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假千金一心種田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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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趙念預見的未來都是片段式的,比如她看到的她落水之後幾天內會發生的事像是一個加速短視頻,她比較能從中了解發生了什麽;其他大部分記憶都隻是一張張照片,她可以解讀出很多可能,並不能確定什麽發生了什麽沒發生。
    就是因為太模糊了,她有時會忘記這些“照片”,以為那或許是她從未來記憶中衍生的想象畫麵。
    而且她覺得她的未來已經改變,那些記了也沒用的畫麵不必太關注。
    坐車去滬城的路上,她聽何書航介紹錢氏最近的一些大項目以及每個項目上的人員利益分布不由頭昏腦脹。
    有些內容以前何書航讓她簽字時就曾說過,當時她就沒耐心聽完,如今在車上逃無可逃,她隻能聽……或者睡。
    這一睡,她就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因為冤枉錢怡君害她落水被孫長銘揭穿而被錢定川趕出了錢家。她不甘心,繼續挑撥徐向霏和錢怡君的關係,直到馮露找上門。
    那之後徐向霏就瘋了,被錢定川送進了療養院。
    不久之後,錢定川病故,趙念想讓徐向霏出來爭產悄悄潛入療養院,結果不小心被一個病人刺傷。徐向霏看到這一幕大受刺激,又聽說了錢定川的死,沒幾天就自盡了。
    趙念沒了靠山,也不肯回趙家村,就在滬城混著,最終在追孫長銘的車時出車禍死了。
    至於錢怡君,她在孫長銘的支持下,跟馮安鬥,跟錢仕豪鬥,鬥贏之後她就成了孫太太回家相夫教子,錢氏集團的事務由孫長銘出麵打理。
    說實話,趙念看到自己被車撞死時都沒怎麽生氣,甚至想說一聲死的好,看到錢怡君把錢氏給了孫長銘,她氣得醒了過來。
    “腦子有病吧!”
    “什麽?”何書航聽到她說話問了一句,旋即又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微一挑眉便決定假裝沒聽清,“趙董,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還有半小時呢。”
    “不睡了,我看會兒農業課。”
    趙念脫口而出,餘光看了何書航一眼,見他沒有介意她在聽他講解工作時睡著的事,悄悄把事情翻了篇,拿出手機開始看種桃樹的教學小視頻。
    教學小視頻也挺有催眠效果,沒一會兒趙念又差點睡過去,卻又怕做同樣的夢,氣得睜大了眼睛同時把手機關了。
    何書航暗暗想笑,怕她悶著,故意找些她會感興趣的話題。
    “趙董果園的桃樹是不是快開花了?”
    “是的,開的還挺漂亮,前幾天還有鎮上的人專門過來拍照。”
    “那我下次過來也要拍幾張。桃子是六月上市嗎?”
    “對。今年可能不會結多少桃子,去年才補種的,得緩一年才結果。”
    “沒買大一點的苗嗎?”
    “主要是種的時候已經是深秋了,怕營養什麽跟不上,就沒買大的。”
    “原來如此。趙董懂的好多呀。”
    “都是皮毛,也不一定能種出果子。”趙念現在聽人誇總會心虛。
    “肯定能的。我前幾次經過果園,感覺裏麵的樹長勢很好。”
    因為長的不好的在最中間,趙念心下說,麵上虛應著,“是挺好,老朝叔照顧的很細心。要是將來結果了,我送你一籃。”
    “那我先謝謝趙董了。趙董親手種的水果,肯定跟市麵上的不太一樣。”
    “是不一樣。”會特別酸。
    何書航又聊了幾句果園的事,感覺這天似乎已經聊死了,就停了話題打開了音樂。
    車子裏放了一首男聲唱的溫柔的外文歌,趙念不知道唱的是什麽,卻勾起了她心底的一絲漣漪。
    好奇怪的感覺,她暗想,並不排斥也不喜歡。
    車子到達醫院後,兩人沒有急著上去,一直在車裏等著,等到徐向霏聯絡說她到了,趙念才下車跟著她匯合一塊兒上去。
    她這時還沒有完全把她在車上做的夢跟真實的未來聯係到一起,直到她看到了等在手術室外的錢怡君和孫長銘,兩人的衣著跟她在夢中看到的一樣,包括其他人也是。
    她也看到了馮露和馮安,明明是雙方第一次見麵,她卻一眼就認出了他們,因為在夢中她已經見過了。
    “媽……”
    剛剛從醫生那裏得知噩耗的錢怡君眼中充盈著淚水,看到徐向霏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
    “姐姐……”馮露也哭了起來,比錢怡君看著更可憐幾分。
    徐向霏沒理會兩人,看向站在前麵的醫生。
    “醫生,老趙怎麽樣了?”
    “錢太太,很遺憾,錢總剛剛已經過世。”
    徐向霏愣了愣神,一時說不出話來,耳邊隻有馮露尖銳的哭聲。
    “真的沒法再搶救了嗎?”她失神地問,這也太忽然了,怎麽會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上就從此天人永隔了呢?
    這樣的事,她還要再經曆一次嗎?
    “我們已經盡力了,錢太太,請節哀。”
    什麽節哀,她並沒有難過呀……徐向霏心裏這麽說著,眼淚已經滑了下來。
    真奇怪,她不是應該大笑三聲嗎?
