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二五仔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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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菠菜東帶著賬本和左輪手槍離開,池夢鯉從文件櫃當中拿出了九姑娘的箱子,走到了會計室的大門口,用力地敲了三下。
“我是阿勝,老笠黨走了,你們不用放我進去,幫我把箱子收好。”
“對了!打電話報警。”
池夢鯉直接把箱子扔到了地麵上,頭也不回地返回辦公室。
兩秒鍾過後,會計室的防盜門下半部開了一個洞口,直接把門外的箱子拽進了會計室。
回到辦公室的池夢鯉,直接撥打電話,給身處陀地的神仙錦call電話。
“喂!阿勝,點解事?”
神仙錦的聲音一如往常,不急不躁。
但剛經曆一場開大片的池夢鯉,刻意表現出慌亂來,他有點語無倫次地說道:“老大不!老頂,出事了,剛才來了三個老笠來搶雀館。”
“現在人退了!”
神仙錦聽到宏升雀館也出事了,沉默了幾秒,才開口詢問道:“人怎麽樣?損失大不大?”
池夢鯉此時也恢複正常語氣,但還是保持飛快語速說道:“兄弟們都沒事,讓我給頂回去了,會計室已經報案了,再過五分鍾,條子們應該就會到。”
“不是奔著雀館來的,見上不了樓,這幾個老笠就閃人了。”
“老頂,我該怎麽處理後事?”
“什麽都不要講!”
“律師馬上就要趕到,你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沒看見。”
“這次我們是受害者,我們有權不吭聲。”
“搞定條子,立刻到陀地來。”
聽到不是奔著雀館來的,神仙錦再也沒法保持風輕雲淡了,他吩咐靚仔勝搞定條子之後立刻就來雀館,然後就把話筒放了回去。
坐在一旁的白骨生,見神仙錦掛斷了電話,立刻開口問道:“靚仔勝又惹乜麻煩了?”
聽到白骨生的話,神仙錦沒吭聲,他拿起桌麵上的煙盒,給自己點燃了一支香煙,抽了半支,才緩緩地開口說道:“宏升雀館也出事了。”
“真是福無雙至今朝至,禍不單行昨夜行!”
“看來這單生意是被人盯上了!”
“我是真沒有想到,真的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聽到宏升雀館也出事了,白骨生的眉頭也皺成了一個川字,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水在嘴裏砸吧了兩下,才咽進肚子裏,麵色凝重地說道:“難道是賊喊抓賊的把戲?”
“靚仔勝?”
“不,他沒這個膽子!”
神仙錦思考了幾秒,就把靚仔勝率先排除在外,靚仔勝拳腳的確了得,膽子也大,但這個家夥心思重。
心思重的人,考慮的就多,考慮多了,就會瞻前顧後。
“不,我說的是鄧七這個老撲街!”
“我們經曆過的風雨,在鄧七眼中就是毛毛雨,這家夥是真從刀山血海中走過來的人,雖然那時候他年輕,可見識漲起來,心也會硬。”
“兩撥人,幹淨利落,槍法了得。”
“不要忘了,號碼幫在廣府是有分部的,市麵上的大圈仔,百分之八十都是走號碼幫的路子來的香江。”
白骨生也懷疑過靚仔勝,但這兩通電話,就把疑慮打消了。
大圈仔能來香江,全都是走的號碼幫的路子,一條船二十個人,一個人三萬塊港紙,事後付錢,用金銀細軟給賬也可以。
“很有可能!阿勝在九姑娘的行李箱中,找出來點稀罕物件,說是很有可能是定位用的。”
“保不齊是鄧家父女想要吃兩頭!”
神仙錦走到了辦公室的窗,看著下麵的條子們忙碌的場景,嘴裏喃喃地說道。
放下茶杯的白骨生,也站起了起來,走到了窗前,看著下麵的情況,沉默了幾秒鍾,才開口說道:“錦哥,這件事必須要有個交代,要不然兄弟們會不服。”
“再說江湖上都在看著呐!這次字頭的垛敲不響,大家的財路都會受影響。”
“洗米的路,最怕出現波折,一些老客戶應該已經在觀望了!”
