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的不隻是地穴蜘蛛和小惡魔。
    正與地龍族戰士浴血奮戰的玩家們，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震撼到了。
    “臥槽！？”
    “這，這是——”
    “巨龍？！”
    這尼瑪是新手村能見到的怪物？！
    不過——
    還挺帥的？
    那巍峨的巨獸隻是簡單地活動了下肩膀，整片森林便如同地震一般顫抖。
    它昂起高傲的頭顱，口鼻噴出炙熱的白霧，如烈陽一般的瞳孔睥睨四周，如俯瞰螻蟻一般俯瞰著地上的生物。
    那撲麵而來的壓迫感讓整個森林的物種都一動不敢動。
    在那傲立於食物鏈頂端的威壓麵前，即便是叢林中的王者也不得不忌憚地垂下頭顱。
    玩家們裝填子彈的速度下意識地慢了下來，甚至不少玩家都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沒有任何人會懷疑——
    在這種龐然大物的麵前，他們手中的火槍和燒火棍沒什麽區別，最多給這家夥撓個癢！
    不隻是玩家。
    地龍族的戰士們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甚至扔掉了武器，虔誠的跪在地上祈禱。
    “讚美偉大之龍古塔夫！”
    站在骷髏海的前列，一葉知秋仰望著如同山嶽一般巍峨的巨獸，燃燒在顱骨中的魂火錯愕的晃動。
    白銀?
    黃金？
    還是鉑金鑽石——
    他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對於眼前這種超越常理的怪物，已經無法用純粹的等級來衡量其強弱。
    那是隻出現在史詩乃至神話中的物種！
    樹梢上。
    阿拉克多不可控製地顫抖著，用帶著一絲哀求的聲音，對著騎在背上的羅炎說道。
    “魔，魔王大人……這種級別的怪物，已經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了……我們還是撤退吧！”
    如果不是他已經提前在鬆樹的樹杈上布好了蛛網，恐怕剛才就已經翻著肚皮墜落在地上了。
    然而與被唬住的阿拉克多不同，皺著眉頭的羅炎卻從那巨龍的身上看出了一絲不尋常。
    那家夥——
    “悠悠，你能看得見它身上的靈魂嗎？”
    “我瞧瞧！”
    悠悠竭盡全力地向高處升去，最終停在了羅炎頭頂五米處，朝著巨龍的方向眺望。
    身為神格的它能看見尋常人所看不見的東西。
    很快。
    悠悠的偵查有了結果！
    “看見——咦？！奇怪，魔王大人，它的體內居然有兩個靈魂？！”
    “你確定？”
    “確定！一個是精鋼級，還有一個是……鑽石？！”悠悠顯然也被嚇了一跳，嗖地從天上縮回到了羅炎的身旁，戰戰兢兢地說道，“魔王大人，我覺得您的仆人說得對，要不還是先撤退吧？”
    羅炎斜了手中的鏡子一眼。
    “你怕個什麽，你又死不了。”
    悠悠哭笑不得地說道。
    “我這是擔心您呀！您要是死了，我不也沒了？！”
    話是這麽說，但羅炎卻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甚至於，當他聽聞那巨龍的體內除了寄宿著精鋼級靈魂之外，還寄宿著一個鑽石級靈魂的時候，他反而鬆了口氣。
    他大概已經猜到了，那個地龍族的族長到底做了什麽。
    “獵龍人的聖物，封印巨龍靈魂的亡骸……沒想到這隻壁虎的手上還有這麽不得了的玩意兒。”
    巨龍沒有天敵，在奧斯大陸最早以災禍的形式出現。直到第一紀元時期，龍神的神格凝聚，龍族才從蒙昧走向文明，並結束了與其他種族無休止的殺戮。
    沒有具體的史料能夠證明，龍神的誕生與龍族走向文明到底誰更先發生，而誰又是誰的因果。
    不過有一件事情可以確定，在龍神誕生之前，奧斯大陸上曾經活躍著一群以屠龍為生的人。
