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清早，林蕭打著哈欠起床的時候，感覺昨晚睡得不是很好。
    也說不清是哪裏不好，有些勞累，像是實力弱小時盤腿修行了一晚上，醒來後渾身不適應。
    總之沒新年第一天舒服。
    中午讓顧憐兒揉一下吧。
    長長打了個哈欠，也不在意。
    一邊活躍著身體，一邊走下床鋪，披上掛在衣架上的道袍。
    指尖光輝流轉，卷走殘留的困倦。
    林蕭邁步走出房間。
    映入眼簾的，是微亮的天空，熟悉的山巔，拂麵的清風。
    以及各有風華的兩位少女，投來或是溫婉，或是活力的視線。
    “師尊！”
    “師尊～”
    “早。”
    林蕭點著頭，坐到她們為自己預留的位置，視線微微轉向左邊的安流螢，“吃完飯後，為師會幫你修整行李。”
    “已經修整完畢了，”
    坐在右邊的顧憐兒輕笑道，“昨晚師姐來找我看過，內容很完備，絕對夠用一年以上。”
    “是嗎？”
    “啊，啊嗯，沒錯，”
    正在偷瞄林蕭手指看的安流螢，猛地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咱已經是大人了，不能事事都麻煩師尊去辦。”
    她的語氣有些虛。
    不是因為其實還是想讓師尊幫忙，而是因為在幾個小時前，那對如同藝術品的手指上，還殘留著她……
    身前佩戴的清心訣玉佩散發出幾分清涼，安流螢心境迅速平靜下來。
    林蕭彈了一下她的小腦瓜。
    “忘記答應過為師什麽了？”
    “唔，”
    安流螢捂著小腦袋，“不，不能對師尊說謊。”
    “那就說實話。”
    “想讓師尊幫忙，但師妹已經收拾好了，沒辦法了。”
    “以後不許說謊。”
    “喔。”
    一側的顧憐兒歪著腦袋，看著可憐巴巴，好像隻委屈小狗的安流螢，歎了口氣。
    師姐還真是一點慌都說不了。
    也不知道拉她進來，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聯想起今早還要幫師姐收拾殘局，她又在心裏重重歎了口氣。
    吃完早飯。
    林蕭又看了一眼安流螢準備的行李。
    倒不是對顧憐兒不放心，而是身為師尊，總歸會有一些其他方麵的顧慮。
    不過仔細一看，顧憐兒的準備也毫不遜色。
    丹藥和靈植就不多必說了。
    都是些效果正適合元嬰，化神等境界的良品，使用場景涵蓋各個方麵。
    就算是進入一些壓製境界，甚至短暫禁錮靈氣的區域，也有獨立展開的劍丸，滴血後僅憑神魂便可調用。
    那些裝丹藥的瓶子也沒落下。
    全部刻上陣法，額外標注功效。
    吃完了丹藥後，直接將白脂玉瓶丟出，就能短暫激活這些陣法，絞殺敵人。
    重點還是在法器上。
    回來時，安流螢身上隻有十幾柄法器，其中有聖器和大聖寶器，配置可以說非常奢華。
    但走的時候，儲物絲帶裏又被顧憐兒塞了五十多種！
    品類，形狀，功能各異。
    甚至還有幾套蠶絲編織的仙衣道袍，可施展些輕微術法，類似掩去身體，遮蓋麵容一類。
    可以說是既漂亮，又兼顧了實用性。
    至於靈石神源，這些倒不必操心。
    也不知道傻人有傻福，還是在這方麵真有天賦，安流螢之後賭了幾次石，每次都賺到了。
    現在的神源總量換算下來，比他這個師尊擁有的靈石都多好幾倍。
    林蕭將自己準備的幾盒手工糕點，放到了裏麵。
    還有一點點安流螢喜歡的調味料，在野外燒烤時撒上，能夠還原些獨峰山上的味道。
    都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但還算有用──至少你緩解一下少女心頭的思念。
    接下來的一年，他們見麵的次數，應該就不會有之前那麽頻繁了。
    林蕭伸出手，摸了摸身側少女的頭。
    安流螢仰起小臉，有些疑惑地看過來。
    “師尊？”
    “下山之後，專心做自己的事，”
    林蕭半俯下身，將手放在她的肩頭上，輕輕拍了兩下，語氣溫和而鄭重，“為師會想你的。”
    安流螢眨了眨眼。
    澄澈的目光裏，先是有些許不舍流轉，隨後化為一往無前的堅定。
    “我也會想師尊的！”
    “準備好，就帶肉丸下山吧。”
    “能吻您一下嗎？”
    林蕭沒說可不可以，隻是將絲帶繞過少女的身體，在腰間束起好看的蝴蝶結。
    安流螢順勢抱住他的腦袋。
    待他整理完畢，便踮起腳尖，將唇印落在師尊的額頭上。
    又滿意的看了兩眼，不舍地蹭了上來。
    “師尊～”
    “行了，”
    林蕭讓她蹭了兩下，就推開去了，“就到這裏吧。”
    再繼續下去，他有可能會心軟的再留一天。
    幹脆不再多看，自己先出了房間。
    顧憐兒正在桌前喝茶。
    見到林蕭走出，優雅地撐起身子，邁步走來。
    “師尊也舍不得師姐？”
    “終究還是個少女，”
    林蕭頷首道，“哪怕早有經驗，也會放心不下。”
    少女？
    顧憐兒縮了縮脖子。
    師姐昨晚的表現，可一點都不像是個少女。
    不過這種話，她也隻敢在心裏想想了。
    自己的表現也沒比師姐好多少。
    “也許可以收一收標準，”
    顧憐兒將偏離重心的思緒甩走，提議道，“動輒兩三年的時間，對現在的我們還是有點太……煎熬了。”
    林蕭想了想，感覺有道理。
    這點時間，對一個常年處在修行時期的修士來說，自然算不了什麽。
    但安流螢和顧憐兒也才十幾歲。
    風華正茂的年紀，每一天過的都極為充實。
    死板的時間規劃，或許比不上更細致些的安排。
    一時間沒什麽好的想法，他順勢將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少女。
    “你是怎麽想的？”
    “因人製宜，”
    顧憐兒想了想，道，“就比如我，可以解決在俗世中殘留的瑣事，也可以在達成此事之後，再去完善自己的想法，達成一些小目標。”
    “比如？”林蕭來了興致。
    顧憐兒試著說道：“成為一個無上道統，或大型道統的掌舵人。”
    林蕭：o.O？
    你誌氣這麽大？
    不待林蕭詢問些什麽，顧憐兒笑著補充道：“隻是舉個例子，師尊不要這樣看著我啦。”
    “嗯。”
    林蕭收回視線，感覺她說的有些道理。
    安流螢……
    在她身上，唯一需要完成的小目標，應該就是明晰自己的大道了。
    正想著，少女的房門“砰”地打開。
    意氣風發，眉目高昂的紅衣少女，在太陽光下散發著光芒。
    “師尊，我走了！”
    “嗯。”
    “師妹，下次見。”
    “注意安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