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光頭陰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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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缺燉了兩隻雞,飽餐一頓,隨後就房中打坐煉氣。
    曆經兩個時辰,有所虧空的丹田漸漸有了略微的飽脹感。
    他從入定中醒來,略坐片刻,恢複靈台清明,然後就從咫尺空間取了一本名為《四明簡記》的修行典籍,走出家門,到河邊柳蔭下翻閱。
    荷風送香,四月陽光正好,讀書倒是很愜意。
    這本《四明簡記》也是天淵劍宗送的那二百卷裏麵的。
    著作此書的前輩修士,性格樸實無華,主打一個真誠,翻閱幾頁之後頓時讓人覺得耳目一新。
    比如。
    “五月初二,途遇淩月塔女道友,腿很長,肌膚極白,我想睡-她,未果,被抽大嘴巴子四個。”
    “五月十五,又遇其師姐,恍恍然驚為天人,亦欲睡,被罵無恥之輩,爭執不休,後與兩位女道友大打出手,胸口肩膀被各刺一劍,很疼,但還想睡。”
    “六月初八,師弟軒轅百鍛壽辰,同去勾欄聽曲,師弟裝醉逃賬,欠我十二兩銀子,當夜不寐。”
    “六月十二,立誌發奮修行,不可再因俗事墮落。”
    “六月十三,睡覺。”
    “……”
    這種遊曆時候的記錄,不說看了有沒有用,但讓陸缺頗為開懷,高高在上的大能修士也不全是正襟危坐嘛。
    陸缺草草看完《四明簡記》前麵內容,翻到最後幾十頁,文風突變,在附錄之中竟然詳細地記載了煉氣築基的修行心得,以及築基的整個過程。
    按書中自述。
    著書的前輩修士資質極其平庸,修行一路磕磕絆絆,五十二歲才到煉氣境圓滿。
    到了這個歲數,破境築基的幾率已經非常渺茫。
    不過這位前輩並沒有因此放棄,一直按照自己的修行計劃穩紮穩打,調整身體的各種狀態,收集築基丹材料,最終居然築基成功了!
    他築基之時也是拚了老命,不顧爆體之危,連續服用四枚築基丹。
    看到這裏,陸缺暫時合上了《四明簡記》,躺在柔草中思量。
    著作此書的前輩修士文風樸實,後麵寫得修行記錄也應該真人真事,不會是專門給天淵劍宗後輩弟子煲的毒雞湯。
    那他都能築基,還未滿十九歲的陸缺又有何不能?
    修行又不是隻靠資質就行。
    想了想。
    陸缺對築基破境這事更多了一重信心,攤開《四明簡記》,繼續翻看關於築基破境的心得。
    ………
    時間悄然過去,轉眼入夜。
    臨河釣魚的釣魚佬收拾魚竿回去,河流上漂泊的小船,都被拴在了岸邊。
    鎮上的住戶早早熄滅了燈燭。
    月光流照,河風在田田蓮葉中微微翻動著。
    三橋鎮上徹底安靜了起來。
    陸缺夜能視物,仍半躺在河邊看書,沒多在意這種奇怪變化。
    但不多就聽見幽涼笛聲響起,笛聲裏,之前見過的那個“鬼物”再次泛舟而來,小舟舟頭點了七隻白蠟燭,火焰卻是青色,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氣。
    蠟燭青光映照在河麵,隨波光流淌,使河麵凝結出了一層嚴霜。
    空氣漸漸變冷。
    層層蓮葉都被凝固,在上麵滾動的露水很快凝結成冰。
    陸缺坐起身,轉頭掃視周圍變化,沒有起身的意思。
    尋常鬼物相對修士來說很弱小,也沒什麽威脅性,再說這女鬼麵目不但不可憎,還挺養眼。
    看看也無妨。
    笛聲悠悠,女鬼的小舟越來越近。
    這是陸缺看見小舟後麵的還帶著兩名陰差,陰差身形高大,臉色森熱,身上掛著粗重的鐵鎖鏈。
    按《黃庭記略》記載,如此裝束的陰差應該是品軼最低的“拘魂陰兵”。
    幽冥界中起碼幾十萬個。
    陸缺抬頭看著天色,眉頭皺了起來,此時距離子時陰陽交替尚早,按規矩拘魂陰兵是不能在人間顯現本相的。
    “三橋鎮之前沒有修士,這幫幽冥陰差就不按規矩來了?”
    陸缺心裏有些不快,但不準備管,可位於小舟右側的光頭陰差卻猛瞪過來一眼,目光帶著鮮明威怒。
    “陰差辦事,生人回避!”
    “現在好像還沒到你們可以在人間顯相的時間,你應該回避我才對。”陸缺不鹹不淡地跟光頭陰差對視了一眼。
    這語氣,這眼神,光頭陰差都不喜歡,就準備給陸缺的顏色瞧瞧。
    他嘩啦解下了懸在手裏的鐵鎖鏈,醞釀一口灰色陰氣,噴到鎖鏈上,那鎖鏈便像是活過來似的,騰飛而起,前端結成圓環,套向陸缺脖頸。
    拘魂鎖——
    這種來自於幽冥的靈器,能直接把人的生魂拉出體內。
    “小子,讓你長點記性!”
    陸缺不免有點生氣了,單手掐動法訣,醞釀《離火術總綱》術法,使指尖上方三寸燃起明黃色火苗。
    當拘魂鎖套來時,手指往鎖鏈上輕輕點去。
    離火火苗粘上拘魂鎖,隨著陸缺注入靈力,火焰暴漲,直蔓延到整條拘魂鎖上。
    離火乃世間剛正光明之火,本來就克製陰氣,而那光頭陰差不過區區拘魂陰兵,論實力的話,也就等於煉氣兩三層的修士,如何能抵擋的住?
    光頭陰差隻感覺拘魂鎖脫離控製,便有熾烈離火氣息反噬過來,如烈日般灼得他渾身劇痛無比。
    隻是短短兩息,身上灰色的陰氣就減淡了一半。
    可離火氣息兀自翻湧不息。
    光頭陰差意識到即將魂飛魄散的危險,憤恨地咬了咬,身形旋轉,化成漫漫陰風飄入小舟舟頭的白蠟燭,棲身於青色火焰。
    “小子,你狠!”
    陸缺瞥了眼火焰搖晃白蠟燭,不由有些驚訝,此蠟燭還能補養陰差的陰氣嗎?那泛舟的女鬼想必不是尋常女鬼。
    陸缺心生警覺,當即取出了斷夜,冷冷地盯著舟中的女鬼,先看她如何應對。
    女鬼終於停下了幽涼的笛聲,低眉看向火焰冉冉的白蠟燭,臉色有些為難道:“此事就此了結了吧?”
    “您還是去問那小子,那小子狠!”光頭陰差吃了虧,明顯慫了不少,躲在白蠟燭的火焰裏都不敢再露頭。
    女鬼轉向陸缺,頷首施禮,“小公子可否給我個麵子,不再與這位陰差為難?”
    陸缺有點詫異,感覺這女鬼的本事似乎比光頭陰差還大。
    “你是什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