    他們有的是人類，有的是矮人，甚至還有精靈和半身人……他們大多來自被巨龍摧毀的廢墟。
    他們自稱獵龍人。
    在擊殺了巨龍之後，他們會將巨龍的靈魂束縛在其遺骸中，製作成“聖器”，從而阻止其穿越冥河重新投胎。
    雖然後來的研究成果證明，這麽做毫無意義，新生兒的靈魂並不一定非得來自於現存的靈魂，也可以憑空產生。但在相對落後的第一紀元，絕大多數人都相信，通過這種方法可以減少巨龍的數量。
    總之在遙遠的第一紀元，有不少巨龍就這樣被獵龍人做成了裝備。
    而再到後來，一些流淌著龍血的其他族裔也加入到了獵龍人的組織中，並在龍神的旨意下狩獵頑冥不化的“邪惡的巨龍”。
    作為龍神的信徒，他們很快對這些封印著巨龍靈魂的聖器產生了興趣。
    那可是鑽石級以上的靈魂。
    有的搞不好還是半神！
    這麽牛逼的東西就這麽放著也太可惜了，為什麽不把它做成武器呢？
    於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某個經驗豐富的獵龍人就參考冥神所創的亡靈法術體係，設計了一套區別於亡靈法術，但在結果上又與亡靈法術存在相似之處的儀式魔法。
    該魔法名為“馭龍神術”。
    其分類為召喚係儀式魔法，僅對獵龍人所製作的聖物有效，並且隻有血管裏流淌著龍血的施法者才能將其激活。
    而施法者所需要支付的代價也是極其慘重的。
    絕大多數使用過該能力的獵龍人，最後都變不回去了……
    “……這家夥八成是以某隻巨龍身上的鱗片或者牙齒為媒介，而祭品則是自己體內以及在場蜥蜴人身上的血……嘖嘖，沒想到這群壁虎的血管裏居然還真有那麽幾滴龍血。”
    那壓根兒不是龍語魔法！
    通過這種方式召喚的巨龍也根本不是真正的巨龍，而是召喚了類似於亡靈的存在！
    真是可笑。
    比起借用龍語之力的自己，這家夥才是真正的褻瀆！
    不遠處的巨龍已經開始暴走。
    一道龍息從那張開的血盆大口中噴湧而出，隻一瞬間便將十數米寬的樹林化作灰燼！
    一些玩家嚐試用手中的燒火棍朝著巨龍開火，還有一些玩家則是揮舞著匕首和長矛給它修起了腳指甲。
    然而無一例外，他們的攻擊都是徒勞，那巨龍隻是輕輕一抬腳，便將大片的玩家直接送回了複活點。
    見羅炎依舊沒有撤退的打算，悠悠戰戰兢兢地說道。
    “魔王大人……您真的不考慮回避一下嗎？”
    “悠悠，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麽，亡靈法師的‘傀儡’是由傀儡自身的實力與亡靈法師的實力共同決定的。”
    “所，所以？”
    “所以，”看著遠處那隻狂暴的巨龍，羅炎微微眯起了眼睛，聲音冷靜地說道，“擋在我們麵前的隻是個狐假虎威的家夥罷了。”
    妄圖以精鋼級的實力駕馭鑽石級的巨龍！
    簡直是癡人說夢！
    此時此刻的羅炎看的甚至比悠悠還要清楚。
    那個地龍族的族長薩努已經漸漸失去了心智，甚至無差別地攻擊起了匍匐在地上祈禱的族人。
    果不其然——
    那家夥已經被這股駕馭不了的力量反噬了！
    見時機差不多成熟了，羅炎輕輕拍了拍阿拉克多的頭顱。
    “阿拉克多，你能利用蛛絲在鬆樹與鬆樹之間移動麽？”
    阿拉克多懵了下。
    “啊？！這……我可以試試。”
    羅炎冷靜地說道。
    “如果以前沒試過就不必了，總之我需要你將我送到巨龍背上……如果你能騎到它背上是最好的，實在不行就盡你所能，把我送到附近也行。”
    “騎到巨龍的背上？！”
    阿拉克多一聽這話腿都軟了，比小惡魔還結巴地說道，“大大大人，您去那兒幹什麽？！”
    羅炎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無辜的靈魂被困在了腐爛的軀殼之內，我打算將它釋放出來。”
    老實說，他當然想把那個鑽石級的靈魂留下來，那可是巨龍的靈魂！
