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城內的喧囂也消退了。
    小臉紅撲撲的盛夢夢，吃完晚飯就告退了。
    師徒二人坐在頂層，靜靜俯瞰著仙朝的夜色。
    入夜後，仙朝生了些許霧氣。
    往下望去，光線混雜，朦朧的美。
    誰也沒急著去休息，坐在一起，在聊不那麽重要的話題。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少女跪坐的姿勢發生些許偏移。
    兩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起，變得不分彼此。
    “再過幾日，為師會再來一次，檢驗複仇的成果。”
    他語氣輕緩，像是躲在無人可尋的衣櫃，與陪伴在身側的朋友側耳交談。
    顧憐兒語氣也輕輕的：“那時我跟您一起回去。”
    “遊曆一下也沒關係，重新走一趟之前的路？”
    “沒興趣，想快點見到師尊。”
    “是想快點見到師尊，還是想和師尊睡在一起？”
    “都想。”
    “你還是別回山了，帶壞了姬扶搖怎麽辦？”
    “一起做師娘不就好了。”
    “……”
    林蕭感覺話題再延展下去，就不太禮貌了。
    他拍了一下少女的肩頭，示意她直起身子，隨後自己站起來，舒展了一番因為久坐的身體。
    顧憐兒跟著站起來，關照地問：“睡前要按摩一下嗎？”
    “不必。”
    林蕭搖頭道，“今日已經不早了，準備一下，早些歇息吧。”
    很奇怪。
    明明什麽大膽的話都能拿出來說的二人，到了現在卻默默無言，各自進行著自己的步驟。
    哪怕不小心對視一眼，也會極快的轉移開視線，像是要去避諱些什麽。
    床頭前普普通通的三支燭火，也成了兩人共同欣賞的風景。
    “師尊。”滿臉映著燭火光芒的顧憐兒。
    “嗯？”和她染上一樣顏色的林蕭。
    “我能進來嗎？”
    “不是說要回山上再一起睡？”
    “後悔了。”
    “晚了，好好跟小白一起睡，別帶壞了孩子。”
    “帶壞了又怎麽樣，我和她一起……”
    後麵的話沒說完，腦袋被戒尺打了一下，讓顧憐兒閉上嘴巴。
    林蕭依舊望著燭火，語氣輕輕。
    “有些話準許你說，但有些不行。”
    “哦。”
    空氣中靜了幾秒。
    黑夜裏，隻有小白細微的呼嚕聲，繚繞在耳畔附近。
    有些期待，有些忐忑。
    卻因為各自的考量，終究化為了泡沫。
    “吹掉蠟燭了。”
    “嗯。”
    夜，降臨了。
    ……
    翌日，一大清早。
    被生物鍾吵醒的林蕭，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看向了自己的身側。
    偷偷溜進來的顧憐兒，枕著他的左手臂，將半個大腿搭在師尊身上。
    微微張開的紅潤薄唇，因為吐息，染上了果凍般的顏色。
    放鬆，可愛，不拘束的動作，完全不似一個人時的優雅和正經。
    不知怎地，林蕭想起了前世古老的情話。
    我不能保證自己多麽喜歡你，如果非要說，希望每天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能看見你在我枕邊。
    現在的他，也算是有枕邊人了。
    嗯……
    還是兩個。
    在內心譴責了自己的多情，林蕭半撐著身子，一點點在不影響少女睡覺的同時，將身子移了出來。
    整個身子蓋在被褥裏，隻露出一個小腦袋的顧憐兒，怎麽看怎麽可愛。
    一想到她完全信任自己，愛著自己，更是有種極為特別的感觸。
    如果此時手邊有相機，定要拍下來留待後日好好欣賞。
    隻是在這片世界，沒有這些方便的工具。
    也就隻能讓時間走慢一點，讓這一幕留在印象中更久一些了。
    林蕭眸光柔軟。
    一直過了好久。
    顧憐兒朦朦朧朧地睜開雙眼，麵前已經看不見師尊的身體。
    她在被窩裏發了會兒呆。
    許久，半撐起身子，悵然若失地歎了口氣。
    又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動作優雅的下床。
    要去推開窗子時，擺在桌子上，一直望著床鋪方向的師尊手辦，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顧憐兒蹲下身子，點了點這個已經失去師尊意念的身外化身。
    “如果時間再快一點就好了。”
    ……
    另一邊。
    回到獨峰山上的林蕭，整理好思緒，重新教導起姬扶搖。
    少女對林蕭的到來沒什麽特別反應，隻是友好的打了個招呼，就繼續自己的訓練。
    直到這一小場結束，才湊到近前。
    喝下一杯茶的同時，傾聽師尊的後續安排。
    “將這兩天的收獲與為師說說吧。”
    “大概有四五點，”
    姬扶搖想了想，“虛空經和異象似乎產生了一些奇妙的反應，弟子沒有貿然接觸，等師尊到了，再進行後續修習。”
    “戰戟的運用愈發幹澀，這些經書已經不太夠用了，目前需要實戰來檢驗效果。”
    “還有還有……”
    她說的很詳細，一部分是因為今天一大清早就主修了語言的藝術，另一部分也是因為最近沒人跟她說話，積攢了好一大堆的心裏話，算是有所準備。
    林蕭聽完，忍不住眼前一亮，感覺完全可以以這種方式來訓練少女的語言組織能力。
    不過最近關於姬扶搖的教導想法有點多，這件事也隻能暫且保存起來，留待後日進行記錄。
    問題要一件一件解決，才不顯得雜亂。
    他先是看了一眼虛空經和異象的聯動情況，發現是其中一部分內容的理解問題，導致異象產生了連鎖反應。
    這算是將異象寄托於經書的副作用：一旦理解有所失誤，異象也會產生難以預測的變化。
    幸運的是，身為大聖，有過大帝體驗的大聖，對聖階之下的虛空經解析起來並不難。
    很快就解決了那部分問題，讓少女抓住真正合適的運行方式，解除了這部分麻煩。
    之後。
    他又將實力壓製到同等境界，與少女戰了一場。
    手提戰戟，大開大合的姬扶搖，與其他敵手帶來的感覺都不太一樣，帶著一種能夠摧枯拉朽的氣勢。
    仿佛降世的天神，一戟落下，山河傾覆。
    尤其是在使用戰戟的技法上，更是遙遙突破了預期。
    有好幾次，用出了連林蕭也始料不及的變招，差點令它負傷。
    “不錯。”
    一直指導到姬扶搖靈氣虧空，林蕭才散去手上的兵器，“在近身戰這方麵，你這些天的進步，已經快要追上大弟子了。”
    在拜入仙門前，她本就與頂尖天驕鏖戰過數十次。
    如今改修戰戟，憑借苦修，重回了當初的七八成。
    而這也意味著，在戰力這一方麵，她已經有了下山的基礎。
    既然這樣……
    林蕭的視線，緩緩鎖定在係統的功能欄目中。
    是時候，來試一試係統的新功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