    選擇隻有兩個。
    1,什麽都不管。隻按任務說的幹掉它就完事。
    2,拯救它。用另外的可能完成任務。
    “拯救……”
    蘇明不自覺揉太陽穴。
    退回當初麵對雲雀的時候,那根本不能算靠自己,是靠她自身的意誌力……
    現在也能這樣期待?
    幹掉它之後,它還能以某種形式來現實。
    問題在於。
    自從雲雀之後,別說電子設備,就連渺小到一顆釘子……蘇明都仔細檢查過。確定沒有新人。
    一直贏。
    總會有一次失敗?因為失敗了,所以現實沒有改變,沒有新人出現。
    那假如算成失敗的任務。按至今為止知道的現實來講,小夜她們都是提前出現的,結果也是被提前改變的……自己進入遊戲時,安詩瑤好好的。
    “啪嗒啪嗒。”
    蘇明有點煩躁,把桌麵的導圖和文檔全都刪除。
    好了。
    其實問題隻有一個。
    就是弄清楚它到底是什麽東西,是誰創造出來的,還是真實存在過。
    沒辦法去模棱兩可的帶過去,這種事……出一點紕漏蘇明都沒法接受。
    獎勵很重要嗎?
    不論最初的刀術大師也好,後麵給的任何獎勵也好。本身到現在拿到獎勵目的就是保護她們,要是為求拿到獎勵舍棄其中一位,那就是本末倒置。
    “好。”
    蘇明拿起煙灰缸裏熄滅的半截香煙重新點燃,注視電腦屏幕。
    打字。
    【問題1:你妹妹的特征?】
    【……】
    也不對。
    假如它的軀體和小夜她們一樣,都是能共享。那普普通通的問題根本難不倒他。
    有什麽問題是就連小夜或者安詩瑤都不知道的?反而隻可能是它知道的?是說,如果它沒說謊的話。
    【問題2:我在大學期間有什麽黑曆史?】
    【問題3:我在約會的時候做過什麽,具體的記憶深刻的事?】
    【問題4:17年我因為什麽事情休假一周?】
    【……】
    也想過有些問題是不是太偏。但沒辦法,死馬當活馬醫。不能拿現實裏安詩瑤知道的東西來問,必須問偏的……如果它能答個七七八八該怎麽辦呢?
    “……”
    停下敲擊鍵盤的手,蘇明按滅煙蒂。
    又想到一個問題。
    但這不是它,或者隨便誰,包括蘇明也沒法回答的問題。
    既然能重生。
    那麽,有沒有可能……自己不止重生一次呢?
    7月30日。
    中午。
    公寓。
    我洗幹淨毛褲,晾曬好。
    沒有精力去修補,把它變成合蘇明先生身的秋褲。他說的對,七八月份的天氣哪有人需要這個呢?
    “……”
    我隻是,覺得有太多事沒為他做過。一時間不知道從哪開做起,才選了這最簡單快捷的。
    麵對鏡子。
    想笑就能擠出笑,想表達不高興……就能很輕易鼓起臉。
    但我又能感覺到,怪物沒說笑,真的在來。
    它來收回後,會做什麽呢?
    說到底,我壓根不知道付出了什麽能被給予身體,再見到蘇明先生的機會。
    或者,代價壓根就不是我給的,是蘇明先生給的。
    “已經夠了。”
    “別……既視感什麽的。”
    其實身體帶來的差異,一直都很明顯。
    比如,現在的我很想哭。卻需要先下達某種指令,這具身體才會有反應。
    誰是冒牌貨很重要嗎?
    誰來當冒牌貨,一點都不重要。
    她不比我差吧?
    樣貌,性格……幾乎一樣。對於現在的蘇明先生,也絕對是時間更近經曆更多的女人。而且除去她之外,還有很多人關心。
    少了我又沒什麽。
    如果熬到最後,要在一起的代價是讓什麽都不知道的蘇明先生和我一起消失。那還不如……選擇讓他拿回本來就該有的記憶,去用他的辦法努力。
    是已經夠了吧?
