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好像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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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曾安民看著學堂之中,那些學子看自己的詭異眼神,心中歎了口氣。
    此時的他,就站在門口,手中還拿著一本《太學》
    而齊大春因為是他的書童,並沒有被先生放在眼裏,便讓他回去了。
    曾安民也無心翻閱手中書籍,隻是出神著想著別事。
    時間緩緩過去。
    他慢慢也習慣。
    “叮~”
    中午放堂的鈴聲響起。
    教習先生便人讓學子們放學吃飯。
    隨後,他麵無表情的走至曾安民麵前,冷冷的哼了一聲,隨後便是一指點在曾安民身旁。
    “波~”
    一道乳白色的氣息形成一個肉眼可見的小圈,將曾安民圍了起來。
    “有此圈在,你若離開,為師第一時間便能察覺出來。”
    “中午不許吃飯!”
    教習淡淡的說完這句話,便朝外走去。
    “咕嚕~”
    曾安民昨日剛步至武道丹陽境,身子正是極需大補,此時他腹中那蠕動的空虛感,極為難受。
    “老畢登……”
    太餓了,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向他抗拒。
    若是再不進食,恐怕要直接暈過去。
    這絕不是說笑,入了品級的武者,消耗的飯量要比普通人大上兩到三倍。
    不行!這飯,必須得吃。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得想個辦法,找人給自己帶份飯,哪怕幾個饅頭也行,先將腹內這難受的感覺壓下去。
    “權輔賢弟。”
    張倫那麵容溫和,帶著一抹笑意,步至曾安民身前。
    “同語兄!”曾安民看到張倫,臉上也浮現出笑容。
    雖然與其相處時間不長,但曾安民也將其當成了朋友。
    昨日的那一番講解,讓他受益太多。
    張倫先是左右看了看,隨後趁著別人不注意,將兩個有些發涼的饅頭塞入了他的手中。
    “我娘做的饅頭,平生愚兄最愛的吃食,你嚐嚐。”
    曾安民微微一愣。
    他自然是能從衣著之上看出,張倫家境絕對算不上優渥。
    這兩個饅頭怕是他中午的全部午餐。
    曾安民趕緊拒絕道:
    “你吃吧,我不礙事的。”
    “無妨,今日我特意讓我娘給我多準備了一些。”
    張倫左擋在曾安民麵前笑道:
    “愚兄替你擋著,別人縱是看見,也不會亂嚼舌根。”
    這……
    感動啊!
    同語兄,我決定了,以後你就是感動聖朝十大傑出青年之首!
    左右不過兩個饅頭,曾安民還不至於矯情到死活不吃,三下五除二的兩個饅頭便被他塞入腹中。
    此時他也終於理解了齊大春那恐怖的飯量。
    “好吃!”
    曾安民眼前一亮,看向張倫道:“伯母這手藝當真好!”
    這話還真不是尬吹,在老爹的照拂之下,他什麽好東西沒吃過?
    總督府中,像這種普通的肉餡的饅頭早就不在食譜當中。
    卻是不曾想到,一民婦能有如此手藝。
    果然是高手在民間。
    “嗬嗬,若是喜歡,明日愚兄再與你帶些來。”
    張倫嘴角勾起笑容。
    以他的資質,自幼聽到的誇讚很多,曾安民若是誇他,他心中絕不會有任何起伏。
    但曾安民誇讚母親,卻是讓他心中極為舒適。
    “你可真是個好人!”曾安民情不自禁的便發了張好人卡。剛要繼續開口說話。
    便聽見一道極為淡然的聲音響了起來。
    “張倫,昨日與你說的事情,考慮的如何了?”
    隨後,曾安民便看見一道穿著極為華麗奢侈的少年從不遠處而來。
    少年手中一把折扇,麵容方正,初看時眸子似為堅毅。
    但若仔細看,便能看出時不時閃爍著的陰翳。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龍行虎步的粗漢。
    那粗漢太陽穴鼓漲,目光如炬,警惕的看著每一個人。
    “至少是入了品的武夫。”曾安民的丹鳳眼緩緩眯起,暗中打量著那粗漢。
    “王麟世子,昨日之事往後不必再提。”
    張倫看到此人來過,臉上的笑意消失。
    他麵無表情淡然道:
    “水督令是不可能給你,莫說百兩黃金,縱是千兩,也不過糞土之物。”
    水督令?
    曾安民在旁聽的恍然。
    昨日他剛入學時,夫子給了張倫一塊玉佩。
    據說這持著這水督令,可前往水督學院的往聖書庫。
    那裏麵存放的都是儒道前輩們的手書。
    對於儒修來說,乃是大機緣。
    王麟聽罷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張倫看了一會兒,隨後冷漠道:
    “不要銀子也可,若你願將水督令予我,本世子可為你保個前程。”
    “嗬。”張倫聽罷,淡笑一聲:
    “世子好意心領,不過在下的前程,還是想自己去搏。”
    雖然禮貌,但字字皆是拒人於千裏之外。
    “唰!”
    王麟將手中折扇收好,隨後淡淡點頭,便不再言語:
    “既然你如此頑固,那便別過,阿大,我們走。”
    ……
    看著王麟的背影,曾安民皺眉問向張倫:
    “這人什麽來頭?”
    “兩江郡江王府的世子。”張倫不在意的擺手道:
    “仰仗家族威勢之徒罷了。”
    江王世子?
    曾安民緩緩回憶。
    他隨父親來兩江郡不過四載,雖然沒見過這王麟,倒是聽過他的名聲。
    身為儒道學子,不足十八,便以是八品養性之境。
    也算天資卓越之輩。
    “此等權貴,得罪了怕是不好吧?”
    曾安民不想暴露身份,故而皺眉看向張倫。
    聽到此言,張倫反而皺起眉頭。
    他抬頭看向曾安民,目光變的微微失望:
    “權輔兄,我輩儒道之人,若是修煉之初便左右畏懼,以後道途必會作繭自縛!”
    說著,他的聲音也嚴肅起來:
    “安能折腰事權貴?念頭不得通達耶?!!”
    曾安民聽罷這話,心中下意識的開始無地自容。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水督書院之中,居然還藏著這般品性高潔的學子。
    “同語兄誤會了,我倒是沒有畏懼。”
    曾安民笑著搖頭道:
    “隻是剛剛那廝說能助你搏得大好前程……”
    “嗬嗬。”
    張倫自是聽出曾安民口中的玩笑之語,他輕笑一聲,淡淡道:
    “無人扶我青雲誌,我自踏雪至山巔。”
    “倫雖一介書生,卻七尺之軀,如何不得靠自己搏出一個朗朗乾坤?!”
    曾安民恍惚的看著眼前張倫,似在看見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慚愧慚愧,我到是沒有同語兄這般心氣。”
    “安民此生所求,不過半壺清酒,一匹瘦馬,二畝梁田,三億閑銀……”
    “哈哈!!”
    張倫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