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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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希聲音顫抖。
“我已經說了,不要再提往事!”
信佛的高全峰修性挺不錯的,微閉著雙目,手中轉動著脖子上那一串大佛珠,沒有吭聲。
劉盛雄皺了一皺眉頭,似乎也在強壓心中的怒氣,但姿態依舊放得很低。
“小希,道歉之話,我就是說一萬遍也冇用,不再講了。”
“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你也清楚,希望你能看在往日的情份之上,高抬貴手。”
講完之後。
劉盛雄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哢嚓”一聲響動。
他將手中酒杯給摔了,朝天伸出了三根手指。
“老媽、卓伯,今天盛雄對著你們的魂靈、當著高伯的麵起誓,小希若能放我一馬,我將與心機女張芝瑜全盤切割、馬上離婚!”
“我餘生不多,但皆願用來報答小希的恩情,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卓希本來沒有吭聲,可當她聽到劉盛雄突然打出了長輩牌,又起誓要與“張芝瑜”馬上離婚切割之後,眸子竟然紅了,嬌軀微微顫抖,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旁邊一直氣定神閑、雙目微閉的高全峰,聽到劉盛雄起重誓,斜眼瞥了他一下,眼底閃過一絲鄙夷的神色,但稍縱即逝,立馬又恢複了之前的神態。
我特麽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劉盛雄口中的張芝瑜,必然是當年他與卓希悔完婚之後,奔赴入懷的對象。
這**毛有點渣啊!
他為了活命將身段放低,完全可以理解,但在宴席伊始,便第一時間起重誓甩掉老婆,是不是有點太沒品了?
等我弄清了個中原委,才知道劉盛雄其實不能叫沒品,簡直就是垃圾中的戰鬥機。
當年劉震雲死在暗溝之後,樹倒猢猻散,不少人要拿劉盛雄來出氣祭旗。
卓貢念義妹往日舊情,帶他來到卓家,擋災避禍、錦衣玉食、傾力培養自不必說,見女兒卓希很喜歡他,還專門立下一紙婚約,將唯一寶貝女兒許配給了劉盛雄。
這小子心機頗深,一心想恢複昔日母親在世時的榮光,借助卓家的資助,開了多家拳館。可劉盛雄又嫌棄從底層江湖一步一腳印拚殺上去實在太慢,夢想站在至高平台,降維收割,快速成神,於是,盡管有婚約在身,他暗中勾搭上了港市一位超強背景大佬的女兒張芝瑜。
卓希與劉盛雄訂婚宴當天,張芝瑜來鬧場。
劉盛雄不僅當場悔婚,一個月後還與張芝瑜火速成婚,令一向尊榮的卓家顏麵掃地。
鑒於張芝瑜的超牛背景,卓家將這一口氣給忍了,隻要求返還之前卓家資助劉盛雄開的拳館。
可當卓希帶人找劉盛雄討要之時,張芝瑜仗勢欺人,狠扇了卓希一耳光。
以卓希的脾氣,這當然忍不了,果斷還了一巴掌回去。
劉盛雄見狀,絲毫不念舊情,親自出手將卓希打成了重傷。
卓希肝膽脾俱裂,住了半年院才撿回一條命。
爾後,劉盛雄在超強背景的張家支持之下,大肆吞並卓家產業,萬銘集團旗下的國際安保產業幾乎全被打死。
卓希一度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兩年之前,張芝瑜的父親病死,一直被壓榨的下人反抗,劉盛雄又得了一種怪病,張家勢力開始疾速潰退。
劉盛雄眼見形勢不對,明裏暗裏曾多次表示,願意拋棄張家,重回到卓家懷抱。
卓希怎麽會答應?
新仇舊恨交織。
她開始收回本屬於自己的東西,並出手報複。
可在和頭酒當天,我並不知道如此複雜曲折的內情,當見到卓希瀕臨崩潰的情緒,以為她會念過往舊情放劉盛雄一馬,嚇得我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
為不讓自己被仍下香江喂魚。
我當時橫下一條心,堅決阻止和頭酒朝雙方達成重要共識的趨勢走下去!
“卓小姐,你長這麽漂亮,劉會長為什麽會悔婚重傷你啊?”
我大口嚼著菜,露出一張好奇寶寶臉。
此話一出。
劉盛雄如瘦狗般的臉閃過一絲陰毒,滿副恨不得將我剝皮吃肉的狀態。
卓希聞言,身子陡然一震,銀牙緊咬,轉頭對高全峰說:“高伯,今天和頭酒我已經吃飽了,有點事先回去,改天再來拜會您。”
她抬手將杯中酒全灑在了地麵,一把將杯子倒扣在桌上。
我長舒了一口氣。
酒杯反扣,證明談崩了。
卓希不理會劉盛雄的請求。
高全峰見狀,滿臉遺憾。
“唉!你們真是--”
未待高全峰把話說完。
“嘩啦”一聲響。
劉盛雄竟然倏地將桌子給掀了,酒菜濺滿地,目光無比陰鳩。
“卓希!這是沒得談嘍?”
咱也不知道一個快病死之人哪兒來這麽大的力氣!
忽然之間!
包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嘈雜聲。
“不要動!全特麽站好!”
“別逼我們動手!”
“……”
包廂門被人撞開了。
往外一看。
敢情劉盛雄以掀桌為號,他幾位下屬往包廂門口衝,卓希下屬見形勢不對,也往包廂門口衝,就在此時,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多冒出來不少劉盛雄的人,將卓希帶來的五位下屬像包餃子一樣死死地全圍在了正中間。
外麵的大廳,已經不是吃飯場景了,變成了兩群人對峙。
這王八犢子早有準備!
高全峰仍舊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巋然不動。
卓希氣得聲音發顫。
“劉盛雄,你拜了關二爺,竟然和頭酒設伏?”
“關二爺?!老子都要見閻王了,識得他算哪根蔥啊!”劉盛雄陰狠無比地呲了一呲牙,劇烈咳嗽了幾聲,又轉頭死盯著我,咬牙切齒道:“阿風是吧?大佬,你不僅把我耍得團團轉,還把這蠢女人耍得團團轉,你玩得好犀利啊!”
他神經病吧?!
哥們一直沒跟他說話,好端端的懟我幹嘛?
劉盛雄開始劇烈咳嗽。
好一會兒之後。
他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溢出來的血,講出了一段讓我大跌眼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