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年代文炮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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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長家的小兒媳婦叫張思甜,是跟李向紅同期來豐收村的知青,下鄉半年就跟村長家的小兒子結婚了,轉年生了個兒子,日子過的算舒心。
    照理村裏有這麽個嫁得不錯的熟人在,知青應常跟她走動,可一看到她進來,幾位老知青扭身就進了屋,擺明了不想跟她多說話。
    張思甜臉上一僵,裝沒看見,上挑的目光在剩下的人中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了廚房內的劉念身上。
    “這是新來的劉同誌吧。我是張思甜,也是知青,前年嫁到村裏了。”
    她大步進了廚房,跟劉念打招呼,本想就近看看劉念的長相,卻看到她一臉的血。
    “啊!血!”她嚇得尖叫。
    其他人聽到聲音,縱然不待見她,也紛紛聚到廚房門口。
    “怎麽了,誰流血了?”
    “劉念,你沒事吧?”
    廚房裏沒有燈,平時天暗做飯全靠灶膛裏的火光照亮。蠟燭多貴呀,誰也不舍得浪費。
    這會兒灶膛裏的火差不多滅了,所有人在廚房門口一站又遮住了外麵的光,裏麵漆黑一片,他們隱約能看到劉念臉上髒髒的,至於是不是血也看不清。
    “沒事,太累,流鼻血了。”
    仗著他們看不清,劉念不以為意地拿了濕紙巾把臉擦了一遍,還跟張思甜打了招呼。
    “張同誌好。”
    她的態度太淡定了,讓其他人懸著的心瞬間落地,當她真的沒事就又回了屋,就連新知青們也趁機走了,留下張思甜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劉念還得收拾灶台,轉過身也沒打算跟她多聊。兩人以前沒見過,也沒什麽可聊的。
    張思甜是衝著她來的,當然不能讓話頭就這麽斷了,想著劉念應該不是有傳染病什麽的,大著膽子跟她搭話。
    “你下鄉這幾個月還習慣嗎?”
    “還行。”
    “可我看你都累出鼻血了,這樣下去怎麽行?你當初剛來的時候水靈靈的,就像春天剛剛盛開的花,可招人了。現在卻不一樣,像是經過暴雨的摧殘……”
    張思甜抑揚頓挫地形容劉念的變化,讓劉念替人尷尬的毛病都犯了。
    她說話怎麽一點也不生活化,這個時代的小年輕都這樣?就跟某個時代說話喜歡用字母一樣?
    這些話聽著還很耳熟,把她前世的記憶都喚回來了。
    前世劉念就是被張思甜一通關心給說動搖了,認真考慮起結婚的事,可她還病著,腦子使不上勁,人又是個軟綿的,沒等下決心呢第二天就被人帶去了潘家。
    趁人病,要人命,這話還真一點沒錯。
    “我聽說你昨天掉水裏了?”張思甜繼續勸她。
    “對。”
    劉念耐著性子聽著,也想知道張思甜的話術如何。
    “你怕是要聽一陣子閑話了。這事放在我們城裏,可能沒什麽,要是放在鄉下,能讓人說上一輩子,以後連親事都不好找。你有沒有回城的門路,要是有,你還是趁年輕早點回城吧。”
    這不是廢話嗎,她要是有門路,也不至於過這麽慘。
    張思甜看她不接話,覺得有門。
    “其實回不去也沒什麽,鄉下也挺好的,至少買糧不用去排隊,想吃口菜自家地裏都有,住的也寬敞。好些人都不想回去跟一大家子擠一間小屋子,選擇了在鄉下嫁人,也是為了更好的建設農村。
    那個救你的潘大壯,看身條就是個能幹活的,脾氣也好,對他寡母還很孝順。你要是嫁了他也不算吃虧。
    不管是在鄉下還是在城裏,咱們當女人的不都是照顧一家人吃喝,他家人口又少,你嫁過去也不用幹太多的活。大壯娘年紀也大了,也當不了幾年家。”
    這也就是看劉念剛來還不清楚潘家的情況,張思甜才敢說這些虛的。
