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機能停止後物理形態有機物質分解與遺態善後處置綜合服務中心？”
    三萬歪著頭，神色認真地看著大成白龜吐出了一個名字。
    簡稱：人類遺骸處理中心。
    “你是不是早就開始琢磨過這些了？”大成白龜目光肯定地看著三萬，絕不相信她是才想到這個事情的。
    “這沒事的時候我肯定要琢磨一下呀！事關我以後是否能繼續使用異術啊……”三萬倒是沒矯情，點頭認真地對著大成白龜說道：“我們光重鎮的人要是去世了，都是送這地方的！異術者們，應該也一樣吧？”
    “等到了都哈區，白龜大人，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你不怕死人了？”大成白龜微微抬起眼，目光定格在三萬身上，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好奇。
    它的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當初這姑娘第一次見到屍體時，整個身體害怕得不停顫抖的場景畫麵，它至今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怕啊！”三萬的眼神中也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情緒，像是回憶起了某些不太好的畫麵。
    她緩緩地搖搖頭歎息著說道，“可再怕又有什麽用？我要是害怕，就能有人護著我平安一輩子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再說了，我要是害怕的話，在蜜望鎮後山的時候就不會得到身上這幾種異術能量了！那時候，我若是隻顧著害怕，估計到現在都還陷在蜜望鎮，不知死活呢！”
    “害怕不會讓我變得更強大！隻會讓我淪為任人欺淩的弱者！所以，我不能怕！”
    大成白龜頗為滿意地緊盯著三萬，眼中閃爍著讚賞的光芒，咧開的嘴角怎麽也合不攏，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錯不錯！真不愧是龜教導過的！倒是有點骨氣了！”
    “以後繼續保持這樣的心態就對了！你要知道，勇敢無畏才是能夠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成功活下去的基本條件！”
    “瞻前顧後的懦弱，隻會死的更快更慘！”
    三萬重重地點了點頭，目光堅定而熾熱，覺得自己與大成白龜已然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那白龜大人，等咱們到了都哈區之後，是不是可以去那地方轉轉？”
    她隻知道那地方的名字，可從來沒去看過，要是能有大成白龜陪著她去看看，到時候必然是能偷到不少異術能量的！
    那可是白撿的好處啊！
    “算了吧！你就算到了那地方去，也斷然見不到什麽異術者屍體的！就別想了！”大成白龜晃了晃腦袋，冷笑著提醒道。
    “為什麽呀？異術者死了之後，難道不應該也送到那地方去集中處理後事嗎？”三萬滿心的好奇如同被點燃的火苗，越燒越旺，一雙眼睛睜得渾圓，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難不成這異術者死亡之後，還能有個特定的地方專門處置嗎？
    這麽奢侈又神秘的嗎？
    “那是自然的啊！你以為聯邦所有的研究所，是拿來幹什麽的？”大成白龜一臉的理所當然，瞧著三萬那因為極度震驚而瞪得滾圓的雙眼，忍不住發出一陣嗤笑：“你可真天真啊！”
    “你以為聯邦的研究所，都用什麽在研究異術？異植嗎？還是異獸？嗬，聯邦有那麽多的異獸能被抓住，不反抗嗎？”
    “異植能研究的，隻有怎麽弄出能量來讓異術者們補充，根本不能滿足研究所想要如何製造更多異術者的需求！”
    “那麽你說說，聯邦的研究所還能怎麽研究？”
    “你可別以為，隻有異術者成為屍體才會送到研究所去，多的是還活著的……”
    三萬整個人瞬間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扼住了喉嚨，隻覺得呼吸都變得急促而擁堵起來，胸口像是壓著一塊沉重的巨石。
    她的雙眼瞪得極大，滿是驚愕與惶恐，是著實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聯邦所有的研究所都在用人體研究？而且，還用活人？”
    “不然呢？”大成白龜的眼中溢滿了深深的嘲諷之色，那目光像是冰冷的利劍，直直地刺向三萬。
    它看著三萬那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憐憫，但更多的是對人類世界的譏諷和失望。
    “你以為聯邦那些看似光鮮亮麗、充滿科學探索精神的研究所，背後都是幹幹淨淨的嗎？他們為了追求所謂的異術奧秘，為了找到這異術出現的契機和人為能幹涉的可能性，他們早就拋棄了道德和人性的底線。”
    “你以為，在聯邦成為了異術者就能平安活著嗎？你見過幾個低階的異術者能活到老的？”
    “在研究所需要的時候，在權貴們和利益需要的時候，這些低階的異術者們最終都會遇見各種意外……”
    “比如你現在！你以為自己好不容易跨進了異術者的圈子，以為自己能夠平安活下去了！”
    “但你不知道是，你在下一個圈子裏，依舊是被猛獸盯上的肥羊！”大成白龜的聲音低沉而壓抑，像是要一巴掌把三萬從幻想中給扇醒一般。
    三萬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垂著頭，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還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真相。
    她的嘴唇哆嗦著，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喉嚨，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隻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太可怕了！
    “人在憂患的環境中得以生存發展，在安樂的氛圍裏則會趨向衰敗死亡。”大成白龜麵色凝重，語氣嚴肅地對著三萬說道，“你隻要牢牢記住龜說的這話，以後無論何時都要謹慎小心，堅持不懈地努力提升自己就行了！”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嘛！
    三萬懂。
    “反正也沒誰能長命百歲！多活一天都是你賺的！”大成白龜緊接著又補充道，話語中透著一股曆經滄桑後的通透與灑脫。
    三萬隻覺得剛剛還沉凝肅穆的氣氛瞬間被大成白龜這一句話給徹底破壞了，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對著它嗔怪地說道：“我又不是早死的命，白龜大人你給我的預言還有那麽長的時間線沒到呢！”
    “我還沒到賺的時候！”三萬一臉的不服氣。
    “嗬嗬！”大成白龜麵無表情地冷笑一聲，幹脆不搭理三萬了，卻沒想到她又開了口。
    “白龜大人，你送我去都哈區，是不是也要把我交給你那個研究所的朋友……殺了我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