    用這具身體做了很多。本來練習很久也沒等到他回來的廚藝,得到稱讚。
    還有,無論如何也很害羞,放不開什麽的……也用過過於蕩的姿態放開過。
    假如想不起更多關於我的事,反而先想起她們。那挺好的。
    等怪物來了。
    我去和它談。蘇明先生那麽普通……有什麽好執著的?如果對他奇怪的能力感興趣,那能不能隻抽走那種奇怪的能力,留他普通的度過一生呢?為此,我變成真正的怪物也沒關係。
    純白色的假發。
    束胸也準備好了。
    那個少女……繆雪兒。身材沒這麽好。
    但皮膚白皙到令人羨慕。嗯……用打底液抹勻稱稍微像一點點。
    她會怎麽說話?
    想想。
    之前因為妒忌,完全不肯多去窺探另一個我的記憶。
    傲嬌,生氣的時候會罵人。但罵來罵去也就那幾個詞。最多再加一句上斷頭台。
    “……”
    我忽然覺得很高興。
    也更能理解,為何另一個我會接受她們。
    是那樣吧?
    都喜歡著。並非貪圖什麽,隻是普通的喜歡。各自遷就。
    沒有人天生就喜歡受委屈,和別人分享愛人。
    柏拉圖是什麽鬼名字?
    啊。
    應該,是蘇明先生隨便取的吧?他的腦子裏才不會想到柏拉圖式戀愛之類的。隻是想不到更多的有印象的中世紀名字。
    7月30日。
    晚。
    “這麽晚回來,幹脆就不要回來。”
    “……”
    剛進門,蘇明就愣住了。
    首先是它的打扮。純白的假發,長度到腰部。
    臉頰似乎也化過妝。很白,有點病態的白。
    瞳孔也放過美瞳,有些發紅。衣服沒再穿凸顯寶寶食堂的居家服、小媽裙之類的,反而換成輕飄飄的黑色禮服。領口有大大的紅寶石裝飾點綴。
    不。
    說是沒穿襯托寶寶食堂的禮服,不如講,它的食堂規模變小。
    “你……這是?”
    “為了讓蘇明先生想起來,我現在扮演……之前說過的繆雪兒。”
    “……”
    它倒是很實誠。表情也沒什麽做作。
    弄到準備好一大堆問題的蘇明反而不知道怎麽找機會問出來。
    “好了。認真點,從現在開始我會全力讓蘇明先生試著想起來。如果對哪句台詞或者動作,畫麵,有所印象就說。”
    “……”
    “汗味好重。混蛋,快去洗澡。”
    “……”
    一點攻擊性也沒有。
    也不是雪兒會更有攻擊性,嗯,就是雪兒的聲音會更尖銳一點。像是掩飾某種情緒……
    女仆講過,一般而言隻要自己說了會去溫莎古堡,雪兒就會提前想辦法推掉當天的工作,興致衝衝的在家玩一天的換裝遊戲,可能對她而言換完裝隻有那麽十幾分鍾的等待時間。但就是那十幾分鍾會讓她煩躁,不停的問女仆,自己怎麽還沒到。
    等真到了,立馬就會換一副等的不耐煩的姿態。如果想直接進入溫情狀態,就無視她說的話,過去親吻或者給予她沒法反抗的擁抱。那麽,雪兒瞬間就會軟掉。也不會在抨擊汗臭之類的,反而會把臉埋在自己脖頸,吸氣。臉變燙,一句話也不說……或者小聲的罵幾句淫蟲之類的。
    所以說,要不要提醒它,按它這麽溫柔的說雪兒的台詞,真成四不像了。
    而且雪兒到現代之後很少穿禮服,說是越來越覺得禮服麻煩……安詩瑤的ol製服好穿又好脫。咳,當然,那到底是嫌麻煩還是在暗示自己,就不去深入思考了。
    7月30日。
    深夜。
    浴室。
    蘇明真沒找到能合適提出問題的機會。
    “混蛋,又在看。”
    “……”
    它已經穿幫了。如果仔細看,能窺視到假發劉海裏藏著的發絲。
    而且如果自己一直盯著雪兒看,她也不會是罵混蛋,而是捂著食堂小聲罵一句淫蟲。同時雙足會在說完後的幾分鍾內不自覺遊移過來。
    啊。
    難怪麵前的它,寶寶食堂剛才會縮水。
    原來用過束帶。
    這不完全穿幫了嗎?
