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老夫人喜提一年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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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自己今日硬剛不成,蘇婉清迅速調整戰術,開始扮柔弱、訴委屈。
    她聲音哽咽,帶著無盡的委屈,將這幾日老夫人如何逼迫自己和薑氏的事一五一十地全說了出來。
    什麽當著薑氏的麵,說她本就是側門進府。
    什麽老夫人讓那薑氏立規矩。
    什麽蘇銳明讓薑氏回去給自己準備嫁妝。
    蘇玉秀看懵了,這是蘇婉清嗎,什麽時候也學會了這些一哭二鬧的、勾引男人的醃臢手段。
    簡直,簡直上不了台麵!
    朱氏聽得心疼的淚水都流了下來,抱著薑氏對著蘇銳明怒道:“當年分明是你們求著她嫁到你們家的!這些年,她上孝順婆母,從未有過一絲懈怠;下善待孩子,盡心盡力。到底是哪裏不如您的意了?你們竟如此欺負我的女兒,我可憐的女兒!”
    蘇婉清還覺得不夠,用帕子抹著淚,那淚水似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這些也就罷了,可外祖母,老夫人居然還讓母親在二姐姐院子門口跪了足足一個時辰。”
    老夫人一聽這事就知不好,想出言阻止卻晚了一步。
    朱氏聽了這話,氣得跳腳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天底下,哪有讓做母親的去給當女兒的跪在女兒院子門前的道理!走,咱們去京兆府去,老身定要全京城的人都來看看你們侯府是如何對待我的女兒的!”
    老夫人再也坐不住了,連忙站起身,額頭上甚至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親家母,這都是誤會,誤會啊!我們絕無欺負她們之意。”
    蘇銳明也急了,這事要真鬧出去了,禦史一個彈劾自己治家不嚴。
    這戶部侍郎的位置,他怕也就要坐到頭了。
    “嶽母,您消消氣,這事全怪下人傳錯了話,小婿一定會給素心一個交代的。”
    見朱氏不為所動又轉頭衝著薑氏,柔情蜜意:“素心,你們夫妻多年,母親最是嘴硬心軟,你知道的啊!”
    在他眼中薑氏素來是個識大體的,不管府中如何,如今在嶽父嶽母麵前必然不會與自己為難。
    卻不想,薑氏一抬頭看向他,那眼睛裏麵全然沒有了以前的繾綣和溫柔,隻剩下打量和探究,以及深深的陌生。
    蘇銳明心中一凜,難道薑氏也知道真相了?
    蘇玉秀心中也焦急得很,都怪自己重生得太晚了,若早些,定然不會祖母出這昏招,這不是把把柄送給人家拿嘛!
    母子倆同心協力攔著要帶著薑氏出門的朱氏,場麵一片混亂。
    直到薑啟賢狠狠拍了下桌子,夠了!”
    他花白的胡子微微顫抖,顯示著他此刻的憤怒。他冷冷地看著蘇銳明,沉聲道。
    “老夫曾經以為你是個好的,沒想到你卻如此糊塗。你們侯府上下對老夫的女兒如此不滿,今日我就將她和清兒一起帶回。從此不必你們憂心。明日我們就去府衙裏和你斷個幹淨。”
    蘇玉秀瞪圓了眼睛,怎麽會這樣,自己不是都攔下了那兩人,怎麽還要和離?!
    薑啟賢說著就讓薑氏收拾東西跟他走。
    蘇銳明見他們來真的,心中大急,猛地跪在了薑啟賢麵前。“嶽父大人,此事小婿當真不知啊!”
    蘇銳明好歹是永寧侯府的二老爺,又是朝中四品大員。
    他這一跪,薑啟賢不得不停下腳步,“蘇大人,你這是做什麽!”
    蘇銳明言辭懇切,眼中滿是真誠。“嶽父大人,還請您給小婿一個機會贖罪。小婿定會好好對待素心和清兒,絕不再讓她們受委屈。”
    朱氏怒目而視,言辭決絕道:“別了,你母親如此不待見我的女兒,每日不是立規矩就是要跪晚輩的,這侯府我們是萬萬呆不下去。你若不想侯府這些醃臢事鬧得滿城風雨,明日就痛快一些和離了吧。”
    朱氏心疼女兒的遭遇,她絕不能容忍女兒繼續在這侯府受委屈。
    蘇銳明心一橫,急忙說道:“嶽父嶽母,實在不瞞,我母親這幾日身子不適,本就腦子不大清楚,昨日還與我說要去靜心庵清修呢!定是她一時糊塗才做出這些不當之事,還請嶽父嶽母看在小婿的麵上,再給母親一個機會,也給小婿一個彌補的機會。”
    老夫人聽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要將自己送到庵堂清修,氣得臉色鐵青。
    他怎麽能夠這樣對自己?自己是生他養他的母親啊!
    而且當初,不是他說要好生教訓教訓薑氏的嘛!
    偏偏朱氏還故意問道:“哦?此話當真。”
    話雖問的是蘇銳明,眼睛卻死死盯著老夫人。
    老夫人半晌擠不出話,一方麵,她不想離開侯府,另一方麵,她又不想讓兒子為難。蘇銳明跪在地上祈求地看著她:“娘親~”
    就連她一直放在手掌心捧著的孫女,也不知何時拉上了自己的衣袖:“祖母,為了侯府的名聲...”
    老夫人眼神黯淡下來,最終,不甘地點點頭,“是,老身是要去清修了。”
    薑啟賢和朱氏也不好再抓著此事不放,畢竟老夫人已做出讓步。
    若他們繼續糾纏,反而變成了他們得理不饒人。
    這年頭和離是大事,特別是侯府這樣的高門大戶。
    都是能遮的遮,能忍的忍,真到了忍不了的時候,哪怕一碗毒藥灌下去也不會允許和離汙了一大家子的名聲。
    但早就猜到會是這麽個結果,蘇婉清的心中還是有一點淡淡的失落。
    不過能讓老夫人去靜心庵清修一年,蘇婉清也很滿意,娘親這一年能輕鬆不少了。
    至於一年之後,她再徐徐圖之。
    老夫人心中怒氣難消,看著薑啟賢道:“親家公,這趙大家的畫作...清兒和秀兒都是二郎的女兒,全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薑啟賢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畢竟這畫不是他的,該怎麽辦,還得聽清兒的。
    蘇銳明剛想讓薑氏幫忙幫幫腔,想到她之前的眼神,和剛剛一直一言不發的樣子。
    眼神陰鷙,轉頭看著蘇婉清:“清丫頭,你怎麽說?”
    蘇婉清盯著一雙微紅的眼睛,怯生生地開口:“女兒覺得祖母說得甚是有理,隻是,這話到底是我外祖家的,張嘴就要把東西拿走,是不是應該拿出些相應的東西呢?”
    蘇銳明好像突然才想起這件事情,連忙應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小婿絕不會讓嶽父吃虧。”
    老夫人麵色在這一瞬間僵硬得無以複加,這什麽意思,鬧了這麽大一出戲。
    結果婚事沒搶到,自己出了血,還要去庵堂清修一年。
    一旁的蘇玉秀,眼神中閃過一絲惱怒與不甘,這結果,好似也沒比前世好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