水房的招牌必須要漂漂亮亮的,不能有一點灰塵落在上麵,如果有灰塵,那就得用血去擦。
神仙錦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心中有數。
“當當當”
辦公室的門敲響,懶鬼冰推門進來,對著神仙錦說道:“老頂,生叔,O記的郭sir來了,想要跟老頂您見一麵。”
見O記的差佬上門,白骨生就站起來,看了一眼神仙錦,開口說道:“錦哥,既然你有客上門,我就不打擾了。”話說完,就走出了神仙錦的辦公室。
“請郭sir進來。”
神仙錦把白骨生送到門口,吩咐懶鬼冰把郭國豪請進屋。
懶鬼冰點頭離開,三分鍾之後,就領著郭國豪,A仔,九堡走進了神仙錦辦公室。
“郭sir,好久不見了,請坐。”
神仙錦率先開口,跟氣勢洶洶的郭國豪打招呼。
在郭國豪眼中,神仙錦並不是傳統古惑仔江湖大佬的做派,他更像是一名商人,其實從水房的發展看,的確是跟其他洪門三合會社團有很大的區別。
“錦叔,大家的確很久沒見了。”
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的郭國豪,也開口跟神仙錦打招呼。
“各位阿sir,請坐,這真是無妄之災,讓各位見笑了。”
“阿冰,不要像電線杆子一樣杵在那裏,去給幾位阿sir拿幾瓶礦泉水去。”
神仙錦招呼郭國豪等人落座,又吩咐懶鬼冰去拿礦泉水。
“錦叔,我知道這次是無妄之災,是老笠找上門,瑞興雀館財大氣粗,每天要抬出去大幾十萬,有老笠黨盯上,很正常。”
郭國豪坐到了神仙錦的對麵,表示可以理解,畢竟守著一個所有人都惦記的聚寶盆,被老笠搶一筆,這是非常正常的。
懶鬼冰抱著幾瓶礦泉水走了進來,遞給了郭國豪他們。
郭國豪接過了礦泉水,但沒有擰開,放到了一旁,其他人也是一樣。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神仙錦哀歎了一聲,表示很無奈。
“要我講,行得正,坐的直,就不怕賊惦記,神仙錦,你暗地裏搞乜鬼花招,你自己心裏清楚,不用跟我們打太極。”
大炮筒A仔沒給神仙錦任何的顏麵,直接直呼其名,嘴裏麵一點都不客氣。
被A仔直呼其名的神仙錦,臉色立刻變的非常難看,他冷哼了一聲,直接懟了回去:“嗬嗬,A仔哥講這些話,我就不清楚了,我是個良好市民,這點郭sir是清楚的。”
“瑞興雀館也是合法生意,輝叔也是老行伍了,他一直在跟邪惡做鬥爭,我想他做的生意,應該也不會跟犯罪沾邊。”
“要是A仔哥有異議,我這就給輝叔的律師call電話,讓大狀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懶鬼冰靠在窗戶旁,冷哼一聲,然後開口說道:“各位阿sir,講話要客氣一點,錦叔德高望重,各行各業都會給點麵子,如果讓這些尊敬錦叔的人聽到,會找你們麻煩的!”
聽到懶鬼冰略帶威脅的話,九堡立刻站起來,走到了懶鬼冰的麵前,手放在腰間的獅子鼻上,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這個大放厥詞的古惑仔,冷笑著說道:“搞乜?還想搞差佬?”
“懶鬼冰,上次放過你,是因為有人替你背黑鍋,但下一次你肯定不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放心!我保證盯死你,隻要你露出馬腳,我保證送你去鯊魚點心坊。”
聽到敲打威脅的懶鬼冰,也是不服不忿,直接往前一頂,大聲說道:“我丟,驚我?”
“當我懶鬼冰是三歲的青頭仔?”
“阿sir,你以為現在還是從前乜?現在有內務部,有廉政公署,你要是威脅我,我可以寫投訴信的!香江是自由世界,不管做什麽,都需要有證據。”
“我懶鬼冰行得正,坐的直,總警司都不怕,更別提你這個三條柴了!保證不怕查底。”
“各位都給我做個證明,差佬恐嚇市民,保證上明天的頭版頭條。”
“你講乜!”
“臭西!”