    雪兒的食堂哪有什麽浮力?
    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水麵之上,頂多三分之一。和雪兒在這種兩人份的浴缸也不會這麽擠。她的身體往好了說是纖細,壞了說是太骨感。
    7月30日。
    深夜。
    臥室。
    有一件事,它沒穿幫。
    “哼……區區柏拉圖,腳就夠了。”
    “……”
    雪兒倒還真的最喜歡先用雙足。按女仆透露的信息是,因她給雪兒說過客觀的講,她的腿是最漂亮的。食堂……不用說也比不過。
    所以,她很享受自己對她表現出‘戀足癖’的樣子。
    咳。
    蘇明想著反正什麽都玉,能讓妻子不自卑,變得更像戀足癖也沒關係。
    也不對。
    還是穿幫了。
    雪兒的腳隻有35碼。而且嫩到不真實,但它……和瑤是一樣的。指肚很圓。有些許說不清的肉感。
    很簡單的區別。
    雪兒裹著黑絲,或者別的褲襪……足尖會有些鬆散。而安詩瑤會顯得緊繃,像是稍稍用力就會撐破。恰到好處的緊繃。
    那種貼合度又剛剛好會顯現出美甲的顏色。
    “慢著……嘶。”
    實話說,最初麵對雪兒隻是想著女仆透的底故意裝成戀足。
    但後麵,算是後知後覺的發現……反而是足,會更快。
    真要說起來,後麵被瑤她們也認為有這種癖好,源頭說不定就是雪兒的緣故。
    “那個……蘇明先生有想起什麽嗎?”
    完全扮演不了吧?
    即便洗完澡之後她就立馬束好寶寶食堂,穿好禮服。
    假發也整理好,整理到看不出瑕疵的程度。身體應該又抹過某種增白的打底液。
    但就它現在這種雙眼有些許迷離,染著緋紅……鮮豔的嘴唇不自覺吐出香甜的氣息。哪裏像雪兒了?
    要說扮演,還不如就直接扮演安詩瑤。都不用演,一模一樣。對,當成想扮演雪兒的安詩瑤還更真實。
    嗯。
    自己會這麽快,估計也是因為想到……咳。
    “蘇明先生?”
    “……啊。”
    想到什麽?
    “好像,嗯,有一點點記憶……”
    “隻有你這種淫蟲,才會喜歡腳?”
    “……”
    都說了,別再演了。
    雪兒那是因為害羞才會一邊縮回雙足,一邊克製想吃飯的衝動,罵人。
    哪會是它這樣根本不管弄髒的足尖,普通的捧讀……甚至有幾分溫柔的,詢問的語氣。反而有點莫名的瑟氣。
    “好像真有點印象。似乎……在哪聽過。”
    “真的嗎?!”
    它瞬間露出笑容,湊近。
    為什麽這麽高興?
    之前不是一直想洗腦,催眠自己?
    “對了。先不說這個事,我好像對你說的前世有點新的既視感。”
    “……既視感嗎?”
    “……”
    為啥換成想起它的事,表情又僵住了?
    “你知道我玩過的第一款單機遊戲是什麽嗎?”
