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獨峰山上。
    林蕭坐在蒲團上，手持團扇靜靜端詳。
    少女把頭搭在他的大腿上，側身昏睡，身上的傷勢早已消失不見。
    連衣衫都被清理的幹幹淨淨，完全看不出之前受過傷。
    再鋪上被褥，裹緊棉被，活像個大號的毛毛蟲。
    嗯……
    還很不老實！
    麵無表情地掰開少女摟住腰的手臂，將那兩條藕臂重新塞回到被子裏，稍微用些力氣裹緊。
    林蕭再度取出團扇觀摩。
    這是件很有意思的聖器，小巧精致，看上去就像是富家大小姐特地去找人定製的類型。
    內置數種小神通，隻要有靈石，連煉氣境都能發動。
    但也有許多奇奇怪怪的功能，看似對戰鬥沒有多少幫助，卻涉及了空間，時間等珍奇大道。
    像是某個準帝，甚至是極道強者隨手製造出來的小玩意兒。
    其中的時光刻印，連林蕭都能感悟出幾分玄妙。
    “著實不凡。”
    翻來覆去地看了許久，林蕭歎息一聲，幽幽道，“可惜不能使用，隻能觀摩，難以捉摸出其中真正有價值的部分。”
    給顧憐兒使用，倒是非常契合。
    至少和安流螢的耳環是同一種類型，都有些功能可以提前使用。
    模樣也不差。
    腦海中浮現出顧憐兒扇著團扇的模樣，林蕭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日常的修行時間又不夠了。”
    “最好的辦法還是終止日常的服務行為，但是看她的樣子，應當是不願的。”
    “幹脆把時間拉長，一天專注修行，一天專注陣法，一天煉丹，煉器……”
    時間總歸多一些。
    顧憐兒不急著複仇，也沒有什麽抱負，估計會在這山上陪他很長一段時間了。
    參考那一個個長期任務，林蕭倒也不覺得意外。
    就是感覺習慣以後，自己也該收第三個弟子了。
    “就當是在山上的曆練，也不妨礙同時指導兩個。”
    “但也不宜操之過急，先讓顧憐兒穩定下來。”
    “這一段時間，就先適應，沉澱吧。”
    林蕭看了眼天色，取出入道金篇，沉浸在修行的海洋中。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自金篇中收攏精神，才發現腿上的少女已經醒來。
    睜著好看的大眼睛，正望著他的下巴發呆。
    林蕭摸了摸臉，感覺沒什麽需要注意的，有些好奇的問：“什麽時候醒的？”
    “還沒兩分鍾。”
    “不起床嗎？”
    “想再躺幾分鍾。”
    林蕭縱容了她的小任性。
    單手一指，化出身外化身，料理午飯。
    乖乖巧巧的少女，看見這一幕，頓時眉眼彎彎，像是隻得到食物的小貓，開心的無以複加。
    林蕭倒感覺很正常。
    少女堅定信念，現在露出一些脆弱，正是該關愛的時候。
    不過，
    “吃午飯之前就要起來，知道嗎？”
    “嗯。”
    沒到午飯，少女就起身了。
    趁這個機會，林蕭介紹了團扇的各種功能，最後詢問少女自己的想法。
    “我想要變強，”顧憐兒回答的非常迅速。
    她目光堅定，通過問心關，明白了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一直在師尊的照拂下，什麽也無法改變。
    隻有掌握真正強大的實力，才能擁有主動權，決定未來的一切！
    “也許很苦，”
    林蕭泡了杯茶，語氣溫和，“但能既然決定了，為師也就隻能支持你了。”
    “師尊……”
    顧憐兒嗓音極輕，“我一定會讓您幸福的。”
    “什麽？”
    林蕭一時沒聽清楚，有些好奇地看了過來。
    顧憐兒輕盈一笑，將幾縷發絲挽過耳後。
    “師尊煮飯的香氣傳過來了，好香啊。”
    “那就多吃一點。”
    “嗯嗯。”
    吃完飯，師徒二人又交流了修行的安排。
    顧憐兒對一天的修行化為三天沒有意見，相反還有些開心。
    畢竟這代表著能待在師尊身邊的時間，一下子多了很多。
    說不定還能遇到三師妹！
    一想到這個，她就感覺渾身上下充滿動力，沒過多久就進入了修行狀態。
    林蕭坐在對麵的蒲團護道，同時也在研習自己手邊的經書。
    一個小時過去，顧憐兒沒有突破。
    兩個小時過去，還是沒有突破。
    三個小時過去，林蕭瞄了她一眼。
    少女不悲不喜，仍在淬煉著靈氣。
    但境界……
    依舊如常！
    下再大的決心，有再大的夙願，沒有天賦就是沒有天賦。
    這才是困住無數修士，最煎熬的現實！
    起碼心性有了。
    林蕭心裏想。
    他對這種事也沒什麽辦法，要是能改換天賦，早就用在了自己身上。
    但隻要堅持，不說成就大帝，起碼準帝林蕭還是能堆出來的。
    當然，
    最終結果還是要看係統給不給力，能不能多爆點急需的金幣。
    正在他這麽去想的時候，縈繞在顧憐兒周身的靈氣忽地多了幾分變化。
    似是天降瑞彩，洞天演化，周身瑤草根根抽芽，虛空生蓮。
    有飛霞在頭頂齊聚，彩虹橫貫虛空。
    諸多妙相，無盡法門，紛繁現身。
    如夢似幻的景象，推衍出諸多神異。
    顧憐兒盤坐其中，氣勢磅礴，調集全身靈氣，再度朝晉升發起衝擊。
    “當！”
    一聲震響自少女體內穿出，仿若鐵石交擊，轟隆不止。轉瞬間傳出千百裏。
    林蕭微微蹙眉，揮手間止住音波，避免普通人暴斃在這對碰聲中。
    他視線聚焦，沉入少女體內，猛然發現那股氣勢磅礴無比，宛若真龍般洶湧的靈氣，居然被死死擋在後麵。
    仿佛撞到了上萬層經過捶打的隕鐵，難有寸進。
    “怎麽會這麽硬？”
    他這還是第一次見證到少女體內的枷鎖，隻是直視，便能看出其中堅硬，遭受數次衝擊不露頹色。
    若是普通修士，這條靈氣之龍絕對能輕鬆突破。
    他施展天衍神術，溯其根源，很快就抓住一抹靈光。
    延伸展開，一道道記錄在天地之中的秘聞，在腦海中回蕩。
    改修功法！
    經是道的延伸，道是我的詮釋。
    想要改修，何其困難。
    縱使曆史中的天驕，也被困於其中，蹉跎數年時光。
    最快的一位，也用了兩年的時間。
    顧憐兒在家族內修行的乃是聖人寶經，雖被強勢剝奪，但禁錮還在。
    如今轉修準帝經，雖品階更高，但底蘊纖薄，未曾磨滅之前一切。
    想要再進一步就隻有日漸磨滅，花費更多時間這一種方法。
    不過。
    先前林蕭也說過。
    天才，就是能夠輕易跨過規則鴻溝，最不講理的那批人！
    “當！”
    “當！！”
    “當！！！”
    靈氣之龍吸盡萬千光華，不斷潰敗，又不斷聚合，咆哮著朝壁壘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