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侯夫人一心種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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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好嗎?也不用燉那麽爛,熟了就行,我們牙口好。”
    秦三饞得不行,站在鍋前已經等不了更久。
    朱婆子也饞,“其實是不用燉太爛,我們又不是一頓把肉都吃了,也就吃一點嚐個味。剩下的明天吃還得再熱,熱上幾次,不爛也得爛了。”
    “要這麽說,我可就不繼續煮了,還省事了呢。”
    楊家負責今日的飯食,包括煮飯用的柴禾都得他們負責,想燉爛一個豬頭得費不少木柴,楊氏劈柴都劈累了。
    朱婆子早想過這個,這不是實在饞得不行才不計較那幾根木柴。
    “別煮了,分了吧。”
    朱婆子是崗子裏年紀最大的,又最是嘴利,韓老漢不在時,大家習慣聽她安排。
    “我先挑些好的給韓頭和尤大夫。”
    “我來幫你。”
    聽說要切肉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案上,唯有朱全朝尤彩虹家的方向望了一眼。
    這野豬是蔣念帶來的,他們是不是得給她也留一份?
    他不好意思開口提,默默在那裏著急,希望有人發現。忽地心頭一跳,像是有人在看著他,他低頭用餘光望去,就見幾雙陌生的腳衝他們逼近。
    “有生人!”
    這話一出,楊氏把端出來的豬頭又放回石鍋蓋上鍋蓋。朱婆子拿出別在後腰的木棍朝著朱全身後的人扔去,又拿了菜岸上缺了口的菜刀往向衝,生怕來人傷著朱全。
    朱全腰上也別著木棒,直到朱婆子動手他才想起要反抗。
    秦家三兄弟反應也不慢。秦大是最先動的,倒是秦三又朝冒熱氣的石鍋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才回身。
    楊椿本在準備各家裝肉的木盤,聽到聲音蹲下身從火塘裏取了燒了一半的木條朝外麵扔去,幾乎與朱婆子的木棒同時到了來人麵前。
    來人共有三名,個個手持長刀,領先的那個用刀拍飛木棒火棍後給站在最外麵的朱全一刀。刀正好砍在朱全胳膊上,要不是朱婆子衝得快,朱全唯一好的胳膊也得沒了。
    “啊!”
    朱全疼得大叫,讓朱婆子心疼得發慌。
    “阿全莫怕。”朱婆子安慰了他一句,凶狠地看向傷了朱全的男人,“敢傷我孫兒,我跟你拚了!”
    可惜憑著一腔憤恨是敵不過上過戰場的練家子的,朱婆子還沒有近他的身就被他一腳踹飛了。
    秦家三兄弟想過去幫她,卻被趕來的另一個人攔下,剩下一個人衝著楊椿而去,顯然一開始三人就商量好了各自對付一戶人家。
    三戶人家原都是普通人,也就跟著韓老漢學了一招半式,憑著心狠才幹上劫道的營生,手上的功夫並不強,現在碰上敵手沒一會兒就落了下風。
    “咻!”
    一支箭逼退砍向秦大的刀,行凶者一頓,見邊上秦二落單反身踢向他。
    遠處韓老漢再射一箭,這次他的箭卻沒有到達,而是被不知從何處射來的箭撞偏了。
    秦二生生挨了一腳,被踢飛好幾米。
    他們還有人!韓老漢在遠處暗驚,想想也是,蔣念說了有五個人,現在在場的有三個,暗中射箭的有一個,還有一個不知藏在何處。
    多了一個他加入似乎也改變不了局勢,還不如趁現在跑了。可他狠不下心來放著其他人不管,哪怕大家算不上多交心,卻也跟家人一樣。
    他從戰場上逃過一次,這次他不想逃了。
    尤彩虹聽到前麵傳來的打鬥聲心裏著急,拿起家中的弓箭,掛上鞭子和鐮刀也準備出去。
    “蔣嫂子不去嗎?要是外麵的人攻進來可不會管你是不是崗子裏的人,一並不會放過你的。”
    “我去了我兒子怎麽辦?我勸你也別去,留下來幫我兒多抓幾副藥。”
    尤彩虹現在哪顧得上抓藥,冷哼一聲就出了院子。
    蔣念輕歎,伸手摸了摸項斐的臉蛋,燒倒是不燒了,可就是不醒。她也不能故意把他推醒,隻能耐著性子等著。
    日正西墜,屋子裏有些暗了,蔣念朝屋裏看了一圈,起身到火塘裏撿了幾塊木頭。
    她挑了最小的一塊,朝著院牆扔去。
    “出來吧。”
    木頭撞到院牆發出輕響,藏身在牆外的李大放下手中的弓箭翻過院牆,正要朝蔣念走去,蔣念卻出聲提醒。
    “別把人家種的草藥踩壞了。”
    李大腳步一頓,繞開藥圃進了大屋,看到蔣念後遲疑著拱了拱手。
    “夫人,您和公子沒事吧?”
