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注定熱鬧的彌敦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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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場浪子們眼中的持刀者,就是菠菜東,他高高舉起長刀,手臂上青筋暴起,在燈光的映照下,刀刃閃爍著奪命的冷光。
    隨著一聲怒吼,長刀帶著呼呼風聲狠狠劈下,東聯社馬仔本能地用手臂去擋,鋒利的刀刃瞬間切入他的小臂。
    鮮血如噴泉般四濺,染紅了他的衣衫和腳下的大理石地磚。
    東聯社的馬仔慘叫著倒在地上,身體痛苦地蜷縮起來。
    可菠菜東並未罷手,他紅著眼,再次舉起刀,瘋狂地朝著年輕人的身體亂砍幾刀。
    每一刀落下,都帶起一片血霧,東聯社馬仔的身上很快就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口,皮肉翻卷,慘不忍睹。
    跑出去的闊佬,透過玻璃牆驚恐地看著美夢迪斯科內發生的這一幕,有的嚇得捂住眼睛,有的則顫抖著扶住一旁的欄杆。
    而菠菜東是人來瘋,他沉浸在自己的瘋狂暴行中,全然不顧周圍的一切,隻是一味地揮舞著長刀,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毀滅在他的刀光之下。
    從美夢迪斯科裏麵跑出來,負責睇場的東聯社四九仔們,看到菠菜東的變態舉動,全都被嚇的膽寒。
    池夢鯉也跳下了車,看到渾身是血的菠菜東,嫌棄地撇了撇嘴,滿臉微笑地舉起手上的苗刀,對著東聯社睇場的四九仔們走過去。
    東聯社的馬仔們,見對方就兩個人,他們的膽子又回到身上,拿著手上的家夥,就衝了上去。
    看著衝過來的東聯社四九仔們,池夢鯉冷笑一聲,這是把自己當軟腳蝦了,事實勝於雄辯,不過動手之前,場麵話還是要講的。
    “和安樂插旗,不相幹的人,趕緊給我滾!”
    池夢鯉大喊了一聲,揚起手上的苗刀,揮刀衝向,長刀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如銀色的閃電直劈而下。
    東聯社四九仔迅速出手,手上的西瓜刀迎上去,長刀相交,濺起一串火星。
    池夢鯉簡單地一招力劈華山,就將劣質的西瓜刀斬斷,一分為二,但他也留手了,隻在東聯社四九仔的胸前留下一刀,然後一腳踢在腳踝上,將其踢倒下。
    江湖上的插旗,開大片,忌諱出人命,因為一旦插旗中出了人命,差佬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必須要有人站出來扛。
    況且插旗是為了財路,一旦雙方社團大底在插旗中丟掉小命,就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就算是雙方坐館龍頭想坐下來聊,化幹戈為玉帛,都沒可能,因為下麵的大底,紅棍,四九仔們也不會同意。
    但被人陰死,埋伏,就另當別論,隻要有人站出來,肯背這口黑鍋,就不會翻臉,繼續以和為貴。
    這也是池夢鯉手下留情的原因,他斬倒一人之後,就繼續往前衝,隻見他苗刀自下而上斜撩而出,刀身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恰似暗夜流星。
    這一招名為破風掠影,速度快到極致,刀刃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
    在東聯社四九仔們還來不及反應之時,刀光已至,正在圍攻菠菜東的東聯社四九仔隻覺眼前一花,身體一涼。
    苗刀便已從他的腰間劃過,衣衫破裂,鮮血瞬間噴湧而出,他慘叫著捂住傷口倒下。
    砍倒兩人的池夢鯉並未停歇,借著前衝的勁道,苗刀順勢向右橫斬,刀身帶出一片扇形的寒光。
    旁邊兩名妄圖偷襲的東聯社四九仔,剛舉起手上的家夥,便被苗刀斬中手臂,利刃切入肌肉,鋼管脫手飛出,他們痛苦地嘶嚎著,手臂無力地垂下。
    緊接著,池夢鯉一個擰身,苗刀由橫轉豎,自上而下力劈華山,刀身裹挾著千鈞之力,如同一道銀色的閃電直劈向跟菠菜東打的難解難分的東聯社四九仔。
    感受到身後的破空聲,東聯社四九仔顧不得管身前的菠菜東了,他立刻轉身,驚恐地瞪大雙眼,匆忙舉起棒球棍抵擋。
    擋住了,也沒有擋住,苗刀勢大力沉,他被這一擊震得連連後退,虎口崩裂,棒球棍險些脫手。
    而苗刀的餘勢仍不減,在他的肩頭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染紅了衣衫。
    瞬息之間,池夢鯉憑借這淩厲的苗刀招式,在東聯社四九仔當中如入無人之境,砍傷數人,嚇的這幫撲街肝膽俱裂,不敢再輕易靠前。
    剛下車的喜仔,合生等人,看到自己拜門大佬的出手,各個都目瞪口呆。
    他們之前從來沒有見識過勝哥出手,隻是知道他單獨一人幹翻了鴻泰和大口鴨,知道勝哥拳頭硬,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麽硬!
