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夢夢下山後，顧憐兒立刻安排起接下來的時間。
    為師尊按摩，為師尊煮飯，整理花田，泡茶，煉丹，修行……
    明明以前能安排的井井有條，如今再做起來總覺得很是難搞，在山上走來走去的的步子都添上幾分急促。
    林蕭看在眼裏，待到按摩開始時，詢問起剛才盛夢夢來時的事。
    “嗯，”
    顧憐兒謹小慎微，一點點享受著能與師尊接觸的時光，“不出意外的話，憐兒明天就要走了。”
    “明天嗎？”
    林蕭怔了一會兒，有點預料不及。
    雖然之前就說過要讓顧憐兒下山，也對這次突然襲擊煩惱不已。
    但真到了這一天，總感覺準備的太少，還有很多沒配齊的底蘊。
    顧憐兒是很懂事。
    但懂事並不能成為偏心的理由。
    就算她有些……思想上的問題，但身為弟子，該配齊的一樣都不能少。
    林蕭預估了一下自己的時間，開口道：“今夜之前，為師會幫你備好行李。”
    “嗯。”
    顧憐兒眉眼放緩，動作更添幾許柔美，“還有其他的麽？”
    “可以準許你帶一柄準帝器下山，”
    林蕭想了想，道，“就明台吧，身居後方，要時刻保持心靈和思緒的純淨，對了，小白也要記得帶走。”
    “還有呢？”
    “還有……”
    林蕭蹙了蹙眉，“你是指哪些部分？”
    “身體？”
    雖然是疑問句，但動作，語氣和忽然湊近的嗓音，無不代表著一件事：
    這是個肯定句。
    林蕭：……
    要不要給她點甜頭嚐嚐呢？
    他有些糾結。
    當初安流螢勇猛衝鋒，用一句話擋住了他拒絕的內心，由此得到想要的擁抱。
    如今顧憐兒也成為了其中一員，也理應有所表示。
    雖然在這方麵追求公平好像有點古怪，但不管怎麽說，剛剛表述完虎狼之心的顧憐兒，若是需求得不到滿足……
    林蕭感覺自己還是太心軟了。
    之後可不能這樣了。
    不對。
    是沒有之後了！
    若是每收一個徒弟，就有這樣的情況，那讓之後的徒兒怎麽看他。
    寫做收徒，實則收妻的變態師尊？
    林蕭臉上一木。
    顧憐兒仍在按摩。
    他想了一會兒，決定問問少女的想法。
    “你想要什麽，直說就好。”
    “那……”
    顧憐兒歪了歪頭，身子俯下，在林蕭耳邊留下幾個字。
    “……”
    林蕭再度確認。
    之前聽見的那些虎狼之詞，不是幻聽！
    這姑娘是壓抑太久，導致內心病變了麽？
    “這個不行。”
    顧憐兒也沒有奢望自己的野心能得到滿足。
    飯要一口口去吃，事要一件件去辦。
    麵臨師尊，更要慎重對待才行。
    “那就請師尊給我一個擁抱好了，”
    顧憐兒輕聲說，“安師姐當初說過，她向師尊表達心意，換來的是整整一晚的擁抱。”
    “整整一晚這個前綴可以不帶。”林蕭說。
    顧憐兒愣了愣，一下子笑了出來。
    她借著按摩的便利，在後麵輕輕擁抱住林蕭。
    溫熱的俏臉貼在後背上，感受著彼此體溫的交替，相融，自己似乎也要融化了。
    “師尊，喜歡你哦～”
    “……”
    林蕭的腦海中，此時隻有一句話。
    十六歲的少女，身體發育的可真好啊！
    姬扶搖將戰戟立在身側，隨意地擦拭掉臉上的汗漬，有些感慨地望著溫存的師徒二人。
    許久，輕歎一聲。
    “都不避人了啊。”
    ……
    傍晚之前，林蕭將行李整理妥當。
    除了必要的靈石，丹藥，法器與後續的經書心得外，還有很多糕點和茶葉。
    都是他在山上時，尋得空閑做出來的。
    保證下山之後，顧憐兒都能隨時品嚐到山上的口味。
    準帝器自然不可缺少。
    除了這些，他似乎也沒什麽特別可以給的了。
    沒辦法。
    剛剛獎勵了一波姬扶搖，導致他目前剩下的底蘊極度空虛。
    在準備方麵，根本無法做到像安流螢那樣的盡善盡美。
    猶豫許久，林蕭隻能將一具身外化身，作為隨顧憐兒出行的底蘊。
    沒有激活，進行了寰宇經屏蔽的身外化身，就像是一個他的縮小手辦。
    簡單說了一下隨行方式和身外化身的作用，顧憐兒頓時移不開視線了。
    “師尊的身外化身……”
    顧憐兒伸出食指，帶著觸摸神像的尊崇，點了點小手辦的臉頰。
    在林蕭出言提醒之前，猛地抬起視線，很是開心地鞠躬，“謝謝師尊，憐兒很喜歡這個行李！”
    “師尊不是行李！”
    林蕭伸出手指，彈了下她結白的腦門，“如今山上底蘊存量不足，沒有辦法做到公平，有身外化身隨行，為師也能更放心一些。”
    “沒關係的。”
    因為有那一個不太像擁抱的擁抱，顧憐兒現在很滿足，看什麽都冒著幸福泡泡。
    有意識的師尊，比沒意識的好上一萬倍！
    “雖然這些話說過很多遍，但即將下山，為師還是要警醒一遍，”
    林蕭整理了一下她因為開心，而顯得有些淩亂的鬢發，“無論如何，生命最主要，可以的話要記得及時求助師尊。”
    “憐兒會的。”
    晚飯早早結束。
    姬扶搖在空地上呼吸吐納。
    虛空經光華流轉，一刻變強的時間都不放過。
    以此為背景的兩人，站在光陰兩側，靜默無言。
    有什麽成形的曖昧，在這片空間中搖晃，撩撥躁動的內心。
    顧憐兒張了張嘴，隻感覺嗓子裏火辣辣的。
    吐出去的空氣，像是燒著的灶火，充滿了熱氣。
    “師尊……”
    林蕭側過視線。
    少女通紅的臉頰，讓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初次上山的顧憐兒。
    那時的少女，還是個因為突逢事變，對一切都懷有警惕的貓咪。
    一晃眼的功夫，就像是認定了主人一般，一舉一動都帶著依戀和親近。
    像是那種討不到撫摸，就一直跑到腳邊蹭來蹭去，黏人的大貓。
    舍不得的情緒，比以往分泌的更加劇烈，
    林蕭覺得進度有點太快了。
    再這樣下去，他有可能等不到那個傻乎乎的少女了。
    最後，他後退半步，做出回房的動作。
    “時間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顧憐兒抿了抿嘴。
    沒有後退，反而固執地往前近了一步。
    兩步。
    三步。
    踮起腳尖，抬高雙臂。
    月夜下，兩道身影合二為一，就連光線也滲透不出去。
    姬扶搖有些在意地看了兩眼，忍不住撅了撅嘴。
    說什麽師姐，結果就是師娘嘛。
    看了一會兒，遲遲沒有等到分開。
    她閉上雙眼，重新運轉虛空經。
    不知為何，卻是有點修行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