    “……不知道。蘇明先生沒說過啦,好……既然覺得台詞有印象,那再來。”
    “不不不,我還有幾個問題。”
    “以後再問叭。啊……束帶掉了。她、她沒有這樣。隻有a。”
    “……”
    瞎說,雪兒明明是b+。小夜才是純正的a,小山坡。
    “還有,她的眼睛是天生的紅瞳。”
    “……”
    有沒有可能,自己比它更了解呢?畢竟親手捏過。
    7月31日。
    淩晨。
    床上。
    “盡量……嗯,不要弄掉束帶。”
    “現在蘇明先生……啊,最好就不要關注寶寶食堂。”
    “……”
    雖然話是這麽說。
    但自己不管是和小夜還是安詩瑤睡覺,都一視同仁,都會在入眠之前把玩。
    問題還是找機會問了不少。
    可它全都模糊的敷衍過去,根本分不清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我有個問題。”
    “誒?還是……關於我的嗎?那個,現在真的不重要。”
    “不,我是想說,為什麽有點感覺……你好像又不太希望我有既視感?”
    “……”
    它明顯沉默了幾秒,才開口,“沒有。怎麽會?我當然希望蘇明先生能想起來。”
    “那我就直說。其實我對你扮演的人一點沒記起。沒任何印象。”
    “……沒用?”
    “是的。我覺得,比起扮演……你直接讓她們到我麵前不是更好?我實在想不出,我這種專一的人怎麽會有那麽多妻子。”
    “那、那個……她們在很遠的地方。暫時……總之,沒辦法見到。”
    解釋不了就開始撒謊了嗎?
    好。
    “那不如來說說,你是怎麽認識她們的。”
    “……前世。嗯。她們其實是前世和蘇明先生認識,隻要蘇明先生去找,她們就會記得。”
    “……”
    好家夥,又拿這當借口是吧?
    “好啦。沒記起……可能是我演的不夠好。時間還不夠久,明天我會再想辦法。好嗎?”
    “我想知道關於你的事。前世。這個我是真有既視感。”
    既然這樣。
    那蘇明就隻能用謊言攻破謊言。
    “……”
    它又沉默了。
    “我想確認一下。如果我想起的都是真的。那我去海島市到底是幹嘛?”
    “……我、我不知道。”
    “那如果我和你認識,正式確認關係是在醫院。和這次的經曆不太一樣,有些習慣這次的你沒看見過,但前世的你也許知道。我想確認,很急。”
    “……”
    “我大學暗戀過誰?”
    “蘇明先生大學,暗戀過別人?”
    “……”
    好吧,看它這麽驚訝的反應,好像真不知道。
    因為聯誼一起喝過酒,想著是不是可以換來後麵再也不會想著主動出擊啥的。這黑曆史現實裏的安詩瑤不知道。
    再換了幾個問題。
    答案還是一樣,不知道,也許吧,好像有……全都是模糊的回答。避重就輕。
    這怎麽確認它到底是不是真貨?
    8月2日。
    中午。
    到底是哪不夠好呢?
    台詞寫了一大堆,我也認認真真回想過腦袋裏,另一個我所知道的繆雪兒。
    就算再拙劣,也不會一點觸動也沒有。
    難道說,因為之前受刺激,一次性催眠蘇明先生很多次……導致他徹底忘幹淨,沒記起的可能?
    不會的。
    明明之前還因為我說了她們的名字,受觸動到處去找東西……那之後我沒催眠過。應該會很容易想起來。
    肯定的。
    不然要怎麽辦?
    什麽都記不起的蘇明先生,或者越來越追著問關於我的事的他,會變成……反而真的隻記起我,不記得她們的人。
    我會是,罪人。
    怪物真的會放過蘇明先生嗎?
    如果蘇明先生能拿回他的能力,會不會有機會贏?如果一點機會也沒有,怪物也不必專門找到我。
    8月2日。
    下午。
    蘇明打算攤牌了。
    就信那好感度一次又怎麽樣?描述都說了,現在的它能暫時保持理智。
    哪怕因為自己說了真相,直接變成失控狀態,那也能讀檔……好過一直看它拙劣的演戲。模棱兩可的回答問題。這麽久一點點進度都沒,不算合格的玩家。
    換成當初和瑤在海島市,如果沒想出去的話……估計小孩都會走路了。
    換成和小夜一起,也該是去福利院收養女兒的階段。
    而現在呢?