    菠菜東腦海當中可沒有單打獨鬥的條條框框,他立刻揮刀,將剛才跟自己打的有來有回的東聯社四九仔一刀砍倒。
    兩個人,斬倒四五人,剩下的東聯社四九仔們全都扔下手上的家夥,掉頭往後跑。
    “你哋點樣打,呢班撲街先至會驚呀!(你們怎麽打,這些撲街才會害怕!)”
    “動手!”
    池夢鯉拉了一把還想往樓上衝的菠菜東,架不能他們兩個都打完,馬仔們也需要出頭的機會。
    合生,吉祥等人,士氣大振,二三十個堂口馬仔,立刻往美夢迪斯科的樓上衝,要把東聯社徹底趕出局。
    美夢迪斯科寬敞的樓道裏,都是喊打喊殺。
    水房四九仔們個個眼神凶狠且堅定,手中緊握著寒光閃閃的長刀,隨著一聲怒吼,如洶湧的潮水般朝著樓梯奮勇衝去。
    那雜亂而又充滿力量感的腳步聲,在長長的樓梯間回蕩,震得牆壁似乎都微微顫抖。
    而守在樓梯上方的東聯社四九仔也毫不示弱,他們或持長刀,或握棍棒,嚴陣以待。
    當水房的人身影剛出現在樓梯轉角處,他們便猛地發出一陣喊殺聲,率先揮起武器向下劈砍而來。
    一時間,刀光劍影交錯縱橫,火星在碰撞間四濺。
    水房馬仔們雖處於下方仰攻的不利地勢,但他們憑借著人多勢眾和一股悍勇之氣,迎著敵人的攻擊強行向上突進。
    水房馬仔們側身躲避著上方刺來的長刀,然後猛地用肩膀向上頂去。
    他們試圖撞開敵人的防線,有的則揮舞著長刀,拚命地與上方的武器格擋,試圖為身後的兄弟們創造進攻的機會。
    在這狹窄的樓梯戰場上,每一寸空間都彌漫著濃烈的殺意。
    鮮血開始在樓梯台階上流淌、匯聚,使得原本就有些濕滑的地麵變得更加危險。
    雙方馬仔們不斷有人受傷倒下,卻又有更多的人踩著同伴的身軀繼續衝鋒。
    那一雙雙充滿血絲的眼睛裏,隻有對勝利的渴望和對敵人的仇恨,他們不顧一切地想要衝破東聯社廢物們在樓梯上的抵抗,殺向更高處。
    兩方人攪在一起,彼此都是寸步不讓。
    可就在此時,被池夢鯉評價為花架子的喜仔站了出來,他如出山猛虎,渾身散發著凜冽的氣勢,毫不猶豫地率先朝著樓梯衝去。
    他手中緊握一根鋼管,那鋼管在微弱的光線中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他擠過人群,衝在第一位,上方的東聯社四九仔們,立刻出手,手上的家夥便如雨點般落下各種攻擊。
    喜仔毫無懼色,怒吼一聲,聲若洪鍾,掄起鋼管在空中劃出一道呼呼作響的弧線,如同一道銀色的閃電直劈向最前方的東聯社馬仔。
    鋼管與敵人砸下的棍棒猛烈相撞,“哐當”一聲巨響,那股強大的衝擊力震得敵人雙臂發麻,手中棍棒險些脫手。
    他借著這股反作用力,身體順勢一轉,鋼管橫向掃出,帶著千鈞之力。
    這一掃,恰似秋風掃落葉,將旁邊幾個欲要圍攻的敵人逼得連連後退。
    有的敵人被鋼管擊中腿部,痛苦地哀嚎著倒下,有的則被這淩厲的氣勢嚇得愣在原地。
    喜仔腳步不停,繼續沿著樓梯向上突進,每一步都伴隨著鋼管的舞動。
    時而用鋼管前端精準地戳向東聯社馬仔的要害,時而用鋼管大力地撬動敵人的防禦,將敵人原本緊密的防線攪得七零八落。
    在他的勇猛衝擊下,樓梯上的東聯社四九仔們逐漸陷入慌亂,原本看似堅不可摧的抵抗局麵被他用這根鋼管硬生生地打開了一道缺口。
    身後的兄弟們見狀,士氣大振,紛紛呐喊著跟隨著他的腳步向樓上衝去。
    東尼的陀地,隻堅持不到半個鍾頭,就被幹翻了。
    東尼的心腹們不停地給東尼打傳呼,但這些傳呼信息,都泥牛如大海,一點回信都沒有。
    他們不知道,東尼現在已經抵達奈何橋,準備在十八層地獄當中賣鹹鴨蛋了。
    逼不得已,東尼的心腹們隻能給大口鴨這個代理摣fit人打傳呼,東聯社的場子被水房的人掃,插旗,他這個準摣fit人必須要站出來。
    大口鴨收到風,讓東尼的馬仔們扛住,他手下的馬仔,馬上就到,但他不清楚,他馬上就自身難保了。
    池夢鯉給字頭內的散仙們劃清了道道,白加士街和長樂街,是這幫散仙們的主攻方向。
    這些餓紅眼的散仙們,肯定不會放棄這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彌敦道是東尼仔的地盤,可白加士街和長樂街是他大口鴨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