    “沒事。這個村子裏的山民救了我,公子病了,幸好這裏有人懂醫,不然拖久了怕就不好了。”
    “夫人沒事就好,小人這就傳信給侯府。”
    “好。”
    “不知夫人能不能給一樣信物,免得上頭不信。”李大大著膽子說。
    “釵子可以嗎?”
    蔣念說著在袖中摸了摸。
    李大早就注意到她身上的首飾全不見了,還以為是被賊人搶了,想不到竟還在她自己手上,那她被人所救的可能性就很大。
    若是這樣,怕是麻煩了。
    他挪步上前,掩著手中的刀。
    “就是這個。”
    蔣念從袖中摸出如意紋紫檀釵,將釵子頂端握緊,轉身拉住李大拿刀的手腕,將釵子刺了下去,順手將他的短刀奪過。
    “啊!”
    李大沒料到蔣念會出手,疼得大叫,心下詫異侯夫人竟然會武功。
    要是她會這些,昨天又怎麽會遇難?
    “你……你到底是誰?”
    “我?”蔣念把玩了一下短刀,“我是替苦命人回世間尋仇的妖神。”
    “你……”
    李大怕了,顯然是信了她的話,剛剛蔣念那一手充分展示了她的力量和速度,那就不像普通人。就不知她為什麽忽然向他動手,莫不是知道了些什麽,李大越想越怕,不敢與蔣念對視。
    “你想殺我?”蔣念把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沒,沒有,小的不敢。”
    “還想騙我?”
    蔣念手上用力將刀刃抵住他的脖子又輕輕一拉,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一指長的血痕。
    李大慌了,“不,不是,夫人,我……”
    “是長亭侯的命令?”
    李大目光一轉,“對,對,是侯爺的吩咐。他怕夫人失了清白對公子的名聲有礙,讓我前來……前來處理幹淨。小的不敢不聽呀。”
    萬惡的舊社會!蔣念沉臉,竟然有人為了這種理由傷害一個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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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蔣念沉默,李大以為她也覺得有理,好聲好氣地勸道:“夫人,你也替公子想想。你一夜未歸的消息京中已經傳遍了,要是就這麽回京,將來京中定會笑話公子有個失節的娘親。”
    “所以我就要去死?”
    “不不不,小的不是這個意思。”李大嚇出一腦子汗,“其實夫人可以死遁,找一個農莊住著,等公子大一些再將公子接過去教養,或者讓侯府給你新尋一個身份迎回府。”
    新身份?她可不演甄妃回宮的戲碼,有這時間不如去種田。
    “我知道夫人這樣受委屈了,可這事沒有其他解法。你總歸要為公子想一想。”
    “我自會替他著想。”
    聽蔣念這樣說,李大鬆了一口氣,正想再說什麽,蔣念的短刀已經抹了他的脖子,同時拎了他的衣服後領將他扔到院中,免得弄髒了尤彩虹的屋子。
    為什麽?李大漸漸灰敗的目光看向屋內。
    蔣念看懂了,也不吝嗇給將死之人最後一點慈悲解答。
    “你一定沒聽過一句話,寧要討飯的娘不要當官的爹;尤其不能要一個心狠無情的爹。世道要亂起來了,父子親情在權力麵前不值一提。”
    李大聽不懂蔣念話裏的意思,就聽到平地響了一聲雷。
    蔣念抬頭,看向天邊燦爛的晚霞以及晚霞內盤桓的電光。
    懂了,她不能多說,蔣念點頭,想要回屋卻感覺左腳刺痛了一下。
    她的左腳一直沒有好全,她已經習慣了隱隱的疼痛後,隻要不太用力,她能像正常人一樣走動。
    可是現在……她低頭看向左腳上一閃而過的黑氣,懷疑她的左腳會疼是上天的警告。
    她是外來者,不可對這個世界幹涉太多。
    倒也奇怪,她在上一個世界改變了更多,把國家某方麵的科研水平都帶起來了,為什麽那時沒有什麽異象提醒她,還讓她越來越有錢。
    如果真有天道,倒還好辦了。
    她朝天空伸出中指,“你最好讓我快點把果樹種出來。”
    話音剛落,她的左腳就劇烈地疼了起來,肉眼可見地腫了一大圈。
    “行,知道了,我自己種就好,不要你幫忙還不行嗎?”