    目標天知道算是攻略到還是沒攻略到。說是真感情吧,完全沒實感。不知道它喜歡的到底是被人為創造的,還是真的。
    8月2日。
    晚。
    “大哥哥。”
    “……”
    蘇明起雞皮疙瘩了。
    從它嘴裏吐出小夜的台詞,一點也不恰當。身板完全不符合。
    “慢著,先別玩角色扮演。能不能讓我先說?”
    “不行。蘇明先生必須想起來,我這次……會一次扮演完所有人。”
    “……”
    要說她演誰最像。
    “小熙,已經這樣了……”
    安小熙吧?
    可它難道就沒想過,在這裏也有一個‘安小熙’?雖然是怪物。但這種真不擔心自己會想多?直接露餡?
    把自己當白癡嗎?
    “蘇明先生,有一點點印象嗎?”
    它又眼巴巴的問。
    “……沒有。”
    “……一點也沒有?”
    它的臉很僵硬。目光也變得有些呆滯。
    “好,換我來問吧。我希需要你一五一十的回答。這很重要。”
    “……單機遊戲,我隻知道一個。”
    “?”
    在蘇明說出問題之前,它已經站起來。。
    “重裝機兵。那時候……約會我想著,萬一氣氛到了該怎麽辦?發生關係肯定不行,牽手可以,擁抱也可以,接吻到底能不能給……明明想清楚接吻可以,但親完之後就不可以再繼續。一直很忐忑。結果蘇明先生帶我打了一晚上的像素遊戲。坦克,完全……不好玩。也不懂,蘇明先生為什麽會叫著紅狼很可惜,眼淚汪汪的和我講他們的故事。”
    “……”
    這不是現實裏的安詩瑤會知道的事。
    甚至,就連經常和自己混在一起的徒弟小李都不知道,自己直到24歲以前,仍然執著那種幾百kb的遠古角色扮演遊戲。
    “蘇明先生,滿意了嗎?”
    “……”
    滿意?
    “就是因為一直在想關於我的既視感,才會想不起來!我都說了,那根本不重要,為什麽就是不聽?很重要嗎?!”
    還是第一次見它拔高音量。
    但又不算是憤怒之類的……至少雙頰淌下眼淚,拚命地擦,不算單純的憤怒吧?
    “那什麽,我記起關於你的事,不好嗎?”
    “……”
    它又直勾勾望著蘇明,“再來。蘇明先生別再問為什麽,隻要能記起來就會知道原因。”
    8月3日。
    淩晨。
    我完了。
    那不能算是好事。從蘇明先生第一次問,‘玩過什麽單機遊戲’,我就想到了。
    他肯定真的有印象。
    怎麽可能不知道?
    明明打扮的那麽漂亮,期待約會。想著雖然說隨便去什麽地方都好,沒特別喜歡的。可心裏去早就算計好……說不定會帶我去老土的水族館,電影院之類的。那也不錯,到時候就普通的誇獎,說有趣。
    然後,說不定蘇明先生就會對約會更有興趣,不會再要我那麽主動的暗示很多回有時間才約我一回。
    結果呢?
