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貪得無厭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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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試便是暑假了,李明利安排項北去外交部幫忙,給她提前鍛煉的機會。項北自然開心,隻不過跟章嶺楠出去玩的計劃暫時擱淺。章嶺楠氣到極致,不吵不鬧,掛了電話,也不再和她溝通,投入工作。
兩個人各忙各的,偶爾聊聊天,打打電話,冷冰冰的。整整兩個月沒見麵,這大概是兩人談戀愛以來最久的一次,項北很想念章嶺楠,想要解釋,想要哄她,但她太忙了,實在抽不出時間,她也不擅長畫餅。
某天晚上,項北回到房子淩晨一點,又累又餓,望著空蕩蕩的房子,突感孤獨,她想到了以前在c大上班的時候,冰箱裏總有章嶺楠備好的吃食,房子裏總有章嶺楠的溫度和身影,可是現在呢?項北對章嶺楠的思念達到了頂值,也不在乎時間多晚,給他打電話過去,一直無人接聽,項北又給他發了消息:我想你,很想很想你。沒有回複。項北看著空蕩蕩的手機流下眼淚,她知道自己之前放了他鴿子不對,可是他不回消息也不對,難不成他們就這麽完了?那天之後項北也不再主動給章嶺楠發消息了,兩個人每天發消息的習慣變成了兩三天,項北也生氣,幹脆不回他,冷戰。
一周後,章嶺楠來香都了,晚上七點下飛機,項北心裏雖然生氣,但是期待和想念蓋住了生氣,她下午早早回房子收拾打扮,買了束花去機場接他。一見麵,章嶺楠二話不說抱住她,親吻那張日思夜想的嘴唇,親了將近十五分鍾才放開,
“想我嗎?”
一個‘想’字把項北的眼淚勾了出來,章嶺楠連忙替她擦幹淚水,
“怎麽還哭了呢?”
“我想你,你故意冷著我,我以為我們完了。”項北投進章嶺楠懷裏,哭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想,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並不是故意冷落你,而是最近確實太忙了。”
“嗯,我也不對,忽略了你。”
“好了,好不容易見一麵,不說這個了,先回家。”
“嗯,這個是送你的花。”項北擦了擦眼淚把花給章嶺楠,
“謝謝,很漂亮,很香。”章嶺楠一手拉著行李箱抱著花,一手摟著項北往外走,“吃飯沒?”
“沒呢,在等你,咱們在家吃吧,我讓阿姨給咱做著了,回去差不多剛好。”
“行。”
飯菜上桌後阿姨也走了,房子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項北開心,開了瓶紅酒給兩人倒上。
“什麽時候喜歡上喝酒啦?”
“特意為你買的,我自己平時不喝。”
“果然。”
“什麽。”項北沒懂他的意思。
“小別勝新婚。”
“什麽嘛,我們這算久別了,餓死啦,吃飯。”
“多吃點,一段時間不見就瘦,阿姨一天三頓沒好好做嗎?”
“可能是工作太累了。”
“悠著點,身體健康第一。”
“知道啦,開學就能好點了。”
吃完飯項北洗了點水果,跟章嶺楠邊吃邊坐著客廳看電視,輕鬆解壓的綜藝。章嶺楠對電視不感興趣,抱著項北不停的親親,捏捏。項北拉住他的手製止,
“好好看電視。”
章嶺楠癟癟嘴,“不想看,隻想親你。”說著便抱著項北的腦袋親吻起來,不給她分神看電視的機會,待她開始沉浸時抱她去了臥室。
這次章嶺楠采用的懷柔戰術,抱著項北親、撫摸,前戲很足。感覺差不多的時候拉著項北的手放在自己腿根處,
“它很想你,每天都在想你。”
“流氓。”
章嶺楠是真憋久了,斷斷續續做了四次才停手,抱著項北休息,
“這兩個月對我來說度日如年,明明沒吵架,卻感覺我們之間仿佛積累了許多矛盾,彼此之間好像豎起了一座高牆,看不到,碰觸不到,隻有寥寥無幾的簡單問候,以前你會撒嬌說想我,可這兩個月你的態度冷淡,疏離。”
“在外交部幫忙沒休假,也不好請假,所以想著等開學了再找時間見你,沒想到你先一步來找我了,你知道看到你消息的那一刻我多開心嗎?”
