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你才是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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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跟全安義的傻佬沙,是三天前斬七,燒黃紙,跪在達摩祖師的麵前,一個頭磕在地上,義結金蘭。
    能跟傻佬沙義結金蘭,同流合汙,全都是幕後黑手,金主老細天四的功勞,他拿出了三萬塊,開展銀鈔攻勢,讓傻佬沙心甘情願地跟自己結拜。
    傻佬沙雖然在元朗名聲壯,但元朗畢竟是元朗,油水少的可憐,一個月賺的鈔票,還不如油尖旺一間泊車檔賺得多。
    (現在香江最賺錢的泊車檔,是新記掌管的尖沙咀廣東道泊車檔,營業額最高的時候,一個月一百多萬港紙。)
    (廣東道非常長,橫跨油尖旺三個區域。)
    況且道上兄弟們想要揚名,響垛,隻能在油尖旺,即便是大名鼎鼎的大佬原,也是帶人殺進灣仔,才成為和聯勝最頂尖的打仔,成為五大底。
    香江江湖的新人,想要出頭,隻能來油尖旺,在油尖旺站住腳,道上的朋友們才會承認你是最凶,最惡,最芭比的古惑仔。
    O記差佬的江湖追殺榜上,才會貼上你的照片。
    傻佬沙一直想踩進油尖旺,證明一下自己,既然如此,Do決定給他一夜成名的機會。
    “傻佬沙?Do姐,別想了,這個臭西,隻會吹水,見了菠菜東隻會嚇的腿軟。”
    飛鷹也是觀塘屋邨仔,知道傻佬沙是什麽成色,仗著人多勢眾,趁著和安豐的骷髏森進祠堂(赤柱)進修,收了骷髏森五條街。
    不過手底下的屋邨仔,各個敢打敢拚,可江湖不是光能打就行,最重要的是有勢力。
    全安義早就是夕陽社團了,水房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全安義上上下下全都淹死。
    “傻佬沙撐不撐的住,我不知,靚仔勝能幹掉鴻泰,傻佬沙就有可能幹翻菠菜東。”
    “如果傻佬沙連菠菜東都撐不住,那這輩子隻能在觀塘守他的五條爛街。”
    “但話要跟他講清楚,就說老細支持他,來不來,看他自己的選擇。”
    Do把話說完,就拿過麥克風,對著看熱鬧的歡客們說道:“各位大佬,小店今天打烊,今天打五折,多謝幫忙!”
    “明天晚上,全場八折。”
    “送客!”
    北鼻被狗屁慈雲寺十三太保爆頭,這件事肯定不會善了,傷及無辜不好,如果被傳場子不安全,老細們肯定會不開心。
    Do果斷選擇清場,省的一會兒菠菜東到了,見有歡客在場,不好開口。
    打完電話的飛鷹,帶著服務生,睇場馬仔們開始清場,歡客們見沒有熱鬧可以看,全都罵罵咧咧地結清賬單離開,準備換個新場子繼續開心。
    蘇荷酒吧中,隻剩下Do手下的馬仔們,跪著的瞳黨,還有倒在沙發上的北鼻和大蟲,三方人都在等支援趕到。
    見此情景,飛鷹趕緊走到Do身邊,背過身,小聲說道:“傻佬沙正從觀塘往油麻地趕,細炮哥,追龍,神龜也在回來的路上。”
    “看時間,他們是來不及了,我已經讓人盯著外麵,菠菜東一旦出現在廣東道,就會回來報信。”
    Do點點頭,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上麵,從小挎包中掏出一盒女士薄荷煙,自顧自地點燃了一支。
    蘇荷酒吧內非常的安靜,除了倒在大理石地麵上的魏兵,時不時發出幾聲痛苦的嚎叫之外,再無一點聲音,酒吧大廳內管燈已經亮起,照亮三方古惑仔臉上的陰晴不定。
    十分鍾後,一個古惑仔跑進了蘇荷酒吧大廳,一路小跑地來到了飛鷹的身旁,小聲說道:“飛鷹哥,菠菜東到了,身後最少有二三十人,都是四九仔。”
    聽到菠菜東帶了二三十個水房四九仔來給北鼻撐腰,飛鷹也是非常頭疼。
    他把消息告訴了Do之後,立馬站起來,想要出門擋擋,要是讓菠菜東大搖大擺地闖進來,招牌就徹底砸了。
    可飛鷹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聽到開門聲和一連串嘈雜的腳步聲,一身大牌的菠菜東大步流星地走進來,身後都是穿著高檔西服的水房四九仔們。
    義群的馬仔們,趕緊上前,想要擋住這幫來者不善的水房撲街們。
    但菠菜東壓根不給在場義群的馬仔們一丁點麵子,他直接伸手,將還沒有站穩的義群馬仔一把推到一邊去,走到了卡座沙發前,冷冷地看著躺在沙發上裝死的北鼻。
    “東哥!”
