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年代文炮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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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大壯被潘愛黨帶走時,葛春花正在後院蹲坑呢,半點沒發現兒子不見了。
    出來時她又忙著燒早飯,時不時還要哭幾聲自己命苦,都有媳婦了還得幹活,想讓劉念知趣點起床來幫忙。可她哭喊了半天,前麵屋裏都沒有動靜,她一直拖到快上工了才過去推門,想提醒劉起床。
    誰知裏麵根本沒人,就一團髒兮兮的薄被還在床上。
    她這才想起昨天沒墊喜帕,在床上檢查了一遍也沒看到什麽血,也不知是不是被坑了。
    悶著氣在屋子裏坐了一會兒,她一直沒等到兩人回來。
    她倒不擔心兩人出事,猜測兩人可能是回知青院收拾行李去了,昨天她把劉念拉回家,除了劉念身上的衣服其他什麽也沒帶。她的行李都還在知青院呢,該是劉念的東西就該拿到潘家來,萬一其他知青看她嫁人把東西占了呢。
    可她等呀等,等到了上工時間也沒見兩人回來。
    這是在知青院吃了早飯?
    如果他們能在其他地方蹭頓早飯,葛春花倒沒那麽氣了,蹭到就是賺到。就是家裏的地瓜要來不及吃了,有一堆沒保存好已經在發爛,算起來最近都得吃爛地瓜。
    她會先挑爛得嚴重的開始煮,把稍爛的往後放放,哪怕等到它進鍋裏也變成爛得嚴重那一類。
    爛地瓜會有一股子抹布味,她知道不好吃,就會煮幾個沒那麽爛的給兒子,自己吃更爛的。
    如今有了兒媳婦,家裏最難吃的幾個地瓜就有人替她吃了。
    也是村裏不讓養豬,不然爛地瓜可以給豬吃,就是養雞也有隻數限定,不能超過五隻,超了算違反規定要被罰工分。
    豐收村的工分還算值錢,每年能換到不少糧食。
    村裏大部分人家會用一部分工分換糧食一部分換錢票。葛春花得一個人賺兩個人的糧食,潘大壯又不想天天吃地瓜,換一些細糧後每年能換到的錢票很有限。
    以後兩個人賺三個人的工分,應該就能寬裕些,葛春花在心裏盤算。
    等拿著幾個地瓜去了地頭,她才從別人那裏聽說劉念上吊的事。
    那會兒潘大壯和劉念已經去鎮上,說是要領結婚證,誰知道是不是想坑害他,她心裏急呀,燎泡都急出來了,連活也顧不上幹,跑去問潘長青是怎麽個事。
    潘長青免不了訓她幾句,卻也抽不出時間來多說,地裏還有不少事要看著呢。
    葛春花這會兒也不顧分給她那塊地的稻子還沒收,見潘長青說不清,就去潘家找葛鳳。
    葛鳳被劉念嚇著了,現在心口還悶疼呢,見著葛春花來免不了說她幾句。
    葛春花還怪她瞎出主意呢,兩人就吵了起來。
    葛春花吵架主打一個髒,那些詞其他人都不好意思轉述。她還能一邊罵一邊哭,罵人的詞是真讓人恨,哭起來的樣子又有點可憐。
    又哭又能鬧,無理占三分,今日身體不佳的葛鳳真吵不過她,隻能靠一招胸口疼中止罵戰。
    張思甜在邊上聽著是一句話也插不進,看向葛春花的目光不由帶著厭惡。
    她先前不喜歡跟村裏的一些女人來往,有什麽事都讓她大嫂和婆婆出麵,現在看到葛春花粗陋的一麵,她覺得避開些是對的。再一想,劉念以後要給葛春花當兒媳婦了,她心裏也有點過意不去。
    她沒想要逼死劉念,不願意可以直說呀,為什麽直接就上吊,把她都嚇懵了。
    她就是看劉念不像是個能幹活的,給指了條明路。葛春花這個婆婆的確不是個好的,可潘大壯的樣子總看得過去,隻要把男人攏住了,一個隻能靠兒子的婆婆又能拿媳婦怎麽樣?