    對了,是因為有外人在、有外室在,她才不得不哭幾聲。
    其實她才不傷心,她就是假裝傷心一下。
    “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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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念伸手按住她微顫的肩膀,順勢讓她靠在她胸前。
    “你要進去看看他嗎?”
    徐向霏還沒有回答,馮露忍不住喊。
    “求求你,讓我進去看看錢總。”
    “憑什麽?”趙念瞥了她一眼,“就憑你哭的比別人醜嗎?”
    “你……”馮露麵露羞憤。
    馮安見狀,忙上前護著她,“我是錢總的兒子,總比你這個不相幹的人有資格。”
    聽到這話,錢怡君微微一愣,目光黯了黯。
    “不好意思,除錢總外,我是錢氏集團最大的股東,你說我有沒有資格。再說了,你說你是錢總的兒子就是嗎,用什麽證明?微博上喊著要給錢總當兒子的數都數不過來,我難道要去請他們一個個都過來?錢家應該也有不少人想當錢總的兒子吧?”
    趙念看向錢仕豪,在夢中錢仕豪後來跟馮安聯合想搞垮錢怡君,妥妥就是反派。就算她也不怎麽喜歡錢怡君,也不想讓他們好過。
    “王秘書,你跟錢總的秘書商量後續的事情;幾位律師也可以聊聊,何律可以跟他們科普一下在這種場合需要遵守的法律條規。”趙念冷冷說完,就扶著徐向霏進了病房,“媽,我們進去。”
    在病房的門要關上的一刻,她心有所感,轉頭看向錢怡君。
    錢怡君正緊盯著要關上的門,在趙念看過來時目露期待。
    真是不像樣,趙念暗想,卻還是開了口,“錢怡君,進來。”
    “好。”
    錢怡君哽咽著進了病房,卻沒敢離兩人太近,默默站在一邊看著病床上已無生息的錢定川。
    在錢家對她最好的就是錢定川,也不能說是疼愛或者關注,而是公平。
    比起偏愛趙念的徐向霏,不偏不倚的錢定川顯得可親得多,錢怡君有時會想,也許錢定川是疼愛她的隻是不會表達。世上哪有不疼愛女兒的父親,趙爸爸就很愛她,曾經笨拙地為她買公主裙當禮物。
    小時候真笨,以為有了公主裙就是公主,長大了她就明白不是那麽一回事,真正的“公主”是極少數的人,她們出身了優渥,什麽都不用做都可以得到旁人付出千百倍努力的東西。
    她也想要變成“公主”,隻是轉變的代價太大,她失去了疼愛她的爸媽。
    她想過如果不回錢家是不是趙爸趙媽就不會死,但是這樣想除了陡增麻煩並不能解決她麵臨的麻煩,她已經失去了許多,怎麽能放棄當回真正的公主。
    至於趙念,她也可以是公主,錢怡君自認不是小氣的人,她可以讓趙念留在錢家生活。
    可是趙念卻有了跟她一爭高下的念頭,哪怕她退讓也沒有用。
    那時,是錢定川給了她底氣。
    但她漸漸也明白,錢定川對她這個女兒隻有責任,她剛剛又知道他還有一個兒子。
    她曾經是趙家的獨生女,在允許第一胎是女兒的情況下再生一胎的農村,她這個獨生女難能可貴。趙爸趙媽不曾因為她是一個女孩子而不甘願,頂多逼著她多學東西,希望她將來有好的前程。
    她不知道現在她算不算已經有了好的前程,隻知道她作為一個女人,被她以為公正的父親看輕了。
    這還不如徐向霏的偏愛。
    可她還是願意愛他,因為這個人是她的父親。
    光是“父親”這兩個字的份量,就夠她痛哭一場。
    趙念沒有哭,她對“父親”或者說“父母”都沒有太大感覺,但她知道人在失去時得大哭一場,有什麽事一直憋在心裏會得病,尤其是女人。
    徐向霏本來就容易想偏,她怕徐向霏憋出病來,索性拉她進來哭一哭發泄一下,同時也是讓她直麵錢定川的死。
    許多事還是得麵對接受,才能漸漸消化。
    比如她好像種不出果子的事。
    但這一件,也不一定沒辦法解決,就是她一時還沒有想到。
    徐向霏哭了一場,在趙念地陪伴下冷靜了許多。
    不管她的情緒該如何定義,她都得暫時邊緣化它,把公司的事放在前麵。
    去年夫妻倆暗中拆分股份,徐向霏已經拿到了屬於她的部分,但有許多一時沒法分清楚的還在錢定川手中。如果他在遺囑中把這些留給了馮安,徐向霏肯定會通過法律手段討回公道。
    甚至她還可以延長遺囑宣布的時間,讓馮安拿不到那些。
    “念念,你覺得你爸的死可疑嗎?”
    啊?趙念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尤其是沒想過正傷心的徐向霏會提出這個問題。
    “醫生沒說什麽嗎?”她轉頭問錢怡君。
    錢怡君比她們早到一步,說不定會從醫生那裏聽說些什麽。
    “說是急性心梗。”
    “急性心梗半小時內是能救活的。他身邊向來不離人,肯定能第一時間將他送醫,可他還是沒有搶救過來。”
    “媽,你是覺得他的死因有問題?”趙念問。
    “我不確定。你們覺得呢?”
    錢怡君難得被拉進群聊,不由附和徐向霏的說法。
    “好像是有點可疑,我們要報警嗎?”
    “我先問問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