    然而以他目前的實力根本駕馭不了那龐大的力量，強行留下隻會反過來被後者牽著走。
    還是讓它回歸龍神的懷抱吧！
    這個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個百年的家夥，也該安息了。
    “吼——！”
    咆哮的巨龍還在無差別地宣泄著怒火，灼熱的龍息在森林中肆虐，釋放了猶如煉獄般的火海。
    在魔王的催促下，阿拉克多終於還是硬著頭皮發起了衝鋒，借助地形的掩護試圖繞到巨龍的背後。
    然而這家夥實在太大了！
    簡直就像一座丘陵！
    那尾巴隻是隨意的擺動，就能掃平一片燃燒的枯樹！而那利爪更是致命，所過之處皆是猶如地獄般的慘狀。
    所幸的是，這家夥的視力不好。
    再加上由於薩努本人無法駕馭這股力量，目前這頭巨龍就如同行屍走肉一樣，隻是無差別地宣泄那無處釋放的怒火！
    這股力量並不是沒有極限的——
    哪怕是巨龍！
    “奧克多！吸引它的注意！”
    “餓……！”
    揮舞著彎刀的奧可多騰空躍起，如旋風般的斬擊狠狠敲在了巨龍的肩膀上。
    鐺——！
    那堅不可摧的龍鱗上發出金屬交鳴的脆響！
    雖然沒有傷到巨龍分毫，卻成功吸引了那隻大家夥的注意。
    隻見那如燃燒烈陽一般的瞳孔緩緩看向了自己的左側，緊接著那巨龍便張開了血盆大口。
    “吼——！”
    一道炙熱的龍息噴湧而出！
    數十顆鬆樹瞬間化作焦炭被風吹垮！
    雖然勉強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但奧克多卻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幾乎半個身子都被那灼熱的烈焰蒸發，隻剩下皚皚白骨！
    這還沒完！
    對於這隻膽敢弄疼自己的爬蟲，正愁怒火無處宣泄的巨龍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
    機會稍縱即逝！
    來不及心疼自己的傀儡，羅炎抓住巨龍分神的機會，立刻催促著阿拉克多朝著巨龍右後方奔去！
    那裏是它的視野盲區！
    “就是現在！跳上去！”
    看著觸地的尾巴，羅炎大聲吼道。
    “啊啊啊啊！”借著叫喊驅散心中的恐懼，阿拉克多硬著頭皮縱身躍起，同時口中吐出一道白色老痰！
    那不是一般的老痰。
    而是他在嘴裏咀嚼了好幾分鍾，吐出來還帶拉絲的那種。
    飛馳的蛛絲越過了十數米的距離，就如甩出巴掌糖一樣黏在了巨龍後背的正中央。
    正在追殺奧克多的巨龍根本沒有注意叮咬在自己身後的小蚊子，那微弱的攻擊連讓它刺撓一下都做不到。
    這正合羅炎的意思。
    借著蛛網的牽引，馱著羅炎的阿拉克托很快三並兩步的爬去了巨龍的背脊中央。
    飄在遠處旁觀的米西已經徹底驚呆了。
    那雙明亮的眼睛瞪的老圓，張大的嘴巴更是徹底變成了O的形狀。
    那是魔王大人？！
    他他他這是要幹什麽？！
    屠龍嗎？！
    “可惡……”
    這已經不是邪惡了。
    這完全就是送死吧？！
    就在她正如此悲觀地想著的時候，原本還在“半山腰“”的羅炎，已經在阿拉克多的幫助下爬到了巨龍的後脖子上。
    那是巨龍死後生成魔晶的地方！
    同時也是距離靈魂最近的地方！
    “魔魔王大人！這裏就可以了吧？！我們再往前，恐怕得送到他嘴裏了！”阿拉克多驚恐地叫喊著。
    他能夠克服恐懼不掉下去，已經是他身為黑鐵級魔物所能做到的極限。
    而他之所以能有這般勇氣，純粹是因為對魔王本人的信任，以及這頭巨龍暫時還沒有盯上他這隻小蟲子。
    “已經足夠了……你給我抓穩別鬆開就行！”
    聽到魔王大人的命令，阿拉克多緊張地點著腦袋，死死趴在了巨龍的脖子上一動不敢動。
    羅炎深吸一口氣，伸手摸向了巨龍脖頸處的鱗片，整個人身上的氣場都變了模樣，宛如一頭幻化人形的巨龍——
    這是施展龍語魔法的第一步。