    像她,她現在的日子就挺好,也不用下地,她男人的工資每個月一半他們存著,一半交給家裏就當是交了一家三口的夥食費。她能心安理得在家裏吃喝,哪怕偶爾嫂子會擺臉色,也不用在意。
    管別人怎麽想做什麽,日子是過給自己的。
    看過葛春花的樣子,她就想劉念想上吊應該是怕了葛春花,不想在葛春花手底下過日子,不見得是不想跟潘大壯結婚。
    葛春花每次吵架都知道見好就收,總不能把人得罪死,說不得過幾天還得過來中蹭點什麽呢。
    這一架也不是沒吵出東西來,她至少知道了兒子不會有事,村長還出了糖票。
    一想到本該被她捏在手裏的糖票就這麽花出去了,她心裏就難受。
    她索性在村頭等著兒子和劉念回來,劃給她收的那塊地等下午跟劉念收就是,不耽誤事。
    這一等就到了中午,出現在路盡頭隻有一個男人,她頓時慌了,跑過去迎潘大壯。
    “大壯,你媳婦呢?”
    “在後麵呢。”潘大壯不屑地笑笑,還問:“娘,你怎麽在這兒,地裏的活幹完了?”
    附近幹活的村民笑了,“哪這麽快幹得完,沒看到地裏還有那麽多稻子沒收嗎?大壯,你是不是也得下地幹點活,總不能老指望你娘吧?”
    不等潘大壯回應,葛春花就跳腳護著兒子。
    “太陽這麽毒,他還小,哪吃得消幹。他現在有媳婦了,媳婦會幫忙幹的。”
    村民抹了一把汗,後悔多這個嘴,人家母子願意這麽糊弄過日子,他多這個事做什麽,就是可憐了那城裏媳婦。
    見對方不搭腔了,葛春花得意地拉著兒子的手。
    “不是說讓買糖,糖呢?”
    “別提了,在愛國那兒,村長叔讓他買,不讓我經手。”
    “我家的糖怎麽不讓我家自己拿著!”
    “我也是這麽想。娘,你可得說說我那媳婦,她現在跟我家根本不是一條心。”潘大壯告狀。
    “放心,娘等會兒就收拾她。”
    聽到這話的村民都惡心壞了,卻說不出指責的話。母子倆惡心人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他們可不敢多嘴,免得被纏上。
    烈日當頭,哪怕已經入秋,暑氣也未全消,尤其是正午,日頭還是有些曬。
    村長怕有人悶頭幹活中暑了都不知道停,都會勸他們歇一歇,吃個午飯喝個茶。以前村裏曾有人中暑死在地裏,潘長青實在是怕了。
    田埂上種著幾棵雜樹,大部分人吃午飯都在有大樹遮陰的地方。往常聚一起吃飯就算再累也會扯上幾句苦中作樂,今日他們卻把精神都放在村口的母子身上。
    都知道他們在等劉念,都一個多小時了,劉念怎麽還沒到?
    倒不是劉念故意走的慢,她也不知道有人在等她,就是觀察一下山坡上的植被和土壤耽誤了些時間,當然也有逃避勞動的念頭在裏麵。
    她不是不愛勞動,是她現在的身體還得再養養,再者她也不知道她現在幹活工分算誰的。
    她是打定主意不給潘大壯家賺工分,想要種地做實驗,潘家後院的地就夠她禍害,她也可以進山偷摸種點什麽。
    腦中正想著要種什麽好,劉念拐進了村口的路,遠遠就聽到有人喊。
    “你還知道回來呀!”
    誰家在管教孩子?聲音聽著好耳熟,她暗想,抬眼目光一定焦就看到了氣衝衝的葛春花和等到失去耐心的潘大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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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有辦法讓我回城?”劉念迎上前戲謔地問。
    既然回不了城,當然得回來。
    “回城?你都成我家的媳婦了還想回城?做你的夢去吧!你這樣的壞分子……”
    “有你家強迫婦女壞嗎?”劉念清清冷冷打斷她的話。
    “你……”
    葛春花氣得拿手指她,唾沫星子都要飛劉念臉上了。
    劉念也不怵,“少惹我,不然我夜裏把你們都吊死,我再上吊。”
    說完,她就越過葛春花朝潘家走。
    劉念:餓了,今天的雞蛋還沒吃呢~
    “別走。”
    葛春花伸手想拉她,卻抓了一個空,在她印象中慢悠悠的劉念已經與她伸出的手尖拉開了兩步距離。
    “你!”
    葛春花回身繼續追她,卻始終被落下兩步遠,潘大壯以為是葛春花速度慢,跑著上前想要攔劉念卻也一直沒到跑到她前頭。
    邪門了!
