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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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拂雲仿佛想明白些事兒,她喃喃自語,“怪不得四郎多日不曾見到,我到滿月樓問及朱寶月,也說好些時日不曾見到。難不成……,真是疑了我,起了嫌惡之心?”
    隻是這麽想,她的五髒六腑都撕扯著疼。
    哪怕多少次她想著毀了宋氏,可從未生過真正放棄裴岸的心思。她愛他,勝過一切!
    包括她的生命。
    為什麽啊?
    悲傷讓金拂雲有些緩不過來,形同被抽走了力氣,餘成硬撐著提醒道,“大姑娘,切不可魯莽行事,就算宋氏說話四公子不信,但秦二公子呢?”
    “是啊,那可是太子妃胞弟,與我決裂的秦慶東。”
    餘成哀歎一聲,“如今外頭風聲正緊,大姑娘如今把喬二哥喊回來,身邊不至於沒個可靠之人,屬下也就放心了。”
    他心如死灰。
    傷了眼眸,做個瞎眼之人,如今追緝令上就看那獨眼,自己走哪裏去都不得安生……
    他不想連累大姑娘,早已存了死意。
    金拂雲生得玲瓏心,斟酌半天,才又低頭看向草床上備受折磨的餘成,“好,往後行事我自會與喬萬商量著來,這次是我大意了,小看宋氏竟是有些能耐。至於你,阿成,莫要多想,且現在此處養傷,過些時日風聲鬆懈下來,我再安排你回溧陽。”
    “大姑娘……,屬下有罪。”
    金拂雲緩緩搖頭,“莫要生了旁的心思,如今茫洲之事我全部交由大哥,喬萬到我左右,但溧陽還是不能沒有你。”
    餘成抬頭,一隻渾濁眼眸裏頓時亮了起來,繼而又暗了下去,“大姑娘,屬下是個廢人。”
    “不!”
    “溧陽是父親的地兒,那裏也是你我起家之處,莫說你就是瞎了一隻眼,就是聖旨到了溧陽城,也得壓上二日。”
    喬萬也在旁邊安撫餘成,“往後大姑娘也是要做郡王妃的人,她身邊如今再折了你,你讓大姑娘今後如何走下去?你能替大姑娘多分擔些,她也不會那般辛苦。”
    “……二哥——”
    喬萬生得粗獷許多,性子也要爽快些,“一時栽了跟鬥就起不來了?你對得起大姑娘多年栽培嗎?那賀疆行事滴水不漏,隻怕也是個難纏的主兒,若大姑娘身邊沒有可靠之人,她在郡王府恐怕舉步維艱。”
    何況——
    秦家而今待大姑娘也形同陌路。
    有這麽一尊煞神在京城虎視眈眈,大姑娘如今行事隻怕都在那秦家眼皮底下,餘成說了心中擔憂,喬萬聽得麵色凝重,“如此說來,不得不防。那大姑娘且聽著阿成這話,咱們稍安勿躁,留著那宋氏多活些時日。”
    還能如何?
    金拂雲隻能應下,“這親事如今迫在眉睫,也容不得我分神去做旁的事兒。說來也是蹊蹺,賀疆府上那門妾侍,竟然被打發了。”
    “打發了?聽得說是原來郡王妃跟前的陪房丫鬟,也在府上多年,這麽突地就打發了?”
    金拂雲滿目疑惑點點頭。
    “還在查,這賀疆……,定是有問題,隻是藏得太深,還是沒查出來。”
    不蓄婢,不納妾,酒色財氣,他什麽都不占?
    這麽好的郎君,莫說世間難尋,隻怕宮中也不容吧。因著時辰已晚,盼喜鼓起勇氣叩門,低聲提醒金拂雲,“大姑娘,城門要落鎖了……”
    夕陽掛在天際搖搖欲墜,魚鱗紅雲像血一樣,鋪滿半個天空。
    喬萬聽得盼喜提醒,也起身說道,“大姑娘,不如咱先回府,阿成這裏我留了個小廝,照顧起來沒有問題。待阿成身子好轉後,再往溧陽轉移。”
    金拂雲也不是扭捏之輩,她起身同餘成說道,“我後頭怕是不能再露麵,而今青三姑帶著父親給的家丁護衛,對我嚴加看管。喬萬得空定然多來探望你,隻望你早日好起來,與我挑起溧陽重擔。”
    一番話語,至真至誠,餘成更為愧疚。
    “屬下罪該萬死,事兒沒做好,卻給大姑娘招來禍端。”
    “阿成!”
    盼喜已入內伺候金拂雲穿戴冪籬,眼眸低垂,除了大姑娘身上,旁的地兒不敢多瞟一眼,可草床上躺著之人與坊市四處張貼的通緝令描述之人無二。
    原來——
    原來是真的!她心裏害怕到了極致,大姑娘要殺了四少夫人。
    盼蘭死了,她帶著一家老小押在大姑娘身上,可這條路愈發難走,喬萬帶來的不止小廝,還有兩個大丫鬟,名喚侍書、描畫。
    這二人不像尋常宅院之中弱不禁風的丫頭,曬得黝黑的皮膚,眼神犀利,口頭上還叫她盼喜,但行事起來雷厲風行。
    盼喜以為自己怕是要退到二等丫鬟,可金拂雲不作吩咐。
    身邊飲食起居,還是由著她帶著來春、秋英兩個小丫鬟主導,至於侍書、描畫日日裏在院子裏走來走去。
    時不時問她些事兒,她特特去稟報大姑娘,“兩位姐姐問話,奴也沒個底兒,特來稟報大姑娘,可是全須說了出去?”
    金拂雲立在窗欞跟前,由著外頭日頭照射進來,窗格帶著的斑駁落在她身上,許久之後,她才回頭說道,“尋常之事可說,細致的事兒差使她們來問我就是。”
    盼喜得了吩咐,也不敢事無巨細的說。
    偏偏侍書描畫問得細致,府上多少人,大姑娘跟前幾個丫鬟伺候,甚至還問到了朱三與鎖紅如何死的。
    盼喜不敢多說,推脫幾次,那侍書背地裏就開始教訓她。
    她平日裏都在宅院裏伺候姑娘,若說被主子打板子,她生來做丫鬟的,總得如此過活,可侍書描畫二人長得像男人一樣,憑什麽來欺負自己。
    打不過,罵不過,幾次還被侍書描畫逼得跪了半個大夜,次日一瘸一拐去到金拂雲跟前伺候,不得大姑娘憐惜,反而還被責罵一通。
    盼喜跪在跟前,哭訴不能。
    直到金拂雲真正教訓了描畫侍書之後,盼喜才算鬆了口氣,隻是伺候金拂雲更為謹慎。
    回城半途,金拂雲冷不丁抬頭看向盼喜,“在我跟前伺候,你也是難過的吧?”
    盼喜一聽,撲通一聲重重跪在馬車上,“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