“知道,就像我在機場看到你為我流淚,直觀感受到了你的思念和愛,那一刻想把命都給你,我愛你,小北。”
“我也愛你。”項北幸福的在章嶺楠身上蹭了蹭,“你這次來待幾天?”
“兩天。”
“多待幾天嘛,我不想你走,好不容易才見到,要把之前沒見的時間都補回來才行。”
“公司改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
“可以線上指揮嘛,我電腦給你留著。”項北說著仰起頭親他,以柔克剛。
“真是被你吃的死死的,那我多待兩天。”
章嶺楠抱著項北,眼睛望著電視牆,眉頭輕皺,眼下的問題是解決了,還有後麵更大的問題要怎麽解決呢?
“想什麽呢,愁眉苦臉的。”
“你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情嗎?”
“什麽事?”
“畢業後結婚,怎麽,忘了?”
“沒忘,隻是畢業後去哪裏工作都沒定下來,結婚後異地的可能性極大。”
“沒關係,結婚證就像手裏的風箏線,不管你將來要飛去哪兒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隻要線在我這兒,我便安心。”
“好,那就畢業後結婚吧。”
“過年跟前安排雙方父母見麵。”
“好,但我不想讓我爸爸參加,我媽正和他打離婚官司,將來我也不會讓他參加我的婚禮。”
“是因為財產分割打官司嗎?”
“錢都被他通過卑鄙手段弄走了,留下的那套房子是我媽當時的陪嫁,車子是兩人共同買的,基本沒什麽可分割的了。”
“那他為何不同意離婚?”
“不知道。”
“挺奇怪的。”
“不說他了,影響心情,不早了,睡吧。”
“好,晚安,公主殿下。”
章嶺楠在香都待了四天,公司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處理,項北舍不得卻也不得不放他走。
章嶺楠走了沒多久又來了位不速之客——項前,項北之所以見他是想跟他溝通離婚的事情,不想母親再因此勞神費力。
周六下午三點,兩人約在一家小咖啡店,就在項北學校附近。項前到的很早,項北到的時候他已經點好了咖啡。
“你喜歡的生椰拿鐵。”項前說話的語氣很神態滿是卑微和討好,這讓項北很是疑惑。
“謝謝。”項北並未喝,“你來香都出差嗎?”
“不是,我是特意來看你的。”
項北冷笑了一聲沒回應,項前被她笑的心裏發毛,喝了口咖啡緩解內心的不安,
“那次爸爸打了你,對不起。”
“你不覺得這個道歉來的太晚了些嗎?半年多了,你才想起來嗎?”
“當時你弟弟情況有點……”
項北伸手打斷他,
“你別搞錯了,我媽就我一個女兒,沒有所謂的弟弟妹妹,這份福氣您自己享用便好,不用同享。”
“你再不願意承認也改變不了血緣事實,我知道你現在恨他,但是等我們老了,不在了,你就知道有個兄弟姐妹多麽重要,你們可以互相依靠、扶持。”
“還是那句話:無福消受,我也不想聽到關於他的任何事情,如果你非要繼續,那我隻能失陪了。”
“行,你不愛聽那就不說。我這次來主要是看看你在新環境是否適應。”
項北的冷笑變成了嘲諷,
“我已經讀第二年了,你現在來關心我適不適應,你不覺得遲嗎?可笑不?”
