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裏的時候，我已經呆愣在原地。
    我知道，這個壁畫上的內容就是關於曾經破陰的經曆。
    也是在這個時候，古衣雕像緩緩對我開口，他說：“主上，雖然壁畫上很多地方已經不存在了，但是你們曾經，確確實實做過一些為底層人著想的事情……雖然，您們最後失敗了。”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
    胖子曾經跟我辯論過，他說他隻是想重建屬於自己的陰間，重建自己的一切。
    對於他來說，我才是最大的反派。
    我也曾對此動搖過。
    是的。
    有時候，我也會自己的思考沉默，難道，我真的是嗎？
    可是現在，在看到這個壁畫的時候……
    隨著古衣雕像繼續帶著我往前走，我身上的毛毛蟲已經剩了一隻。
    呆萌的待在我那亂糟糟的頭發之中呼呼大睡。
    甚至我還能聽到它的鼾聲，想了想，最終我還是沒有把它拿下來。
    繼續往前走，突然在我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座黑龍的雕像，足足有幾十米，雕刻的栩栩如生，威嚴霸氣側漏。
    並且，他盤踞在我們行走的正前方，盤根交錯……
    而我，在看到這條黑龍的時候，咽了一口吐沫。
    “這……這是什麽？”我喃喃自語。
    “一條龍！”古衣雕像緩緩開口。
    我頓時有些無語，擦，這不是廢話啊！
    我肯定知道這是一條龍。
    並且，我甚至還覺得，這條黑龍，跟我曾經在新藏線上見到的那條東風卡車裏的黑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隻不過還沒等我詢問，古人雕像就再次緩緩開口跟我解釋：“主人，你的事情其實我了解的不是很深！我隻是你隨手造出來的一個玩物，但是根據我的猜測，這條龍跟你有著莫大的關係！”
    “什麽？跟我有關係？”我震驚的說道。
    不過很快，我就將腦子裏的線索捋清楚了。
    根據已知的線索，如果說這條黑龍跟我有關係……
    馬六又是一個人和龍的基因製造而成的人造人……
    “原來是這樣……”我喃喃自語。
    首先，如果這條龍真的跟我有關係的話，那我就不疑惑，為什麽馬六一開始……
    就會非常賣命的幫助我，無論我遇到什麽樣的事情，無論我遭遇什麽樣的強敵，無論我進入誰的布局……
    馬六總會堅持的站在我的身邊。
    一開始，我以為是因為我的個人魅力，可是後來我想了想，我自己長的也一般，也沒有胖子那種自帶的王霸之氣，怎麽會能讓馬六這麽賣命的幫我呢？
    隻是因為朋友？因為他是我的朋友？
    人太善變了。
    沒有誰永遠是誰的朋友，我從很久就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現在……
    我清楚了一切。
    那就是，馬六之所以這麽義無反顧的幫助我，歸根到底就是因為他身體裏……
    龍的基因。
    想明白這一點，我叼著煙，忽然有些傷感。
    我……還是沒有朋友嗎？
    “主上，請你跟我來！”古衣雕像繼續輕飄飄開口。
    我長舒一口氣，無奈繼續跟著他，穿過雕像上龍的爪子，繼續前行。
    穿過黑龍，繼續行走了大概三十分鍾。
    我跟著他就走到了一個類似於古代祭奠的高台。
    高台之上豎著一杆巨大的血紅色幡，正在飄蕩……
    在這個高台的最頂上，有著陽光和雪花緩緩地鑽進來，雪花與幡交錯在一起，顯得有種格外的美感。
    “這是什麽東西？”我再次輕聲詢問。
    “我當年就是在這個地方被您創造出來的，主上！你的記憶在這裏……我一直守護的，也是這裏！”
    隨著古衣雕像的回答。
    我怔怔的看著那正在飄揚的紅幡，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踏步走了上去。
    原來……
    我的記憶就在這裏啊！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在行走的過程中，我的腦海之中再次出現了這首歌曲。
    在我背後，那個古衣雕像已經雙膝跪地，低著腦袋，儼然是一副參見帝王的姿態。
    而我呢。
    此時此刻就像是被那飄蕩的幡吸引了一樣，隻記得不停的踏步往前……
    ……
    高台之上，地上已經鋪滿了三寸的雪花，有些滑溜溜。
    我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也就是在這時，我感覺到，我的記憶似乎正在回來；因為我自己明明沒有來到過這裏，但是我卻清晰的知道。
    這個地方的台階，是四百九十九階……
    在我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我看到那血紅色的幡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沒錯。
    不是飄蕩。
    就是結結實實的顫抖。
    它在歡迎我的回來？
    這個想法很快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
    “你回來了！”
    一個聲音沙啞的男聲莫名的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聲音顫抖。
    我腳下的動作一滯，呆滯在原地。
    “你是誰？”我緩緩開口。
    “你知道嗎……我們的局……失敗了！”這道聲音繼續開口。
    這個人的話一說出口，我直接皺著眉頭。
    “什麽失敗了？”
    “很多年之前，我們設置了這個局，但是這個局的終極核心，就是你不能相信任何人！海棠，七鬼，思六，馬六，胖子……可是你全部都違背了，我們的局敗了，徹徹底底敗了。”
    聽著滄桑的聲音，我說：“所以，敗了的後果是什麽？”
    “後果就是……最終六鬼，會消散……與你有關的人，都會消散。”
    聽到這裏，我嘴角上揚。
    聲音平靜的開口：“是嗎？”
    這句話說完，那原本在高台之上的血幡突然紅光一閃，就跟海棠的攻擊方式一模一樣……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來。
    我眉頭一揚，絲毫不在乎那慘叫聲，繼續朝著前方階梯緩緩行走。
    緩緩……
    我感覺自己的心態開始發生變化，就好像……我，馬上就要變得，不是我了。
    隨著我不斷的行走，在我的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個鬼影，這個鬼影頭頂上帶著一個紙帽子，紙帽子上刻畫著一個陰字。
    鬼影正在被紅光折磨，臉上的五官已經移位，嘴巴張的能放下兩顆雞蛋。
    已經完全不是一個鬼的樣子了。
    “啊！”
    他依舊在慘叫，
    而我，隻是輕輕看了他一眼後，莫名的……
    我說出就一句話。
    “你是什麽狗東西！也敢來，說我的局失敗了！”
    這個人……
    不，準確來說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鬼。
    還是一個來自陰間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