    下雨了。
    沒有水族館,也沒有賞花,更沒有傳說中情侶去了就會不太正經,曖昧的電影院。也沒有摩天輪。
    隻是宅在蘇明先生的家裏。
    可那也不錯,我覺得……也許會變得有點曖昧。
    但他打開電腦,點擊遊戲……問我對角色扮演遊戲有沒有興趣。很感人的故事。
    我不想掃興,就回答有。
    然後就陪他玩到遊戲通關,通關完了還有兩部曲。我很生氣……但他也不是傻瓜,到最後撓撓頭說其實是因為我在旁邊,太漂亮,家裏有沒有什麽拿得出手消磨時間的東西。想著也許我會對沒看過的像素遊戲感興趣。
    結果半途沉迷進去了。明明很有誠意的道歉,也帶我去吃晚飯逛街了。可是到最後別說是接吻,連牽手都沒有。
    可也正因為是這樣。
    我能確定,蘇明先生也和我一樣,沒談過。不會說什麽花哨的話,隻是用直來直去的想法揣摩如何能讓我開心點。
    所以,拚命的想起這些沒有意義。
    真的。
    隻會……更難受。
    再來。
    我矗立在衛生間,對著鏡子整理頭發。
    工作也別去了,那也是沒有意義的事。不想起來怎麽辦?根本就不該相信怪物,那時候的我……怎麽會,一門心思帶著怨氣,想再見到就行。無論什麽代價都可以。
    就算身體人不人鬼不鬼,可是,我從沒想過要蘇明先生過上和我一樣悲慘的人生,會滿足。
    在哪獲得幸福不是一樣?不一定非要是我。如果在別處也有,那就去別處。這裏,沒有。
    我決定了。
    要扮演我自己。安詩瑤。
    ol製服。肉色褲襪,美甲。食堂之前為了和她們一致,抹消的小痣也重新浮出來。
    扮演別人,總會有瑕疵。
    可是扮演我自己總沒有吧?
    8月3日。
    淩晨。
    蘇明感覺到了,它越來越著急。
    似乎也沒打算再讓自己明天有時間出門上班。
    它應該知道自己身邊都有哪些女人存在……但印象又很片麵。應該沒有直接接觸過,更像是聽誰說過大概是什麽樣,自己揣摩出來的。
    “啪嗒。”
    衛生間門開了。
    蘇明呼吸明顯慢了一拍。太像了……不對。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踩著高跟鞋,肉色連褲襪。ol職業套裝。
    它沒打算直接過來,反而到門外。合上門。
    再打開。
    “啊,蘇明先生在嗎?”
    “好累。”
    “……”
    和瑤的語氣,姿態都一樣。在玄關脫掉高跟鞋,又整齊的放進鞋櫃。
    “鞋子居然沒亂扔,蘇明先生終於成長了。”
    “……”
    不,那是昨天它收進去的。
    但瑤確實在某天看見自己整齊的放好鞋子,表揚過。後麵又說……還是別弄的那麽幹淨,她回來會找不到事情做。
    “我去做飯。蘇明先生洗過澡了嗎?”
    “……洗過。”
    “呀,都忘了,蘇明先生已經吃過飯了。澡也洗過啦?”
    “……”
    “我還沒洗。到處都是汗,外邊好熱。”
    用腳想都知道,假如它扮演的是安詩瑤,安詩瑤坐這麽近,連拖鞋都懶得換就踩著襪子過來想做什麽。
    “唔……一個人洗澡會很冷清的。”
    dna動了。
    這完完全全就是瑤。
    問洗過澡沒,回答洗過,而她剛下班回來的話……就會變成想辦法把自己弄髒後,帶著一起去重新洗澡。最後再以動不了辛辛苦苦上班一天回來還要侍奉自己的借口要自己去給她煮麵。一石二鳥。
    敞開的領口,雪色,也好似明白自己想看什麽……故意隻恰到好處到能看見食堂側麵黑痣的姿態。。
    “嗬嗬。又盯著看……澀。”
    “要用食堂嗎?”
    “……”
    這已經不能說是演。可以說一模一樣,從台詞到姿態,再到微表情。包括那種故意說了很誇張的台詞,有些臉紅的模樣。
    再到伸手過來,確認。
    “那什麽,我是想說……”
    蘇明話還沒說完,已經被摟著索吻。好幾分鍾才放開。
    “不想用食堂……那樣嗎?就算蘇明先生忍不住,我也不會說蘇明先生很弱的。反而會很高興。”
    “……”
    它領口的扣子又多開一顆。能窺到蕾絲邊的內。
    手被放在它的背後,正好在排扣的位置。
    被壓迫著臉,喘不過氣。
    直到蘇明打開排扣,它才移開。
    緩慢的蹲下去。
    可莉也和現實裏的瑤一樣,會在這種時候慢慢地不再藏匿。
    8月3日。
    淩晨2點。
    “……”
    蘇明有好幾個疑問。
    為啥就順著做下去了?就真開始伸手了?
