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蕭下樓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把被子抱進自己房間的師綰綰，以及幫忙收拾的安流螢。
    顧憐兒坐在沙發上。
    聽見腳步聲，立刻朝這邊招了招手。
    “怎麽辦到的？”
    林蕭坐到近前，忍不住好奇。
    眾所周知，顧憐兒在很多方麵與他相似。
    而在他這種人的嘴裏，應該，也許，一般隻有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出現。
    林蕭也早就做好了兩個人的準備。
    但師綰綰居然真的加入進來了……
    雖然還抱了被子吧。
    但這隻是掩耳盜鈴，除了糊弄一下什麽都不懂的小神獸外沒有任何作用。
    顧憐兒立刻將自己的設計說了出來。
    借助師尊身上的話題，讓小師妹下意識反駁。
    提出反對意見，跟她吵起來。
    再用激將法達成目的。
    手法並不高明。
    但師綰綰確實吃這一套。
    “小師妹好像很生氣，”
    顧憐兒握住他的手，忍不住賣可憐，“以後我要是被小師妹欺負了，師尊可要為我出頭。”
    “你還能被她欺負？”
    林蕭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欺負別人就好了。”
    在幾位少女裏，安流螢是純良的。
    姬扶搖次之。
    師綰綰滿嘴的欺負，接觸後就會發現軟糯的過分。
    也就是顧憐兒。
    嘴上乖乖巧巧，聽話異常。
    背後不知道埋了多少小心思。
    “別這麽說人家嘛，”
    顧憐兒聽完，很不滿地撅起了嘴巴，“我是您的小臥底，就算會欺負別人，也是因為您。”
    “我可沒說要綰綰一起。”
    “可您也沒拒絕呀。”
    麵對少女賣弄可愛的表情，林蕭伸出手指，輕輕將她的腦門推開。
    屋裏，安流螢已經招呼起來。
    兩人隻好走進去。
    師綰綰已經在睡了。
    自己在床邊裹上被子，閉上雙眼正對天花板，小小的模樣，有種賣弄正經的可愛。
    安流螢正在另一邊打滾。
    看見他們，立刻讓開了地方，拍的床鋪砰砰作響。
    對這動靜，林蕭和顧憐兒算是司空見慣，繼續聊著這些那些的話題，沒多久就收拾好了。
    吹滅蠟燭。
    窗外月光灑落，照亮了半個房間。
    空氣一時間有些寂靜。
    安流螢舒了口氣。
    見沒人說話，扭頭看向了師尊，卻發現他也正看向自己，臉上露出了同樣的表情。
    然後。
    安流螢就感覺有一隻腿在自己上方掠過，不知道踢了一下誰。
    “別吵我。”
    師綰綰冷冷地開了口。
    “是呢，”
    顧憐兒緊接著說，“今天不做那些事哦，所以大師姐也不能動手動腳。”
    “那師尊動手動腳怎麽辦？”安流螢愣了一下，下意識問。
    “把手砍了。”師綰綰說。
    “那也沒辦法的事，隻能自己忍受了。”顧憐兒緊隨其後。
    安流螢不知道說什麽，於是把視線投向了師尊，好像在說“你要試試嗎”。
    林蕭有點繃不住。
    連忙瞪了她一眼，準備好好睡覺，結果就看見顧憐兒跟安流螢說了些什麽，然後安流螢就抱了過來。
    “不是說不動手動腳嗎？”
    “您可以打我。”
    “老實點，早點睡了……”
    “唔。”
    “也別忘記憐兒。”
    “別鬧，回去。”
    “明明好久沒見了，就隻是這麽一次都不可以嗎？”
    “……對了，為師在二樓做了些裝飾，等明天一起去看看吧，順便做些其他的設計。”
    “好啊好啊。”
    “憐兒，說正事的時候不要偷偷伸手。”
    “那我們不說正事了。”
    “你們有完沒完？”
    “小師妹也要一起嗎？”
    “把伸進我被子裏的腳收回去。”
    “喔喔。”
    ……
    夜似乎很長，又似乎很短。
    再度蘇醒的時候，林蕭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什麽不許，什麽不能。
    早已遺忘在腦後。
    隻待黎明時分，才能回憶起……
    “師尊。”
    耳邊傳來輕輕的呼聲，林蕭扭過頭，正看見顧憐兒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輕一點，不要驚到大師姐和四師妹。”
    林蕭點了點頭。
    顧憐兒先起了。
    他又躺了一會兒，直到審查完腦海中的記憶，才輕手輕腳的套上了道袍。
    該怎麽形容才好呢？
    免得出事，還是不形容了。
    用一句話來說，在這方麵，沒人能超越的了顧憐兒。
    就算是師綰綰也不行。
    明明剛開始那麽淡然，到了後麵也成了……
    林蕭捂了捂臉。
    他還是不太能平靜麵對這種事，所幸現在並不隻有他一個人。
    “總歸是會麵對的，”
    顧憐兒早早梳洗好，一身淺色裙袍，將頭發打理成太太模樣，笑容溫柔賢惠，“隻是提早了一些，憐兒總是心係著師尊的。”
    “偶爾也想想自己，”
    林蕭從後麵攬住，嗓音莫名有些依戀，“不要總是這麽愛我，也給未來留下一些新鮮感。”
    “你是我的愛人，我不愛你愛誰？”
    顧憐兒隻是輕笑，“至於未來，還有好多好多事等著我們一起做呢。”
    “比如？”
    “為娘親送終。”
    “……不要延壽嗎？”
    “我問過她的意見，她覺得我找到了能夠托付終生的人，自己也就沒什麽值得留戀的了。”
    “……”
    “娘親是個很傳統的人，被父親拋棄那天，也許就對生活沒有多少期待了。”
    “你還好嗎？”
    “我沒良心，有師尊在，當然好了。”
    “不許這麽說自己。”
    “嗯……那就有時間，師尊和我一起去見見娘親吧，她一直擔心我在騙她。”
    “好。”
    顧憐兒側身，蹭了蹭他的臉蛋。
    正巧看見他臉上殘留的痕跡，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師妹也很會呢。”
    “什麽？”
    “給師尊臉上寫了笨蛋兩個字。”
    “有嗎？”
    林蕭喚來鏡子，發現果然有，立刻用水流卷走，有些好奇，“什麽時候寫的？”
    “睡著之後，”
    顧憐兒說，“我要拍留影石紀念的，結果吵醒了小師妹，她要寫下來紀念。”
    “留影石呢，拿出來。”
    “這次就留下嘛～”
    “沒得商量，以後也不許拍。”
    “唔……”
    把裏麵的東西刪個幹淨，林蕭給了她一個冷眼，“我知道你喜歡，以後多來就是了，這東西沒得商量。”
    “嘻嘻，”
    顧憐兒立刻笑了起來，“憐兒等的就是您這句話。”
    “你故意的？”
    “是。”
    “對為師也用？”
    “為了讓您更愛我。”
    “嗯……”
    “相公在想什麽？”
    “一年之期，是不是有點太長了？”
    “對不起是憐兒的錯，憐兒以後再也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