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大鵬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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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瞅著付東咬牙切齒的模樣,估計今天是要去找人晦氣了。
和頭酒上借刀,我答應了付東左寶右印,今天他又幫我一次,怎麽反饋報答都不為過。
我隻回了一句。
“帶路!”
付東拎著刀,斜眼瞥著我。
“搏命呐,你想想清楚!”
我也將嘴裏的煙頭吐了,學著他的口吻。
“叼佢老母!看不起人嘍?”
付東聞言,一咬牙,衝我豎起了大拇指。
“夠膽!”
我隨著他穿過幾條小巷,繞了幾條街,來到了一個宵夜攤前,攤子非常熱鬧,生意好的不行。
付東找了一處露天的位置坐了下來。
“老板,來大份豬血粥、兩碗豬心湯、幾碟煎釀三寶,兩瓶酒。”
“阿風,這裏的宵夜最正點了,咱們先墊一下肚子再來玩!”
也行。
接下來會是怎樣一場搏鬥也不知道,吃飽了有力氣。
東西上來之後,僅僅喝了一碗湯暖胃,付東將酒給啟了,一人一瓶,他先咕咚咚地直接幹了半瓶,見我才喝了幾口,滿臉鄙夷。
“你就這樣喝酒?要不要讓你和小孩坐一桌啊?”
我素來不大喝酒,何況接下來還要做事,皺眉解釋。
“大佬!你是玩八仙拳的,拳歌怎麽說來著?漢鍾離解衣朦朦朧朧、呂洞賓飲酒似醉非醉、鐵拐離下雲梯踉踉蹌蹌……你醉了打起來更犀利啊,我要醉了可就一灘爛泥,待會兒怎麽搞?”
付東聽完之後,哈哈大笑。
“你真以為我要你去找人麻煩啊?”
我問:“什麽意思?”
付東拎起了酒瓶子,衝我晃了兩晃。
“叼!讓你陪我飲酒搏命啊!”
“你是不是還想著和頭酒借刀和今晚還人情之事?兄弟,你已經還了!”
我問:“我怎麽不知道呢?”
付東拎出了刀,“啪”一下拍在了桌麵上。
旁邊的食客嚇了一大跳,有幾位甚至將桌子搬得盡量離我們遠一點。
付東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當我拿出刀讓你陪我搏命,你嘴裏回出‘帶路’兩個字,左寶右印和今晚之事,已經徹底清了!”
我半晌無語。
“要不要這麽兒戲?”
付東聞言,冷哼了一聲。
“我付東看不起的人,一根針頭都不舍得給!可我看得起的人,可以拎腦子陪他一起梭哈!”
我:“……”
付東問:“阿風,今晚敢不敢陪我一起把酒給梭哈了?!”
多大點事!
我轉頭對老板說:“老板,再來兩瓶!”
付東哈哈一笑。
“叼!你小子喝酒皺眉,明顯酒量不行!”
“但就你這種死蛇還要竄起來蹦躂兩下的硬氣,確實夠勁!”
“別養魚,給我特麽吹了!”
我倆碰了一下瓶子,分三口直接吹了一瓶。
起初沒什麽感覺,但等第二瓶酒打開,再喝了兩口的時候,我已經受不了了,對付東說去撒泡尿先,直接鑽進了廁所。
我的酒量撐死了半斤,但硬要喝下去也行,因為自己身體有一種獨特的應激反應,酒即便下到了胃裏,也會吐。
到了衛生間之後,我忍不住哇哇狂吐。
酒桌規矩,喝吐不算作弊,故意扣喉嚨嘔出來才算作弊,我認為自己還是挺勇的。
回到餐桌。
付東醉意已經六七分了,問我是不是被他幹趴下跑去吐了?
“吐個屁啊!我腎不大好,一喝酒愛撒尿而已!繼續來!”