    田埂上看熱鬧的人也傻眼了,哪怕親眼所見,他們也說不上來劉念走路是快還是慢,她看起來都不像在走路,像是滑著過去的。
    “這是……”村民糊塗了。
    “我看葛春花這次要吃悶虧了!”
    “城裏的姑娘哪有那麽好拿捏,等著瞧吧。”有人幸災樂禍。
    葛春花和潘大壯一路追著劉念就回了家。
    “你站住,我跟你說話呢!老天爺呀,快來看看吧,有人欺負婆婆了……孩子他爹,你快來看看呀,我這日子過得苦呀,你怎麽不早點就把我帶走……”
    進了院,沒有別人盯著了,劉念停下腳步也沒再跟葛春花客氣。
    “你男人不收你,我娘會收。我娘在我小時候死了,可我最近發現她又活了,就跟在我身邊。她知道你對我不好,遲早會把你帶走的。”
    這是劉念臨時想的說辭,葛春花不是總提她死去的丈夫嘛,她也提,就算她沒有丈夫她有娘呀,誰家在地底下還沒有親戚呢。
    葛春花嘴角一抽,想不到劉念會來這一招。
    “你說什麽鬼話……”
    不等她說完,正屋屋頂上忽然有幾片瓦片被掀了下來正好砸在葛春花腳邊。
    白念微一挑眉,“你看,她來找你了。”
    葛春花心頭一跳,不等她反應呢,潘大壯先叫起來了。
    “啊!”
    他想起昨天一進屋就兩眼一黑人事不知的事。
    難道是劉念的娘找來了?
    “你也看到了,對不對?”劉念輕笑。
    “沒有。”
    潘大壯死不承認,卻不敢再跟劉念待一塊兒,轉身就跑了。
    “大壯……”
    葛春花擔心地叫了一聲卻沒能把兒子留下,氣得回頭惡狠狠地瞪著劉念。
    劉念可不怕她,“你最好放聰明點,這個家裏,其實可以有兩個寡婦,或者永遠隻有一個寡婦。幹活去吧,家裏的工分就全靠你了。你看,你們兩犯的事本來是要槍斃的,我卻仁慈地放過了你們,並給了你們贖罪悔過的機會。是不是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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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春花不想動,她這是請了個祖宗回家呀,竟敢威脅她!
    “怎麽還不去幹活,是想讓我娘去找你兒子嗎?”
    劉念的話音一落,又有幾片瓦片碎在了葛春花腳邊。
    “別丟了,瓦片很貴的,我去幹活。”
    葛春花一個人還真不知道拿劉念怎麽辦,隻能先忍著氣去找人幫忙。劉念也不管她,等她一走就抬頭看向屋頂的方向。
    “綠團子,是你嗎?”
    她現在還沒有隔空操縱瓦片的功力,會在屋頂出手幫她的隻有她扔上去的綠葉團子。
    像是應和她的話,她聽到有東西滾動的聲音,很快有個綠團子從屋簷上滾了下來,正好落在劉念合成窩狀的雙手中。
    “還真是你,你想當我娘?”
    劉念把綠團子捏在手裏調侃,發現它的根部已經長出了氣生根。
    “才一天根就長出來了,這繁殖力夠強的呀,不愧屬綠蘿的。明明是來自蘿彩蘿玉,卻成同一株了。你以後就叫蘿記。”
    某椿某虹已經有了出處是大椿和虹霄,隻有一個長銘她一直不記得是誰,似乎是個不重要的人卻又出現在她幾次重生中。
    這兩世她沒再聽說世上存在著什麽長銘,怕這麽下去早晚有一天會忘記就給綠團子取了蘿記。
    “銘記”,很容易記。
    等蘿記再大些,她會將蘿記的葉子存在空間裏,將來由那葉子長成的綠團子都叫“蘿記”,免得將來把長銘忘了。
    她不想忘記長銘。
    在她朦朧的意識中,長銘應該不是她的愛人,也不是她的親人,但她不想忘記,這個人似乎對她很重要。
    明明重要卻又記不起,這事也怪了,不過她對大椿和虹霄的記憶也不多,還有另一個看不到臉的男人……那個人會不會就是長銘呢?
    算了,先不想了。
    她把綠團子藏在自己的發間,由它在裏麵替她把劉耳的短發攏好。
    這也算是另一種“想要生活過得去,頭上就要加點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