    他得想象自己就是一頭巨龍！
    “偉大之龍古塔夫，無所不能的亙古之靈，翱翔於星空的真神……請您睜開雙眼看看自己的孩子，它的雙翼被折斷，正身陷囹圄……”（龍語）
    那是和馭龍神術一並記載在古籍上的咒語，用於超度因使用馭龍而失控的獵龍者，阻止其成為新的惡龍！
    羅炎無比慶幸，自己曾經將這條咒語作為學習龍語的資料，和其他咒語一起抄錄在了筆記上。
    另外，也得虧前些日子他有複習這些東西。
    否則隔了這麽久，他就是想破頭恐怕都未必能念出來——
    “……願您引領它歸於星海，讓它的靈魂自由翱翔，化作天穹之上的星火，再度閃耀於永恒的夜空。”（龍語）
    那低沉沙啞的吼聲如同漸漸急促的戰鼓。
    羅炎心無旁騖地念完了每一個音節，不敢有絲毫的錯漏。
    勝負在此一舉——
    而也就在那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瞬間，不可思議的奇跡發生了。
    隻見那原本狂躁著的巨龍，就像聽到搖籃曲的嬰兒一樣，忽然停住了張牙舞爪。
    不隻是那巨龍。
    隨著禍亂的根源歸於寧靜，整片銀鬆森林都在一刹那間安靜了下來，隻剩下秋風穿林而過的沙沙聲響。
    平和。
    安詳。
    巨龍的呼吸漸漸均勻。
    不隻是呼吸，那燃燒在烈陽般瞳孔中的仇恨之火，也在同一時間緩緩地熄滅了。
    右手觸摸著鱗片的羅炎，感受到了它漸漸平複的心跳，也感受到了那寄宿在它體內的另一顆靈魂發出的絕望哀嚎。
    “不——”
    “你還不能睡著！給我動起來！”
    “啊啊啊啊！！！”
    “龍神大人……您為何拋棄了您的孩子……”
    聽著薩努的哀嚎，羅炎忽然有些可憐這家夥了。
    不過可憐歸可憐，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安靜的睡去吧。”（龍語）
    結束了。
    一圈圈淡金色的波紋向四周擴散，那浩瀚的能量不再興風作浪，而是漸漸開始撫平先前那番滔天怒火在這片土地上留下的創傷。
    死去的植物開始生長，枯萎的根須下方鑽出了嫩芽，如同蔓藤一樣纏繞著一隻隻豎起的骷髏手向上攀爬。
    米西徹底呆住了，就好似大腦宕機了一樣，一時間失去了言語。
    這是——
    贏了？！
    魔王……戰勝了巨龍？！
    那些幸存下來或者複活之後又趕過來的玩家們也是一樣，全都不約而同地向那屹立於巨龍之上的身影投去了錯愕的目光。
    “……那家夥做了什麽？”上一秒還在思索著對策的忽晚喃喃自語地念叨了一句。
    一葉知秋緩緩搖了搖頭，隻是歎服地說道。
    “不愧是《天災OL》戰力天花板。”
    果然。
    他們還得再努努力才行。
    不隻是大墓地的子民，恰巧從附近路過的冒險者和旅行商人們也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
    那可是真正的巨龍！
    而不是什麽冒險者嘴裏吹出來的牛皮氣球！
    一公裏開外的丘陵之上。
    背著大劍手持望遠鏡眺望著巨龍的男人猛然驚詫，想起了先前在銀鬆鎮酒館裏聽過的傳聞。
    “這家夥……難道就是那個人？！”
    聽到同伴的聲音，站在一旁的冒險者向他投去驚訝的目光。
    “你認識那個騎在龍背上的家夥？”
    “我聽說過……”背著大劍的男人咽了口唾沫，緩緩開口說道，“他的名字……應該是叫炎王。”
    “……”
    距離迷宮入口不遠的河道邊緣，幾名披著長袍的男女同樣眺望著那頭巨龍的方向。
    他們有著修長的耳朵和纖細的骨骼，就像生活在伊格德之樹下的精靈。不過與那些精靈不同的是，他們的皮膚並非聖潔無暇的白色，而是如熟透了的麥穗一般的褐色。
    如果羅炎看到了他們，肯定能一眼認出他們的身份。
    這些家夥是暗夜精靈！
    被逐出伊格德之樹的他們是少有的不生活在地獄，卻效忠於魔神巴耶力的家夥！
    順便一提，他們也是地獄的“保護動物”，隻不過保護動物這個頭銜在魔都之外的地方沒什麽意義就是了。
