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小心駛得萬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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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沙皮回道:“墨雲會館!”
    我又問:“然後呢?”
    死沙皮說:“然後我覺得她身手這麽厲害,腦子又白癡,這不是上天送給我揾錢的一棵搖錢樹嗎?我就帶著她嘍,供她吃喝,在桂省去挑人家的場子。為了砸場子方便,我和她以師姐弟相稱,對外就說是墨雲會館的人。”
    “在桂省其實也弄了一點錢,但全都被我賭博輸光了,而且,被砸場的那些拳社不講武德,聯合起來四處找我們揍。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好帶著她跑路回港了。”
    “剛回來幾天,就聽別人說港市新開了一家武館叫風兮會館,風頭好勁,正在搞開班儀式,所以那天我就帶她過來砸場了。本來想著訛點錢,在港市一炮而紅,誰知道碰到了花新枝這個死八婆,把我給嚇跑了。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
    我再問:“你知不知道墨雲會館是什麽?”
    死沙皮聞言,神情愣了一下,撓了撓頭。
    “我就是一個爛仔,之前當拳手掮客,本地武師都不跟我玩,後來被逼沒辦法去騙鬼佬拳手,對港市國術界不算太熟,也不知道墨雲會館是咩鬼,隻是覺得名字還挺洋氣的,就這麽用了。”
    我尋思這貨當真是無知無畏。
    之前他帶盲女來砸場的時候,我還覺得好奇,問花姐為什麽死沙皮會用墨雲會館的名號,花姐向我解釋是,墨雲會館在港市國術圈裏,大家都認為是一家死武館,死沙皮擔心打別的拳館旗號來砸場,被人家發現了會挨揍,而以墨雲會館名義就不會有人找他們麻煩。
    這個猜測是錯誤的。
    真實的情況卻是,死沙皮根本不知道墨雲會館是啥,不僅在港市,在桂省也打著它的旗號去招搖撞騙,這貨簡直是在作死的邊沿瘋狂試探。
    得到這麽一個結果,有點超出我預料。
    一個腦子癡傻的人,口中反複念叨一件事,這件事一定對她來講極為重要,就像豹叔當時反複將我誤認為自己父親一般。
    盲女與墨雲會館到底什麽關係?
    眼下也尋思了不出頭緒,隻得暫時作罷。
    我給他發了一支煙,衝死沙皮笑了一笑。
    “你身邊有這位五百錢高手,為什麽這麽害怕花姐?”
    按死沙皮這種作死的性格,如果沒有什麽把柄,老虎屁股都應該敢摸的,可前後兩次見到花姐,這家夥都像喪家之犬一樣,非常奇怪。
    花姐的解釋是因死沙皮欠了她的錢,而她又是狗皮膏藥,所以對方才害怕。
    可我總覺得沒這麽簡單。
    死沙皮:“......”
    我問:“啞巴了?”
    死沙皮哭喪著一張臉。
    “風爺,您問一問別的問題行不?這個問題我真不想回答。”
    我一聽,將他嘴裏的煙給抽了回來。
    死沙皮以為我想動手打他,嚇得立馬抱住了頭。
    “我說!因為死肥婆好變態的,上次我被她抓住,因為沒錢還,她讓我......讓我肉.償了一次,還錄了像,說下次再逮到我,如果不還錢,她就會把錄像公布出去。”
    “大佬,要是被別人知道我和死肥婆玩,江湖上的人會怎麽看我?我這輩子可就徹底毀了!隻要一見到她,我就會不由自主想起那副醜陋惡心的身材,腦補那天晚上錄像畫麵被大家知道後的情景,心裏有陰影啊!”
    這也太特麽臥槽了!
    不愧是花姐,玩這麽花!
    我本來想忍的,但見到死沙皮那張吃了蛆一樣扭曲猙獰的臉龐,實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死沙皮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神情交雜著憋屈、惡心、痛苦、羞愧......
    “行了!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起來吧。”
    死沙皮聞言,從地上起身。
    我猛然扇了他一耳光。
    這家夥嘴裏慘呼一聲,倒在了地上,整個人毒懵了。
    我過去拎起了他的衣領子,表情凶神惡煞。
    “死沙皮!你還敢給我耍心眼,今晚想進黴豆腐罐?!”
    死沙皮聞言,臉刷一下白了,眼神驚恐。
    “風爺,我錯了!別動手!千萬別動手!”
    我心中頓時一喜。
    剛才他所描述之事,從邏輯上找不到任何漏洞,而且把與花姐那麽丟人的事都說了,可見他極為害怕自己所中的毒,實話來講,我已經信了,但小心駛得萬年船,總擔心這種沒臉沒皮的人還會有事情瞞著我,所以最後故意扇他一耳刮子,詐他一詐,沒想到真有意外收獲!
    我滿臉蕭殺地盯著他。
    死沙皮顫抖著手,從脖子上掏出了一件東西。
    係著繩子的小鈴鐺。
    “風爺,這是我在海邊碰見這個女人的晚上,從她身上搜出來的。她身上真隻有這個東西值點錢,其他啥也沒有。”
    我陰著臉,拿過了小鈴鐺。
    外形非常古樸,就像小孩子玩的,材質是銅的,外麵還鐫刻著密密麻麻古怪的花紋。
    “這是什麽?”
    死沙皮神色害怕,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地解釋。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女人有時腦子犯病會發狂,隻要搖一搖這個鈴鐺,她好像就懵了,讓她做什麽都會聽。”
    我冷聲問:“是嗎?”
    死沙皮回道:“千真萬確!風爺,其他東西真沒有了,你即便宰了我,我也拿不出來。”
    應該是被我給榨一幹二淨了。
    我點了點頭。
    “行,看你腦子還算醒目,我不追究了。”
    “兩個要求,第一,這個盲女身上的五百錢功夫,我很感興趣,要帶她回武館。第二,你踏出了這個門,關於她的事情不得泄露半個字,要讓我聽見了,你知道什麽後果!”
    死沙皮一聽,徹底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癱軟下來,身上冷汗直冒。
    “風爺,您放心,但凡我要是嘴巴賤,您把我舌頭割了喂狗!”
    大棒錘了他一頓,我打算再給他一顆糖吃。
    我問他:“花姐的事,要不我替你給解決了?”
    死沙皮瞪大了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