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就算是師綰綰，也不會在這樣的邀請下選擇嘴硬。
    她沒有說話。
    微微泛著紅潤的小臉，同時讓三位師姐露出調笑，局促與吃醋的可愛表情。
    “咱也想去看！”
    安流螢高高舉起了手。
    “會有機會的。”
    林蕭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未來很長。
    但他們總會在一起。
    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細微的雪花。
    落在頭發裏，形成一小片白色絨毛。
    又與山上的燈籠交相呼應，難以形容，卻感覺一下子心曠神怡，連黑夜都驅散了開來。
    幾人什麽都沒幹的，就這樣看了好一會兒的雪。
    直到雪花越來越大，逐漸在山頂覆蓋上一層薄膜。
    “今天就到這裏吧，”
    吐出的白霧消融在黑夜裏，林蕭鬆開攬著安流螢的手，笑著對少女們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醒來就是新的一年了。”
    少女們沒有再滯留的借口，隻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擠成一團取暖，同時期待著自己會不會得到禮物的小神獸們，也隻能失望的離去。
    小白澤跟林蕭一起睡。
    很久沒在一起了，小家夥還有些認生，過了好一會兒才熟悉起來，找到自己舒適的床上小窩。
    林蕭正準備給她講一會兒故事，門外忽然傳來的敲門聲。
    重新係好扣子，對外麵招呼一聲。
    “進來吧。”
    顧憐兒端著一小壺茶，用身子擠開房門。
    “今夜愈發濕冷，師尊還是飲一口熱茶再睡，方才妥當。”
    “有心了，就放在哪裏吧。”
    林蕭懶得穿鞋，隻招呼了一聲。
    顧憐兒眼波流轉，將小壺放下，單獨取出兩個茶杯，斟滿了茶水。
    她走到近前，溫聲道：“小白澤也喝一些吧，總歸是對身體有好處的。”
    都送到麵前了，也就沒有了不喝的理由。
    林蕭接過茶杯，將其中一個遞給小白澤。
    淺淺品嚐的同時，忍不住笑著說道：“記得我們第一次一起過新年的時候，你也是給我泡了這樣一杯茶。”
    “是呀，”
    顧憐兒的手，忍不住放在林蕭腿上摩挲，心不在焉地應付，“那晚聽師尊說過，睡得很好。”
    “你倒是睡得不怎麽好，”
    林蕭回憶起更多的細節，“剛開始還躲在房間裏不出來，搞得為師以為是告白的問題。”
    “多多少少有一些吧，不過現在不會了。”
    “能睡得好了？”
    “一定的，師尊也要和之前一樣，好好睡一晚。”
    “行了，再往上就不禮貌了，”
    林蕭拍掉她的小手，送回喝幹淨的茶杯，“你也早些去睡吧，有獨峰山上的陣法和衣物護身，不會那麽輕易就染上風寒的。”
    “嗯。”
    顧憐兒沒再說什麽。
    端著小茶壺，幫林蕭關好了門窗，獨自一人回到了房間裏。
    林蕭看了幾眼，在某處激蕩的虛空中停留片刻，搖了搖頭，伸手關上窗子。
    半倚靠在床頭，與小白澤講述了半個故事，漸漸感到困意襲來。
    再看一眼小家夥，發現早早睡著，自己也縮進被子裏，隻露出一個腦袋，沉沉進入了夢鄉。
    微風吹熄了房間裏的燭光。
    先是林蕭的房間，再是師綰綰，顧憐兒，姬扶搖與安流螢。
    轉眼間，整片天地隻剩下雪花落在地上的簌簌聲。
    微光照耀下，黑夜中的房門，忽地敞開一個角。
    顧憐兒賊兮兮地露出一個小腦袋，左看看，右瞧瞧。
    確認安全後，輕手輕腳地朝林蕭的房間走去。
    兩邊的房屋，隔著很長的空地。
    雖然就這樣走過去，看起來非常顯眼，但因為師尊有在山上不隨意動用神識的習慣，其他幾個師姐妹也不會去用。
    這一點，她是經過桌下小動作檢驗過的。
    不過，
    動作幅度還是要小一點，爭取不吵到任何人。
    像貓咪一樣，模擬出擁有小肉墊的爪子，搭在薄薄的雪花上發不出任何聲音。
    顧憐兒感覺自己心髒撲通撲通，跳的飛快。
    馬上就能再度體驗到那美好的感覺，仿佛隻是在外麵，就已經能嗅到師尊身上的氣息。
    這次做完後，一定要在他懷裏窩好長一段時間……
    手輕輕搭在房門上。
    顧憐兒按耐住心頭的悸動，一點一點，推開因為自己回山後上過油，而沒有一丁點異象的房門。
    安睡的，迷人的，可愛的，絕美的師尊，就這樣明晃晃的映入了視線。
    明明沒有燈光。
    他的身體卻像是會發光一樣，在黑夜中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隻是。
    還不等她迫不及待地關門，享受這獨屬於自己的美好時光，身後傳來好奇的招呼聲，猛然將她的心情打落穀底。
    “師姐，你這是？”
    “……”
    不需要回頭，顧憐兒也能分辨出這是姬扶搖的聲音。
    身體僵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動作。
    心中的驚喜與驚慌對衝，一下子想不出什麽合適的回應。
    如果是大師姐，她大可糊弄兩句，甚至邀請一起來。
    如果是四師妹，也能笑著解釋一下，少女就算不信也不會多說什麽，隻會一個人生悶氣。
    但偏偏是三師妹……
    那個在問心關中征服師尊的女人！
    “師姐？”
    背後又傳來呼喚聲，隱隱還夾雜著在向這邊走來的腳步，“師尊今晚不是說要自己睡了嗎，您這是？”
    “是，是啊，”
    計劃趕不上變化，顧憐兒趕緊回身，將房門掩上，反客為主道，“我來看看師尊睡得怎麽樣，他偶爾就是喜歡踢被子，簡直就跟個小孩子一樣。”
    “師妹呢。”
    “師妹怎麽現在還不睡，是有什麽事情要做嗎？”
    “這倒沒有，”
    姬扶搖撓了撓頭，“我一直都有習慣晚睡的，可能是在營地裏待久了，睡不著就修行一段時間。”
    她不似安流螢那麽好糊弄，解釋完立刻就又問道：“師姐不進去看看嗎，師尊也許真的會踢被子。”
    “不，剛才看了一眼，狀態很好，還是不再去了……”
    “我可以看看嗎？”
    “……”
    “說起來，要是平常時候，師尊聽到我們說話的聲音，肯定早就醒了吧。”
    “是呢，可能是今晚下了雪，睡得有些沉。”
    “真是這樣嗎，師姐？”
    “大概，應該，或許是這樣吧。”
    “我看到您鬼鬼祟祟的模樣了哦。”
    “……”
    顧憐兒看著她。
    看著麵前這擁有絕美容顏，高挑身材的三師妹。
    額頭上一絲汗，逐漸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