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把能做的做到最好。
    這就是林蕭現在的想法。
    身為師尊，那就將師尊需要做的東西做到最好。
    比如教導徒兒明白世間真理善惡，修行有道。
    而身為道侶，就將道侶需要做的東西做到最好。
    給予安全感，分享生活樂趣，以及提供自己全部的愛。
    這並非扮演。
    也不是勉強。
    而是真正的，對待生活的方式之一。
    就像是對待父母和對待工作。
    生活賦予了人們不同的身份。
    師尊，道侶，散修，仙人……
    這些都是他自己。
    而他，也是他們。
    師綰綰不太明白這些，也懶得去想。
    聽他說完，饒有興致地點了點下巴。
    “叫聲主人聽聽。”
    “……綰綰，把能做到的做到最好，意思不是去貼合你的興趣，讓你滿意。”
    “那算什麽最好？”
    “我……算了，過來讓我親一口。”
    “不，哎呀，你惡不惡心！”
    “聖人之體不染塵埃，我都沒有嫌棄你，你還嫌棄我？”
    “你敢嫌棄我？”
    “你是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師綰綰什麽都沒聽，在老地方給了一個肘擊。
    “……”
    林蕭揉了揉被肘的地方，感覺再這樣下去，以後就不能坐飛……
    咳咳！
    休息了半個多小時，流螢換下，師綰綰替上，拷打顧憐兒。
    臨走前，少女居高臨下的眼神，似乎在說“找個時間去死一死”。
    林蕭回了個沒什麽辦法的動作，把飛撲過來的安流螢護在懷裏。
    少女蹭了他一身汗漬。
    剛開始還哼哼唧唧的撒嬌，發現後就老實了，拽拽道袍，擋住那些痕跡，不敢讓他發現。
    做賊心虛的模樣，就差把“我做了壞事”這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覺得可愛，沒有戳破。
    林蕭笑眯眯地跟她說起馬上就走的事。
    也就走一天。
    安流螢沒什麽想說的，反倒是想起了其他人。
    “臨走前，要跟二師妹說幾句話嗎？”
    “不必了，”
    林蕭搖了搖頭，“就讓她多練幾天吧，時間長了，也就能習慣了。”
    “喔喔。”
    安流螢繼續玩他的手。
    林蕭看了她一眼。
    看了她兩眼。
    看了她……
    “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什麽？”
    安流螢回了他一個呆呆的視線。
    林蕭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隻能微微低下頭，親了她一口。
    不親還好，親完就憋不住，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
    “笑什麽，”
    有點沒麵子，林蕭故作凶態，“以前都是你來，現在裝傻，非要要為師來，下山兩年，你也學壞了？”
    “才不是，”
    安流螢止住笑聲，臉上的笑意仍是驅散不去，“隻是很好奇師尊會怎麽做，我還以為師尊會很期待，又不知道該怎麽說的離開呢。”
    “這種事，隻有師綰綰才會做。”
    一道劍光從遠處飛來，劃過兩人頭頂的天空。
    林蕭和安流螢同時抬頭看去，又對視了一眼。
    少女縮了縮脖子，捏住了林蕭的嘴巴。
    隻是眼中的笑意，出賣了兩人的真實想法。
    待顧憐兒擦著額頭上的汗，整理出一個勉強還說得過去的形象時，林蕭已經消失在了獨峰山上。
    不急著去泡澡。
    就在原地歇息了一會兒，感覺狀態差不多恢複上來，回到小桌前喝下一杯涼茶。
    安流螢和師綰綰正在聊昨夜的事，看見她來，同時投來視線。
    “在聊什麽？”
    “師尊的事，”
    安流螢搭在桌子上，笑盈盈地看著她，“現在的師尊，和之前真的有很多不一樣。”
    “是有很多。”
    顧憐兒附和著坐下，腦袋裏浮現出來的卻是上山之後，那道翩然飛仙的身影。
    而現在。
    那道身影在自己麵前已經徹底褪去仙氣，成為了最熟悉的伴侶。
    “跟我說說？”
    師綰綰並不覺得他有變得很多。
    或許是在一起待的太久，又或者是在得知前三位師姐都是師娘後就下了判斷，她對於以前的師尊還蠻感興趣的。
    “是個非常正經的人。”
    顧憐兒想了想，說道，“正經到讓人擔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見不到了。”
    “讓我來說，讓我來說，”
    安流螢舉起小手，非常雀躍，“怎麽拜師，認識的之前都講過，我說說我們那時候相處的方式……”
    失去了林蕭的身影，山上依舊過著類似的生活。
    而迎來林蕭的地方……
    “這麽多啊。”
    林蕭看著麵前疊了兩層還快比自己要高的文書，有些發愁的看向旁邊的姬扶搖，“為師來是想和你過二人生活的，不是來做苦力的。”
    “勞煩您一下，”
    姬扶搖麵前也有一批，甚至更多，現在的她頭也抬不起來道，“臨時出了變故，各方都在調度，我這邊也要跟上速度才行。”
    “不是將權力分下去了一部分，”
    林蕭取來一本文書，邊看邊說，“還有這麽多？”
    “有一部分太稚嫩，麵對這些事情還是第一次，送到我這裏的是二次審批，”
    姬扶搖說，“還有一部分，主要是沒來得及分割出去。”
    小太陽坐在另一邊，單獨的小桌，考慮到年齡關係，倒是不多。
    林蕭分出一道身外化身，將小家夥們準備的禮物和一些烤好的糕點送過去。
    小家夥連連感謝，小玉佩愛不釋手，被姬扶搖看了一眼，才想起要做正事。
    “抓抓緊，下午之前應該能做完。”
    相較於在山上時的樣子，這時候的姬扶搖成熟的像是變了個人，“可能會出幾趟門，救急前線狀況，抱歉，這次我們可能做不了了。”
    “那倒沒什麽，”
    林蕭說，“為師來見你，又不是為了那些事。”
    “嗯。”姬扶搖應了一聲。
    場麵安靜下來。
    不時有人進來，簡單說幾句，抱一些文書走。
    也有緊急戰報遞來，是實時的訊息。
    以往人手不夠，常常需要少女一個人去往一線。
    到現在成為統領，手下倒也稍稍寬裕了幾分。
    但少女也很清楚，自己並非處在師尊模擬出來的世界。
    信任她的下屬，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所以。
    為了回饋這份信任，她也付出了自己的全力。
    戰力規劃。
    即時營救。
    資源調度。
    戰場反計。
    包括一些溝通和尋覓能力的安置……
    不知不覺，再回過神來，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窗外陽光昏黃。
    目送頭頂貓咪耳朵的妖族帶走最後一批文書，姬扶搖舒了口氣。
    下意識要站起身，慰問一下從剛來就忙到現在的師尊，卻感覺到一股力量壓在肩膀，將自己按在椅子上。
    “好好休息一下吧，”
    溫和而熟悉的嗓音，從頭頂緩緩響起，“為師和憐兒學的按摩，看看合不合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