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姐姐！”
    盛夢夢再推開頂樓的房門時，入目的就隻有正在斟茶的林蕭了。
    她眨巴了眨巴好看的眼睛，有些不敢多望，局促地站在原地，“仙，仙尊，請問顧姐姐去哪兒了？”
    林蕭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對麵來。
    盛夢夢左右張望。
    沒看見顧姐姐的身影，才小心翼翼地坐過來。
    林蕭將茶水遞過去，這個動靜和安流螢有幾分神似的公主用雙手來接，顯得很是恭敬。
    林蕭多看了兩眼，道：“她有些累了，在樓下休息。”
    “這，這樣啊。”
    盛夢夢抿了口茶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自強者之手，總感覺和平時嚐起來的極不一樣，好喝極了。
    不過不同於安流螢的在師尊身邊，智商自動-500，她還是很有13數的。
    “仙尊是想了解些什麽？”
    “就講一講你和顧憐兒的相識？”
    林蕭也是實在無聊了。
    沒辦法。
    任何事情都讓顧憐兒辦妥了，他來這裏，除了遊山玩水就喝茶。
    這場“複仇”，能做的也就露個臉，借著上次出手的餘韻坐鎮後方。
    偶爾茶喝膩了，也要其他東西作為調劑。
    “這個呀。”
    對早些年紀的事，盛夢夢記得非常清楚。
    得到要求後，完全將剛才的事拋之腦後，一言一語地講了起來。
    作為大盛仙朝的公主，雖然偶爾也會像安流螢那樣憨憨的，但儀態，談吐修習的一樣不差。
    哪怕是很無聊的一件事，也能說的津津有味，仿佛昨天才發生過。
    林蕭能想象到，兩個小娃娃遊山玩水，一點點結交情誼的場景。
    嗯……
    如果把盛夢夢比作狗，那顧憐兒確實是一個從小賊到大的小賊貓。
    這句話倒沒有貶義。
    畢竟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不賊一點，可能就早早的隕落在家族的算計裏了。
    顧家的事。
    哪怕隻聽少女說了一點點，林蕭也知道其中涵蓋了無數明爭暗鬥，排擠陷害的橋段。
    就像是前世那些一拍就是幾十集的家庭倫理劇。
    他不是受眾，也不感興趣，確認了少女的安全與複仇的進度，還有最意外的情感進度後，就準備說拜拜了。
    當然，這種話還有稍微斟酌些，才能說出口就是了。
    樓下傳來些微的腳步聲。
    林蕭看了眼還在侃侃而談的盛夢夢，視線轉向樓梯那邊。
    一點一點。
    從梳理整齊的發絲開始，少女溫潤而知性的容顏，出現在視線最中心。
    她手上端著茶杯，身後還綴著點心，已經像是剛剛完成的插花作品。
    在盛夢夢身後止步，手指輕抬，任由一件件東西落在桌上。
    柔若無骨的手掌，落在肌肉發僵的盛夢夢肩頭，笑著問道：“笑得這麽開心，在聊什麽呢？”
    明明是很柔軟，很有女性魅力的一句話。
    但通過盛夢夢的耳朵時，仿佛激活了什麽東西，在頭頂上方形成一個氣泡。
    氣泡的風景簡簡單單，中心隻有一個小土包。
    上麵寫著五個大字。
    盛夢夢之墓。
    “你的過去。”
    林蕭的聲音，及時穿透氣泡，打破了少女的危機幻想，“聽起來很有趣，以後多講講這些，為師愛聽。”
    “不行，”
    一覺睡完，顧憐兒很大膽，直接開口否定，“我就是要說得可憐一點，才能讓師尊憐香惜玉，做出平常完全不會去做的事。”
    “原來打的是這個打算啊。”林蕭擺出一副“終於看透你了”的表情。
    “對，怎麽？要休妻嗎？”
    顧憐兒也不慌張，反而挺起了小胸脯，擺出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樣子。
    林蕭頭頂冒出問號。
    “休妻？”
    “撩撥了心弦，您可不能不負責！”
    顧憐兒順勢給盛夢夢捏起肩來。
    嬌嗔的樣子，是以前偶爾才能見到的風景。
    至於夾在兩人之間的盛夢夢，此時完全不敢說話。
    她甚至有些後悔長了耳朵。
    正麵聽到極道大帝的逸聞，不會被當場宰掉吧？
    聽說有些修士越強大就越變態，最喜歡用白白嫩嫩的少女下酒。
    不要啊。
    她還沒體驗過愛情的酸甜苦辣，吃起來絕對一點味都沒有！
    ……
    林蕭和顧憐兒當然不會吃小孩。
    彼此間交換了一些對於師徒關係很冒昧的詞匯後，就坐在一起，規劃起了時間。
    “有師尊這次現身，複仇之事十拿九穩，”
    顧憐兒咬了一口點心，有些含糊不清地說，“之後稍稍整備，我就會借助陣法回返到山上，最晚……不會超過十天。”
    像這樣不顧及形象的事，她以前根本不會做。
    但經曆了今天的擁抱，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當然。
    仙人醉的事，還是不能說……
    “你能安排妥當就好，”
    林蕭對這些不甚在意，“回山之後，為師會再給補足一些底蘊，要準備下山遊曆的事情了。”
    “……”
    顧憐兒知道會有這一天，但沒想到會這麽快。
    明明才剛映照了彼此的心意，就要再度分開。
    師尊是一點都不貪戀美色？
    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貪戀美色，林蕭才會這麽決定。
    畢竟，
    以顧憐兒的細心，遠超同齡人的發育狀況，以及那些說出來完全就過不了審的汙穢想法。
    一旦突破那一步，木屋的門都要走不出去了。
    這對三徒兒的教導，很不健康！
    而且。
    安流螢那邊，還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你的師尊是個渣男，愛上了兩個弟子？
    以後會被更不尊重的吧！
    還有姬扶搖。
    再過兩年，讓她稱呼師姐還是師娘？
    細細一想，都是些麻煩事。
    “沒其他事的話，”
    話題聊到末尾，林蕭看了眼天色，對兩位少女道，“為師就先回山上去了，這尊身外化身隨時攜帶，切記不要距離太遠。”
    盛夢夢起身就要送，被顧憐兒拽了下來。
    少女直直地盯過來：“不能再過一晚嗎？”
    “時間太長，也許顧及不到三弟子的具體情況。”
    “師尊可以先回去一趟，然後再回來，”
    顧憐兒直接說，“總歸是身外化身，不過是思緒一動，瞬間便能來回。”
    林蕭一想也是。
    但……
    “身外化身，終究不是為師的本體。”
    “憐兒隻是想像昨天那樣，和師尊徹夜長談，本體不本體又有何妨。”
    “……”
    “師尊，你是想讓憐兒做些什麽嗎？”
    “……”
    “師尊，不自己說出來，憐兒是不會去做的哦。”
    “……”
    “師尊～”
    “……”
    片刻後。
    盛夢夢捂著臉，像是拉響汽笛的蒸汽火車，冒著煙一路從樓梯處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