    沒有人回應她,她的左腳還是腫的,好在沒有變得更嚴重。
    她嘖了幾聲,心中將前世學來的罵人的話都說了一遍,這才平了心氣。
    外麵廣場上打鬥還在繼續,多了韓老漢和尤彩虹的加入頂多讓雙方勢均力敵,打了好一會兒誰都沒有占到好。
    來的四人心下倒不慌,就等著從後麵繞的李大給賊人來記狠的。
    等了半天也不見李大加入,他們才開始擔心是不是山坳裏還藏著什麽人。
    不能再等了,其中有人見天色漸晚,心下有了決斷,將藏在靴子裏的響箭朝空中一放。響箭射向空中,發出尖銳的鳴叫,驚起一片剛歸巢的鳥兒。
    “不好!”韓老漢驚呼,他竟忘了這東西。
    蔣念也聽到了響箭的聲音,默念:“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還真是古代了。”
    她還殺人了。
    她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像網上說的情感障礙患者。
    這麽狠的也不是她一個,前麵的人也在互殺,她隻是很快地適應了這個不算文明的世界的規矩。
    拖著紅腫的左腳,她去了前麵,沿路撿了幾塊石頭。
    尤彩虹聽到聲音,轉頭看向她,“你來了。你的腳怎麽了?”
    “別管了,趕緊的,我們得轉移。”
    “轉移?怎麽轉移?”
    蔣念不懂這有什麽可問的,將手中的石子一顆顆對著來人的太陽穴扔出後,她反問:“還能怎麽轉移,帶上東西走唄。”
    “對,他們剛剛放了響箭是在召喚同伴,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多的人過來。我們得趁現在趕緊走。”
    “好。”
    尤彩虹知道輕重,顧不得去檢查被蔣念打中那些人是生是死,連忙回院收拾東西。
    見尤彩虹動了,其他人也顧不上倒地的不速之客,匆匆回家收拾東西。
    住處可以換,他們早就做好這裏被官府發現後逃亡的準備,自家的東西是一樣也不能少的。
    “肉,記得把肉帶上。”秦三提醒。
    “石鍋也得帶。”
    “石鍋多重呀,誰負責帶?”
    “沒有石鍋我們之後怎麽煮飯?也沒個鐵鍋,陶鍋倒有兩個壞的。”
    “先拿壞的頂上。石鍋這麽重,官兵也搬不走,等風聲過來,我們再來取就是了。”
    “好。”
    秦家三兄弟幾句話把事情定了。
    他們家中的行李最少,就幫著收廣場上的東西。
    秦二原也幫著在收,手上卻漸漸使不上力氣,視線晃晃蕩蕩地落在地麵上的幾人身上。
    他們身上是不是還沒搜?他這樣想著,人漸漸倒在地上。
    “二哥,你怎麽了?”正在撈鍋裏的肉的秦三一看秦二倒了也顧不上肉,忙去外麵扶他,心下忍不住發慌,“大哥,你快來看看二哥!”
    “怎麽了?”秦大聞聲趕過來,忙把跌在地上的秦二扶了起來用力晃了晃,“老二,你怎麽了?”
    “沒事,錢……”秦二喃喃地說,心裏還記著摸屍。
    秦大和秦三卻沒聽清他最後說的那個字。
    “二哥,二哥!”
    “老二!”
    收拾好東西的韓老漢本來想去幫尤彩虹拿東西,卻聽到秦家兄弟在廣場上哭喊。
    “怎麽了?”
    “老二昏倒了。”
    秦大求助地看向韓老漢。
    韓老漢上前,沒在秦二身上看到嚴重的外傷便撩起了他的上衣,旋即皺了皺眉。秦二胸口有一片明顯的青紫,看樣子怕是要不好。
    “二哥被人踢了。是他踢的。”秦三指向地上躺著的人。
    秦大目光一冷,默不作聲地起身撿起他們掉落的長刀,捅起那人的胸口。
    那人悶哼了一聲,剛剛隻是昏迷,現在才是真的咽氣。
    秦三見狀也撿了刀,給地上兩人都補了一刀,隻有一個射箭的不知藏在什麽地方,他們一時沒想起來。
    韓老漢想起來了,卻沒有提醒。
    他一向不喜歡沾上人命,隻是這世道,他也勸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