“我學校的工作忙,沒時間嘛。”
“忙這個借口爛的不能再爛了,還是不說為好,這樣大家至少能心平氣和溝通。你既然這麽繞彎子不願意說此行目的,那我來說說我見你的目的,跟我媽離婚,盡快把手續辦了。”
“小北,我想等到你嫁人,親手把你交到你愛的人手裏再離。我跟你媽媽已經無法挽回,但你是我最愛的女兒,我對你的愛始終不變,你是我的第一個孩子,那份初為人父的喜悅、小心翼翼和悉心嗬護是後麵的孩子無法替代的。不是我給自己貼金,你小時候的奶粉、奶壺、髒衣服都是我洗的,嬰兒餐也是我做,你媽媽到現在都不會衝奶粉。”說到這兒,項前臉上流露出真摯的幸福感,不論如何,他對女兒的感情是實實在在的,“我看著你從繈褓嬰兒到蹣跚學步,一步步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比我自己的個人成就還讓我開心自豪。”
“就算如此也不影響你在外麵生兒子。”
“小西是意外來的,說實話,從他出生到現在我沒管過,都是他媽媽帶,我偶爾回去抱抱他,對他的投入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
“小北,我希望你能原諒爸爸。”
項前說的情真意切,但項北未被蒙騙,她不會忘記他對她的養育之恩,也不會忘了這幾年來他對他們母女的疏忽,怎麽一步步把家裏的財產轉移,不給她們留一分錢,還有那天打她的情景,那股厭惡和恨也真真切切。
“原不原諒已經不重要了,不管你離不離婚,我結婚都不會請你參加。你離了對大家都好,至少你的外室能扶正,可以名正言順入族譜。”
“娘家是一個女人在婆家的底氣,底氣不足會被欺負,你賭氣不讓我參加,你以後的日子能好過嗎?”
“未來婆家要是知道您在外麵養情人私生子,怕是會覺得我家風不正,基因不良,更容易瞧不起我,欺負我吧。而且我的底氣從來都是我自己,而不是別的什麽人,我和您不一樣,上岸先斬意中人。”
“你……你還年輕,婚姻生活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的,我不會害你。”
“我知道,你不會害我,但也不會真為我著想,您有您最愛的小三和私生子,我算老幾呢?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項前印象中的女兒一直不怎麽愛說話,什麽時候開始這麽伶牙俐齒的?出口傷人。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要走了。”項北剛起身被項前拉著重新坐下,
“你這孩子,脾氣越來越大了,幾句說不到你心裏就要走,再怎麽說咱們也是父女,親人,不是仇人。飯點了,咱們找個飯點邊吃邊聊吧。”
項北沒了耐心,眉頭輕皺,
“我沒那功夫,說吧,你這次來到底什麽事?”
項前領略到女兒的脾氣,怕她真走,也不再繞彎子,
“前段時間山永川市長突然請我吃飯,我有點懵,去了才知道你幫了山峰一個大忙,具體什麽忙他沒說,總之很熱情,真誠的感謝了我,還說你認識李明利教授,負責國際會議,很厲害,誇我教女有方。說想結姻親之好,我記得你和章嶺楠談著呢,分了嗎?”項前邊說邊試探。
項北眼神冰冷,嘴巴確是笑著的,
“我們沒分,準備結婚呢。”高三那會兒他搭上山永川飛黃騰達,偷偷養外室,如今他賊心不死,還想借著她的名義繼續從山永川那兒撈好處,真是貪得無厭。
“小北,不是爸爸說,你和那個章嶺楠不合適。”
“對,章嶺楠不合適,市長兒子最合適。”項北站起身,“你想從山永川那兒撈好處前先想想你能給他帶去什麽好處。人家不缺你的阿諛奉承,更不缺我的小聰明。項前,人活著最重要的是認清自己,不然隻會被無盡的欲望吞噬,痛不欲生。以後別來找我,也別聯係我,當然,我的學費生活費用也不用你再操心,希望你見好就收,好好配合離婚,給大家都留一份體麵,再見。”
項北走出咖啡廳一身輕鬆,她本以為自己見到項前會像上次那樣歇斯底裏,發瘋發狂。今天她很冷靜,理智,表現不錯。忽然,她想到了什麽,拿出手機給山永川發了條短信:伯父,我是小北,以後您若有需要可以直接找我,不用經過我父母那邊了,他們在鬧離婚,我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離婚兩個字項北編輯了刪,刪了又加,反反複複好幾次,最終還是加上發了出去。
山永川一直沒回短信,但是項北確定他已經收到了,她不會再讓項前以她的名義去謀利,一分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