九堡也是大炮筒一個,一個點就著,他指著懶鬼冰的鼻子,破口大罵。
郭國豪看著手上的礦泉水瓶,一聲不吭,任由手下跟懶鬼冰打口水仗。
懶鬼冰是古惑仔,O記成立的目的,就是搞古惑仔的,收拾這種撲街,就是不能手軟。
“阿冰,來者是客,不要發這麽大火!”
“我正在跟郭sir聊正事,你不要亂開口。”
“你說是不是?郭sir!”
吵來吵去,很容易搞出真火,神仙錦趕緊出麵,製止了懶鬼冰,讓他不要開口。
“正事重要。”
“錦叔,你是江湖前輩,我必須要給你一點點尊重,可你最近撈過界了,我聽說你現在跟號碼幫合作,你在幫鄧七做事。”
“當然,鄧七也不是乜危險人物,王八找綠豆,撲街找撲街,畢竟生意得做。”
“可我聽到了一點風,我很不喜歡的風,你正在幫教授做事,你在幫教授洗米。”
辦公室內都是知道內情的人,郭國豪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了當地將自己知道的情報講了出來。
坐在老板椅上的神仙錦,聽到郭國豪的話,臉色一點都沒變,他還是保持著微笑,開口說道:“我不知郭sir您在講什麽。”
“我不認識乜鬼教授,要想找教授,您應該去港大,我聽說你就是港大畢業,認識的教授肯定不少。”
“洗米?我這個人好幾年都沒有親手做飯了,但如果郭sir您想吃我這個老鬼親手做的白飯,那就擇日不如撞日,今天跟我回家,我親手給您煲飯。”
這個老撲街,在跟自己裝傻充愣啊!
郭國豪笑了笑,觀察著神仙錦的麵部表情,繼續開口說道:“教授是誰,不用我講,你老人家比我清楚。”
“他現在是響雷,誰沾上,就得陪著一塊炸上天,水房風風雨雨也走了七十多年了,本世紀過完,就到一百年了,香江的字頭,社團,比水房資格老,年頭長的,不多。”
“二十多任坐館,一起努力,水房才走到今天。”
“錦叔,您是老江湖,這些條條框框你很清楚,我們差佬要秩序,誰出頭,我們就打誰。”
“香江這些年,因為堡豬肉掛掉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街麵上的瞳黨,各個都是吸吸吸,打打打!街麵上亂成一團。”
“教授手伸的長,做了不該做的生意,錦叔你應該接到風了。”
“錦叔,孰輕孰重,你比我清楚。”
“好了!我該講的已經全都講完了,我會盯死你們的。”
“忘了跟錦叔您說了,拳王升需要跟我們回去對對口供,還有靚仔勝,宏升雀館的案子,你應該也知道了。”
“不用送了!”
“告辭!”
郭國豪這次來,就是為了敲打敲打神仙錦,他站起身,把手上的礦泉水扔到了桌麵上,然後帶著A仔,九堡,就離開了神仙錦的辦公室。
見郭國豪等人走了之後,神仙錦的臉色一下就黑了,字頭內出二五仔了!
幫教授洗米這件事,隻有少數人知道,全都是字頭的紅棍大底。
O記這幫條子已經收到風了,並且開誠布公地把教授的名字點出來,說明O記這次拿到的情報很準確。
“老頂,O記這次的耳朵真靈啊!”
懶鬼冰走到門口,將辦公室的門關上,意有所指地說道。
“耳朵是挺靈的,這是打通了天地線啊!”
“就是不清楚,這根線,是搭在了號碼幫,還是搭在了咱們水房。”
“阿升怎麽樣了?”
即便知道有二五仔露底,可神仙錦也沒法分辨出,是自己字頭出了問題,還是號碼幫那頭泄露了計劃。
聽到神仙錦提起拳王升,懶鬼冰趕緊開口說道:“阿升沒事,就是被人爆江了。”
“救護車已經給他處理了一下,縫了幾針,現在已經被帶回去錄筆錄了,這次阿升死傷慘重,重傷了三個馬仔,掛了兩個,阿明也掛了一個馬仔。”
這次水房可以用損失慘重來形容,字頭陀地,油麻地堂口陀地被砸,死了好幾個四九仔。
這些關鍵時刻能頂上去的四九仔,是字頭的精英,死一個,都是重大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