    潘大壯長手長腳看著是能幹活,可他不幹活,地裏的活還沒有他寡婦娘幹得多。
    葛春花能幹也是真能幹,不然也養不大潘大壯,可她太愛扒拉東西,有時會盯上別人家的,時不時就要到村裏各個幹部家哭窮,有時看到人家院裏有東西順手就拿了,說了她幾次也不聽。
    張思甜會來過找劉念也是因為葛春花又去村長家鬧。
    葛春花一開始可沒相中劉念,就覺得兒子受累下水救人辛苦,得讓劉念出的感謝費,會來罵一通也是真怕劉念纏上她兒子。在她心裏,劉念可配不上潘大壯。
    這不是農忙,村長家男的都下地了,包括村長本人,就剩下媳婦婆婆在家做飯。
    張思甜的婆婆葛鳳跟葛春花娘家是一個村的,兩人論輩還是堂姐妹,葛春花借著這層關係一直讓葛鳳給潘大壯找對象,可葛鳳說了幾個葛春花都覺得不行,還說不能比張思甜差。
    葛鳳可煩死她了,聽說她想訛知青的錢,暗罵她是個蠢的,又出了主意讓她把劉念定了,能白得一個城裏媳婦這樣的好事錯過了可就沒了。
    聽到能白得一個媳婦,葛春花就有些動心,卻又嫌劉念長的太瘦弱。
    “要是城裏媳婦你看不上,你家怕是將來就要多一個寡婦進門。”葛鳳勸她。
    潘大壯跟隔壁村寡婦不清不楚的事不是什麽秘密,他還上門給那寡婦挑過水。葛春花可恨死那個小寡婦了,她都沒讓潘大壯多挑水,那小寡婦憑什麽使喚他。
    “你難道不想早點抱上孫子?再遲幾年,你這身子骨還能帶孩子嗎?”
    這話說到葛春花心坎上了。
    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的確是沒有年輕時候硬朗。萬一哪天倒了卻沒有看到孫子,到了地下不好跟潘家祖宗交待。
    公家現在是不讓搞迷信,可到底有沒有誰也不好說,她反正是怕的。
    葛春花被勸動後,葛鳳就讓張思甜來知青院探探劉念的口風,萬一人家不情願寧死不從,村裏也不能真把人逼死。
    張思甜來時就覺得劉念不可能不從,就劉念平時的吃穿來看,她家裏一定不好過,現在都到了鄉下被男人抱了,除了嫁人還能有什麽別的路?她又沒法回城裏,不嫁人難道還真想天天下地。
    農活多累呀,反正她是幹不了一點,再看劉念那細細瘦瘦的樣子也不像個能幹活的,張思甜更有信心說服她。
    說服這件事,其實也存在主觀誤判。
    別人“嗯嗯”應著,有人覺得這是答應,也有人覺得這是應付。
    前世劉念生著病心裏又亂就胡亂答應,其實並沒想真的同意,可在張思甜聽來這就是答應,她興高采烈地帶消息回去,認定了這村裏又要多一個她的同伴。
    等張思甜走了,天也黑了。
    劉念回到後院時,其他人都已經回屋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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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一天每個人都累的不行,就算有人想說幾句,在等待劉念洗漱結束的過程也不知不覺睡著了。
    張靜靜和李向紅猜到張思甜是為什麽來,卻不知要不要勸劉念,萬一劉念本來也不想幹活就是奔著鬆快日子去的呢?
    可這潘大壯她們聽說過,不是個勤快的,嫁到那樣的人家能躲什麽懶?
    心中存著的事敵不過身體的疲憊,她們睡著前還在想這事情也不急,等農忙這幾天過去再聊也不遲。沒人能想到劉念會很快出嫁,村裏辦喜事都是挑農閑的時候,誰會挑這個時間,結婚大事總得準備個把月吧。
    可第二天等她們下工回來時,劉念已經不在知青院。
    她嫁到了潘家。
    早上,趙菲是四人中最遲醒的,她起床前先看向劉念的床鋪,發現劉念還躺著心氣就不順。
    “劉念,你又裝病,明明已經好了。”
    “我發燒了,今天要請假。”劉念啞著嗓子說。
    “什麽發燒,明明就是裝的!”
    趙菲不信,伸手去摸劉念的額頭,還真摸到一手的汗以及滾燙的皮膚。
    “這麽燙!”她連忙縮手,似乎不敢相信,又在劉念身上摸了摸,“你真的病了?”
