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醒來的時候，顧憐兒依舊在按摩著。
    明亮小臉上，沒有半分占到便宜的紅潤，勤勤懇懇，還帶著不太好意思的輕笑。
    “師尊被我揉醒了嗎？”
    “我睡了多久？”
    林蕭揉了揉眉心，感覺自己最近休息的次數有點多。
    怎麽回事？
    冬天來了，他這個大聖也賴被窩了？
    “不過十幾分鍾，”
    顧憐兒錯身到前方，輕輕扶起額頭，為他按揉穴位，語氣舒緩輕柔，“您還是好好休息，一切交給我就好了。”
    林蕭下意識皺起眉頭。
    正要反駁，心頭卻是一頓。
    煮飯，照料靈田，泡茶，維護器具，修行，煉丹，煉器，陣法……
    少女早已修成全才，完全可以一枝獨秀，運營起獨峰山上的一切。
    身為師尊，偶爾偷點懶似乎也沒什麽關係。
    橫豎不過半天時光。
    關鍵顧憐兒本身還樂意。
    嗯……
    這麽一想，收下二弟子後，他除了教導徒兒和自我修行，不太需要額外去掛念其他事情。
    這不太像是找了個徒兒。
    考慮到少女本來就是以報恩的角度出發，林蕭想了想，還是認可了這樣的行為。
    雙眼微微眯起，用心享受起少女的侍奉。
    該說不愧是天才麽，不過小半個月的時間，手法和力度完全迎來了一場蛻變。
    反饋到聖人之軀時，也能感覺到陣陣愜意與舒緩。
    仿佛將所有看不見的疲憊都疏散一空，剩下的隻有輕鬆。
    於是，
    在顧憐兒的注視下，原本溫潤如玉，豐神俊朗的師尊，像是貓咪般眯起了眸子，略露出幸福的表情，與平日的正經截然不同。
    反差感滿滿！
    這近乎犯規的可愛，讓少女心跳不止，差點失了分寸。
    就連剛才偷偷趴在懷裏的感覺都不香了，腦袋裏一下子多出許多阿娘曾傳授的“秘籍”。
    最後，她狠心地搖了搖頭，將這些不健康的內容全部驅趕出去。
    還不到時候。
    至少讓師尊明白自己的心意，並接納自己，才能去這麽做……
    她深呼了一口氣，調整節奏。
    見林蕭的氣息愈發輕緩，快要睡著，自覺做起最後的收尾工作。
    待到師尊真的睡著，顧憐兒將自己的大腿收回來，輕輕墊上枕頭。
    又展開被子，小心翼翼地指揮靈氣，蓋住師尊的身體。
    踮著腳尖，好好地檢查了一遍。
    沒發現有什麽遺漏的地方後，輕輕退出了房間。
    轉身，一路狂奔！
    直接來到後半山腰的泉湖，一下子把腦袋紮進去。
    冰寒的泉水，搭配著誦念的清心訣，將腦海中的古怪衝動全部凍結。
    “嘩啦啦。”
    三四十秒後，她喘著粗氣，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
    回想起自己偷偷趴在師尊懷裏，又在師尊享受按摩時開啟無數幻想，甚至連孩子名都起到第五個的事情，像是隻失去夢想的鹹魚般倒在地上。
    半晌，用手捂住臉龐，發出了此生最為嬌羞的喊聲。
    “這算哪門子問心無愧啊……”
    ……
    少女的羞惱，已經進入夢鄉的林蕭，注定是見不到了。
    他又睡了個好覺，直到醒來後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好覺。
    按理說，
    到了這個境界，很難再能體會到凡人的快樂。
    但顧憐兒精湛的手藝，還是征服了他的身體。
    “按摩做的這麽好，技能點是不是點錯分布了？”
    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林蕭打著哈欠下床。
    時間沒有過去多久，天邊的太陽隻移動了很短的距離。
    蒲團邊。
    顧憐兒乖巧坐著，正在裁剪采集來的花朵。
    看見他，親切地揮了揮手，沒有半分不雅或嬌羞。
    “師尊，下午好～”
    “嗯。”
    林蕭坐到對麵的蒲團上，“給我也拿一個花瓶吧。”
    “師尊也有興趣？”
    顧憐兒愣了一下，笑著取出一個花瓶，“需要什麽花朵，我幫您剪。”
    林蕭點了點頭，學著顧憐兒的樣子，嚐試著做了起來。
    順便說些中午時沒有提及的內容。
    “我買了很多中洲點心，可以保存很久，平時也能給小白吃一點。”
    “謝謝師尊。”
    “聽盛夢夢說，你喜歡讀兵書史實？”
    “隻是一點點小愛好。”
    “這次去中洲，我買了十幾本新發布的，無趣時可以多看看。”
    “嗯嗯。”
    “小白還不醒？”
    “呃……可能是到了冬天，需要冬眠吧。”
    “這樣。”
    林蕭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師徒倆的插花作品便新鮮出爐。
    顧憐兒大家出身，幼年學過此類才能，花朵在各個方位都非常好看，配花和配草的選擇也相得益彰。
    林蕭隻有一個麵能看的作品，被狠狠比了下去。
    “也很好看，是不同風格。”
    顧憐兒很給麵子，笑著將這個花瓶擺放在餐桌中間，“師尊真厲害，感覺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林蕭也看了兩眼，確實不太一樣。
    明明還是很簡陋，但多了一瓶花，觀感就大不一樣。
    當然。
    主要是因為顧憐兒的誇獎。
    他看得出自己的隨心之作比不上少女的認真，但如此偏愛，還是令人心情舒暢。
    連大聖都不能免俗。
    畢竟，像這種話，以前可都是他對徒兒說的！
    換算成某回合製遊戲，便是：
    “顧憐兒”對“林蕭”使用了誇獎絕招。
    效果拔群！
    “林蕭”失去了戰鬥能力。
    咳咳。
    回歸正題。
    天色愈發明亮，太陽高懸。
    烹煮午飯時，林蕭問起少女修行中的疑惑。
    托上次講道的福，無論是修行，還是煉丹，煉器和陣法，他都有所涉獵，並收獲不淺。
    教導隻有金丹的顧憐兒，綽綽有餘。
    少女還真有不少疑惑──主要是煉丹方麵。
    不過想要煉製出無色無味，還不會被修士察覺到的“仙人醉”這件事不方便讓師尊知道，隻好變著法子敘述，渴求在改良丹藥這方麵得到指點。
    “你認為丹是什麽的調和？”
    “靈與藥？”
    “是靈與效，丹經上最基礎的二十個丹方還記得嗎，背誦一下。”
    “氣血丹：主藥血人參，妖骨，輔藥星星草，小靈芝……”
    “有沒有察覺到他們之中的共同點？”
    “請師尊明言。”
    “為師畫個圖，你就能看明白了。”
    教導，再一次開始了。
    逐漸變得熟悉的師徒二人，似乎在無數次的接觸，磨合中，任何時候都能接上話題。
    林蕭以蒸汽作畫，在指點少女的同時，還不忘放緩火力，緩緩燉煮鍋子裏的靈獸肉。
    另一邊摘菜的顧憐兒，也一心二用，完成自己的回答。
    這一幕，
    未來還會延續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