    大蟲大聲地喊了一聲,給躺在卡座沙發上的北鼻通風報信。
    北鼻偷偷地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見來人是菠菜東,就伸出手,比劃了個OK的手勢。
    一看北鼻比劃的手勢,菠菜東就了然了,他看向大蟲和通風報信的神眼,冷冷地說道:‘把北鼻送到醫館。’
    大蟲和神眼知道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就趕緊架著北鼻的胳膊扶走,蘇荷酒吧中的事,已經跟他們三人無關了,至於後麵能撈多少好處,就要看勝爺的手段了。
    菠菜東見北鼻被抬走了,臉上的冷意也少了幾分,他看都沒看地麵上躺著的幾個瞳黨,而是大步走到了Do的身邊,不見外地拿過Do的小挎包,從裏麵掏出女士薄荷煙和都彭打火機。
    看到薄荷煙,他嫌棄地撇撇嘴,但口袋中沒有煙了,隻能將就抽,不過這個都彭打火機很眼熟,是勝哥送給Do姐,很多年了,沒想到Do姐現在還用著。
    “Do姐,你還抽女士薄荷煙?這煙是我這輩子抽過最難抽的香煙,你跟勝哥一樣怪,一個抽紅雙喜,一個抽薄荷煙。”
    “今天晚上的事,有點難搞,勝哥剛才在打麻將,聽到自己契仔被人爆頭,氣的把牌摔了。”
    “還有一個星期就到中秋節了,當天還是勝哥的大壽,契仔頭上纏著紗布去磕頭拜壽,顏麵肯定丟光。”
    “勝哥生氣,就要有人遭殃,Do姐你麵子大,給勝哥Call個電話,他消氣,一切就好說了。”
    菠菜東點燃了手上的薄荷煙,嫌棄地抽了一口,甜膩膩的味道,讓他直接皺眉。
    勝哥是個重感情的人,Do姐隻要說兩句軟話,往後不跟天四,大口鴨這些撲街攪合在一起,肯定會賞她一條財路,足夠她穿金戴銀了。
    聽到菠菜東的話,Do在心裏歎了口氣,覆水難收,自己打過去電話,靚仔勝肯定會給自己一個麵子,但她頭頂上的這塊招牌,肯定就不亮了。
    況且現在支持自己的老細是天四,雙方早就勢同水火了,當牆頭草,是需要實力的,她手上這些籌碼,隻能選邊站。
    “阿東,我知你是好意,但係我都有我嘅難處吖!把北鼻爆頭的是號碼幫的瞳黨,出手的是叫慈雲山十三太保的魏兵,人已經被飛鷹教訓了一頓。”
    “都是中四仔,中五仔,不知天高地厚,出手一點道理都不講。”
    “這個麻煩我來扛,北鼻的醫藥費,安家費我都出,你開個數,我絕不還口。”
    Do還是沒有打這個電話,她把煙頭按進了煙灰缸當中,讓菠菜東開個價。
    開價!?
    別開玩笑了!現在勝哥每天跟老細談的都是上百萬的大財路,你Do口袋中的三瓜兩棗,可入不了勝哥的眼。
    敬酒不吃吃罰酒!
    菠菜東在心裏歎了口氣,他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但Do倚老賣老,這就不能怪他了。
    “Do姐,你既然不想跟勝哥好好聊一聊,我也就不廢話了,我是做小輩的,拜門大佬讓我做事,我肯定得做。”
    “勝哥不缺鈔票,現在油麻地比勝哥鈔票多的古惑仔,應該不多,北鼻是勝哥的契仔,是燒過黃紙,稟告過關二爺,達摩祖師了。”
    “打爆北鼻的頭,就是打勝哥的臉。”
    “這時候Do姐你拉出幾個臭西瞳黨來頂罪,是不是在搞笑?!”