    從巨龍的背上收回了視線，握著枯木手杖的暗夜精靈將目光投向了河道旁的“人工渠”上。
    很明顯，那是地龍族的蠢貨們幹的。
    “看來不用我們出手了。”
    沒想到魔王大人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關心這座迷宮，這倒是有些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不過想想也正常，那畢竟是他的領地，而他們不過是委身棲息於這裏的子民罷了。
    枯木手杖發出咯吱的聲音。
    仔細看，那根看似枯萎的樹枝居然是活的！
    “不用上去打個招呼嗎？”
    為首的暗夜精靈搖了搖頭。
    “……沒有看見和看見了卻沒有幫忙是兩回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說完，他便轉身消失在了樹林的陰影下，其他人也匆匆追上了他的腳步，就像不曾來過一樣……
    如此巨大的動靜不可能不引起周邊勢力的注意，看似寧靜的森林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熱鬧。
    隻有身在迷宮一層深處的索多和一眾鮫人戰士們，還在靜靜地等待著魔王大人的注意。
    “噠——”
    一滴雨落在了羅炎的手背上。
    不知何時，天空已經烏雲密布，隱約中似有雷電穿過。
    而那三三兩兩落下的雨滴，也逐漸變成了淅淅瀝瀝的秋雨，熄滅了搖搖欲墜的山火。
    仿佛感知到了某個偉大存在的降臨，徹底平靜下來的巨龍抬起了頭顱，虔誠地麵向了天空。
    羅炎收回了按在鱗片上的右手。
    也就在同一時間，一道沙啞的低語在他耳邊響起。
    “謝謝。”
    那是巨龍的語言。
    仿佛來自千年之前。
    羅炎愣了下，隨即回了句。
    “不客氣。”（龍語）
    巨龍緩緩低垂了頭顱，似乎是用龍語說了些什麽。
    羅炎聽不懂它在說什麽，隻感覺原本疲憊的身體忽然間湧起了一絲淡淡的暖意，全身上下每一顆細胞都說不出的舒爽。
    他看向了自己的雙手，隻見那因久不見陽光而蒼白的皮膚上，不知何時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隨著那淡金色的光芒散去，他隻感覺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麽，羅炎立刻打開了屬性麵板，隻見天賦欄裏果然多了兩項不一樣的條目！
    【龍神的祝福：魔法、物理、精神抗性大幅上升！】
    【巨龍之血：恢複能力大幅上升！】
    林特·艾薩克的係統並沒有提供具體的數值，想來這位穿越者前輩也沒有碰到過被龍神祝福的情況。
    不過即便狀態欄沒有顯示出具體的加成數值，他依舊能切切實實地體會到那股澎湃在血管中的力量！
    比起麵板屬性，那才是最真實的！
    羅炎也不清楚，是每一個解放了被拘役龍魂的人都會得到龍神的賜福，還是自己無意間的某種行為達成了取悅龍神的條件。
    比如——
    以精鋼之軀直麵巨龍？
    總之，獲得龍神賜福的情況確實很罕見。
    至少就羅炎所知道的例子而言，有記載的案例屈指可數。
    用最後一絲力量完成了咒語，巨龍壓低身子匍匐在地上，將騎在自己背上的羅炎和阿拉克多放了下來。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龍語）
    “再見。”（龍語）
    就在低沉的吼聲落下的同一時間，那巍峨如山嶽一般的身軀，就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麵，化作塵埃隨風散去了……
    -
    （今天又是萬字，理直氣壯地小聲求一下月票，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