從聊天中得知,付東很小沒了父母,沒讀書在碼頭做幫工,後被一位八仙拳老師傅看中,帶去學拳。他性格豪放義氣,出師之後加入了一個字頭,後來給大佬頂罪,關了幾年。出來之後,他師父認為付東參加字頭犯了門規,打斷了他的手腳,逐出師門。
我一邊喝一邊跑去吐,反而越喝越清醒,付東喝到後麵舌頭都已經打卷了。
“阿風,我以為自己夠義氣,為字頭佬頂了事,江湖規矩肯定要養我老嘍?可他們連給口飯吃都冇啊!叼佢老母,這群家夥心比洗豬腸的水還髒啊!”
“我現在就給人打打散工討生活,上次在和頭酒,就是別人請我去當鎮場工,一天才三百塊啊,都不夠我狗場三天的狗糧!”
“老恩師以前常對我說,練武呢,就像大鵬修煉一對翅膀,如果隻用來抓老鼠,最後就與雞一樣,僅僅是禽獸,但如果大鵬展翅看遍名山大川,就可以翱翔九天位列仙班啦!這麽多年我也悟不透,對不起老恩師啊!”
他情緒有一些低落,咕咚咚將剩下的半瓶酒全喝了。
我也朝他亮起了酒瓶底。
付東猩紅著雙眼,衝我豎起大拇指。
“叼!喝得爽!”
正在此時。
四條渾身帶血的狼狗跑了過來,一見到我,全衝我發出了凶狠的嗚嗚聲,似乎馬上要撲向我。
我嚇了一大跳,趕緊從凳子上起身。
之前付東三輪摩托一共八條狼狗,顯然已經被小生門的人幹死了四條,隻剩下這些了。
付東見狀,哈哈大笑,先出聲喝止了它們,轉頭對我說:“阿風,功夫我不如你,喝酒也喝不過你,但玩狗你不是……呃……我對手。”
見我仍不敢坐下來。
付東說:“放心坐啦!呃……我對犬類動物有天賦的,要不教你一招怎麽製服它們?”
我問:“怎麽製服?”
付東嘿嘿一笑。
“你見過貓和老鼠吧?有些老鼠,它一輩子從沒見過貓,為什麽一聽到貓叫聲,會嚇得四處亂竄?這就是那什麽……”
“勢?”
“沒錯,就是勢!有一個成語叫勢不可擋,天敵的聲音就會形成一種勢!這東西跟練武一樣的,你勢頭壓過了對方,人家見到你就嚇尿啦,怎麽敢同你鬥?你跟我學一下鎮狗的勢!”
他教我舌頭抵住下顎,調動全身氣息到胸腔,腦海中想象百獸之王的吼叫,從喉嚨反複變節奏逼出聲音,並說隻要學會了這一招,大部分動物都會嚇尿。
付東先發了一聲。
幾條狼狗一聽到他的聲音,本來正趴地上吃骨頭呢,嚇得夾尾巴撒丫子跑老遠。
付東又召喚它們回來繼續吃骨頭,笑著拍了一拍我肩膀。
“這聽起來容易,不學個七八年,連門都摸不到。”
“我今天也是醉了,呃……陪你逗個悶子玩。”
我按照他的方法,衝著狼狗突然吼了一聲。
它們一聽,嚇得瘋了一樣狂奔而逃,甚至比之前付東吼叫時還跑得快!
付東一口粥從嘴裏噴了出來,像看見了鬼一樣瞅著我。
我尋思哥們從小就跟阿米學吞雲吼,無非是沒有掌握對付動物的規律而已,這玩意兒還用得著七八年?
“我天賦可還行?”
付東一抹嘴,拎起了刀,搖搖晃晃轉身。
“老板,結賬!”
結完賬。
付東對我說:“你小子太變態……呃……以後不跟你玩了!”
“對了,下次來狗場找我,自己帶酒來,你太雞毛能喝了!”
講完之後。
付東搖搖晃晃地走了。
我打車回醫院。
在路上。
我給喬大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
“別特麽推了,這精油一點都不好聞……喂!大佬,我是喬大,有事您說話?”
我說:“你開一個價,幫我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