    太像……
    啊。
    隻有一個原因。要是在心裏給身邊的妻子在單純這方麵的事排魅力順序,毫無疑問,安詩瑤是no1。
    無論是羞澀,還是開放,都能拿捏到恰到好處。
    “……”
    它呆呆的躺在那,剛才好像也進入狀態了?不像是在演,反而像是在真的索取。不然按照前麵一個角色扮演最多半小時的姿態,這次扮演一個半小時有點太久了吧?
    “蘇明先生。”
    它坐起來,也許是覺得被弄髒撕破的襪子有些不好意思。用毯子蓋住。
    “你……有想起來一點嗎?”
    咬著嘴唇,似乎很期盼。
    “不是想不想起來的問題。我先說一件事,關於我和你的事。”
    “……又是我?”
    “不不不,這次我想說的和之前的都不一樣。”
    該從哪說起?
    “啊,就從兩年前……嗯?”
    “蘇明先生,為什麽就是不明白呢?”
    “?”
    它的表情變了。
    剛才還侍奉過蘇明的手,也變了,開始凸起塊狀的黑色。纖細的手指……成了條狀。
    “我有什麽好關注的?我的事……根本不重要。就當是假的,就是假的。”
    “哪有什麽前世?”
    “我……編的。”
    “她們才是,真正要去想起來的。她們……對吧?”
    “……瑤?”
    “明明知道她喜歡被怎麽叫,明明一直都沒阻攔過……為什麽反而想不起?好,那現在就換一種方式。”
    它揚起已經完全可以說變成觸手的雙手。直勾勾的盯著蘇明。
    “蘇明先生是有能力殺掉我的。想起來……就能活著。想不起來,就會死。”
    “我已經膩了。”
    “看到了吧?我是怪物。根本不是人,蘇明先生看到的一切……都一樣,都是怪物。”
    “……”
    它的觸手甚至卷起一把水果刀放在蘇明手裏。
    “蘇明先生應該很擅長用刀的。”
    “有記憶嗎?有吧?就算沒有,遇到危險,本能就會……”
    “……”
    雖然是這樣說,但它又沒動手。
    揚起的觸手又變回去,捂著臉。雙肩不停地顫動,在抽泣。
    “為什麽啊?嗚。”
    “什麽都做了,還是想不起來。我這樣……不就是罪人嗎?”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
    現在到底算啥情況?
    “蘇明先生。”
    那雙淚眼朦朧的眼睛,又忽然抬起臉,猛地擦幹眼淚。
    “沒辦法了,您逃走吧……能走多遠就走遠。”
    “對。”
    “隻有這樣了,如果我能拖延點時間,說不定還有機會。”
    “……”
    蘇明沒說話,把水果刀放回茶幾,點燃一隻香煙。
    “……蘇明先生?”
    “……”
    再看向它。
    “首先,我從好久之前就已經恢複了。一直都記得。”
    “……”
    它明顯怔住。
    “沒說謊,不管是你說的雪兒還是小夜,我都記得。應該是從你突然良心發現沒隔三差五用某種能力催眠我,就恢複了。”
    “……是這樣嗎?一直都,記得。”
    它像是釋然了,又鬆了口氣,“那就好。嗯,這樣就好。我……挺笨的,居然一點也沒發現。”
    “現在我隻有一個問題。”
    “……”
    “你到底是誰?”
    “我……”
    見到它瞬間低下視線,又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痕。露出笑容。
    “就隻是偶然窺探到您妻子記憶的怪物而已。然後因為覺得再怎麽模仿都不像,得不到。覺得有點膩。”
    “您要回去對吧?這裏會變得很危險,所以……”
    它的表情又有些僵硬,似乎連它自己也知道,編的太爛。
    “其他的都不重要。總之,想起來就好。不用在意我……我那都是編的。對不起,會討厭我這種突然對人類有興趣的怪物……也很正常。”
    “我有辦法送您出去。”
    上岸(下海)朋友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