    “但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阿東給Do姐您一個麵子,蘇荷酒吧讓出來,交給北鼻來管,不然沒得談。”
    Do隻有一個場子,那就是蘇荷酒吧,如果這個場子沒了,她就徹底的被打回原形,成為一個小拆家。
    換做誰,都不會接受菠菜東如此離譜的的條件。
    “菠菜東,我撲你阿母,唔冇成日以為自己好犀利!給臉不要臉,你一開口,就把場子要走了,我們往後也不用混了。”
    “挑那星!”
    “都說打仔和聯勝,四仔水房,我們義群也不是沒有打仔,靚仔勝他以為自己是雙花紅棍,撲街,要打,我飛鷹陪他玩,他能三天出頭打垮鴻泰,我飛鷹也不是不可以!”
    聽到菠菜東一開口就是要場子,站在一旁的飛鷹,肺都要氣炸了,沒有了場子,兄弟們就沒有財路,不是人人都可以當粉佬的。
    這種斷頭飯,有出路的古惑仔,都不會想吃。
    菠菜東本來就看長頭發的飛鷹不爽,見他出來罵罵咧咧,還對自己拜門大佬不敬,他直接零幀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飛鷹一個大逼鬥。
    “啪”
    打完之後,還不解氣,直接拿手指著飛鷹的臉,大聲罵道:“操尼瑪,你是哪位,你說打就打,踏馬的,你是什麽輩分,四九仔,沒人教你規矩嘛!”
    “打打殺殺的,你踏馬的還不夠格。”
    Do也沒有想到菠菜東會突然出手,但仔細想想這也是在情理之中。
    別看菠菜東整日混不吝,爛賭鬼一個,但對靚仔勝最忠心,靚仔勝出了事,他是第一個往前衝的,就算對麵有上百人,他也照打不誤。
    飛鷹說話的確是有點難聽,菠菜東出手教訓,也沒有問題。
    見到大佬被人當眾扇耳光,飛鷹的馬仔們全都往前衝,想把菠菜東幹翻。
    但水房的四九仔們早就有準備,剛從碼頭回來的火狗,一個飛踹,就將飛鷹的馬仔踹飛,歡喜等人也掏出隨身攜帶的甩棍,也衝了上去,將想要動手的義群馬仔們都打倒。
    Do沒想到,雙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她有點慌神,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趕緊站起來,拿起吧台上放著的香檳酒,用力地砸在人堆當中。
    “砰”
    香檳酒酒瓶砸在了地麵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義群睇場馬仔跟水房的四九仔們,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給嚇了一跳,都停下來,齊刷刷地看向製造出響聲的Do。
    “要動手,出去打,外麵地方寬敞。”
    “阿東,這是我的場子,你出手打我的細佬,是不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撲街!”
    Do往前走了一步,擠進菠菜東,飛鷹的中間,將兩個劍拔弩張的撲街給隔開,然後用身子頂住菠菜東,逼他往後退。
    見Do快要貼到自己身上,菠菜東趕緊往後退了一步,畢竟是勝哥的前任女友,四舍五入是自己的大嫂,勾大嫂,在江湖上可是大罪名。
    見到菠菜東往後退了,Do轉過頭,先是給飛鷹使了個眼色,然後遲疑一秒,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在飛鷹臉上。
    “大家都是洪門弟子,出言不遜,就是犯了洪門家規。”
    “阿東,飛鷹是青頭仔,腦袋中都是大便,不夠醒目,講話顛三倒四。”
    “這次就饒了他,如果有下次,我開香堂,切了他的舌頭。”
    Do給了飛鷹一記大耳光,就把菠菜東發飆的理由給清除了。
    “都是撲街青頭仔,做事沒分寸,這次就看在Do姐的麵子上,饒了他一次,如果飛鷹這個臭西下次見麵,還用他食了大糞的臭嘴亂講話,我就送他一口水泥棺材。”
    “但北鼻的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場子歸北鼻,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如果不行,那就別怪我撕破臉。”
    菠菜東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高檔西服,這是小美新給他買的,華奴天倫,大牌子,一套休閑西裝要六千塊,貴的離譜!
    不過大牌子的衣衫貴是貴,但穿起來非常舒服,這要是被飛鷹給扯壞了,自己就虧到姥姥家了。
    “沒得談,要打就打,曬馬,開片,我全都奉陪!”
    飛鷹聽到菠菜東說完,立刻就表態,表示蘇荷酒吧沒得聊。
    “阿東,給我個麵子,北鼻想要場子,我買給他,十萬塊,在油麻地開個新場子也是夠的。”
    “你覺得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