    “是。”
    聽說劉念病了,張靜靜和李向紅都回了屋。
    李向紅也摸了劉念的額頭,“溫度也太高了!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不去。也許睡一天就好了。”
    “你是不是想趁病不下地?”趙菲目光一亮,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
    劉念懶得搭理她。
    李向紅也知道為了逃避勞作有主動生病的,還有故意受傷的,一時也不知劉念算不算。
    “那我去替你請假。要是有什麽不好,你記得去醫務室,發燒要不是小事,弄不好會變傻子。”
    “好。”
    劉念虛弱地應了一聲,繼續在床上躺著,等知青院的人去上工才從床上起來。
    她這病是裝了,全靠存在空間的烈血草,讓她短時間內體溫上升,可以瞞過知青院的人和之後的不速之客。
    換好了衣服,她躺在床上,就像前世的原主。
    人生有許多選擇,也許選擇了另一條路之後人生會變順遂,也許不會有太大變化,又或者換一個人來走這條布滿荊棘的路會有新的走法。
    劉念就不怕什麽荊棘,鐵蒺藜都給踩平了。
    不管是為了將來能一直種地,還是為了出心中的怨氣。
    這氣不出,她草草離開修仙界一事過不去!
    正在田間忙得熱火朝天時,葛春花帶著潘家本家兩婆子來了知青院。
    “大壯娘,真有知青答應嫁給大壯了?”
    哪怕就要到知青院門口,潘三嬸還是不信。
    潘大壯模樣也算不上好,就是個子比較高,算是村裏高個子裏排得上了,其他就沒有拿得出手的長處,女知青怎麽能看上他?又不是村長家的小兒子家底豐厚自己也有工作,能招了張思甜的眼。
    “她都被我兒子看光了,不嫁給我兒子還能嫁誰?”
    潘三嬸也知道這事,換位想想要是她女兒落水後被看光了,隻要男方稍微像樣些也隻能嫁了。但彩禮什麽的不能缺呀,她總不能白養個女兒。可看葛春花的意思,這彩禮是要賴掉,這是欺負知青在鄉下沒人撐腰。
    她也不是多有正義感,反正禍害的不是她女兒,得利的是她侄子,她當然願意來搭把手,免得葛春花堵在她家門口哭。
    進了知青院,她們好奇地四處張望,暗想都說知青有錢,看著也沒什麽好東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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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呢?”潘三嬸問。
    “估計在後院等著呢。”
    潘三嬸還是不太信,到了後院也看到人,倒是看到屋裏有人還躺著。
    葛春花也看到了,當即心中冒起了無名火。
    “什麽時候了還睡,世上怎麽有你這麽懶的媳婦!”
    她風風火火地入內,把躺著的劉念拉了起來。
    換成燒迷糊的人還真會誤以為葛春花她們是來抓她偷懶非帶她去上工的,前一世劉念沒找人帶話請假,連著休息兩天自己也心虛,忽然進來幾個人指著她罵拉著她要走,她哪能不跟著去。
    “你們是誰?為什麽進來?”劉念按著腦門假裝虛弱,不想草草跟著她們走。
    “我們為什麽來你不知道呀?不是說好要嫁到我潘家當媳婦。”
    葛春花說這話的時候也有幾分心虛,因為這事根本沒說好,昨天張思甜隻說劉念會嫁但沒說是今天。她也是聽葛鳳說今天劉念沒上工好像是病了,不如就趁著她病著把親事辦了,還能省下許多排場,她才趁著今天來。
    要是正式結婚,就算沒有喜服,紅綢子是不是要有?還有喜糖、炮竹、席麵……這些可都是錢呀。
    葛春花最缺的也是錢,她看中劉念最大的理由就是可以不花一分錢白得一個媳婦。
    “什麽,我沒說過。”
    “說了,你昨天跟愛國媳婦說的,不信你跟我們去問問。”
    葛春花不由分說把劉念拉下了床,等她趿上鞋子就把她拉出了知青院。
    愛國媳婦就是張思甜,經過昨天那一番交談,如果是原主會把張思甜當成值得信任的人。一個漂亮溫柔的大姐姐跟從來沒得到過好臉色的小可憐談未來談人生,小可憐哪能不迷糊。
    劉念現在可不是什麽小可憐,卻由葛春花拉著出了知青院。
    “不僅愛國媳婦知道,她婆婆也知道,村長也知道。我帶你去見他們,我要讓他們來評評理,沒見這麽耍人的!”
    葛春花說是這樣說,卻拉著劉念專挑沒人的小路走,就這麽把劉念拉進了潘家。
    潘大壯剛起床,正蹲在院子裏啃地瓜,看到他娘把劉念拉來了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