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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變得越來越涼。
    我脊背靠著牆壁，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呼——呼——”
    帶著寒意的陰風在屋內肆意亂竄。
    黑暗中，林暮雪的身體逐漸變得腫脹，五官也被硬生生地擠在了一起。
    這是溺死後在水裏久泡過才會有的模樣。
    林暮雪是溺死的，可我明明記得有人說過，林暮雪作為首富林家的公子。
    落水當天就被打撈上來了，他死後絕對不可能變成這個模樣。
    林暮雪故意把自己變成這樣，想讓芳芳害怕！
    “這樣的我，你還喜歡麽？”
    嘶啞難聽的聲音響起。
    淡淡的腐臭味縈繞在屋子裏，白襯衫被崩開濕答答地掛在身上，黑褲子上也出現了好幾條口子。
    “你抱抱我、親親我啊”
    “你不是說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觸碰到真實的我麽？這就是最真實的我啊”
    冰冷嘶啞的聲音響起。
    林暮雪說著，左眼不受控製般，從高高腫起的眼泡中掉了出來，留下一個紅彤彤的眼洞。
    而那隻掉出來的眼珠子也並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被一些血管組織連著，掉在如發麵饅頭般蒼白腫脹的臉上。
    布滿血絲的眼珠隨著主人的動作而顫悠悠地晃蕩著，駭人到了極致。
    別說芳芳，就連我看了都忍不住有些害怕。
    李芳芳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雙腿抖得不成樣子，大張著嘴巴看著麵前那個可怖之極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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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她最愛的人
    看著李芳芳的樣子，我不由得眉毛擰起。
    想到之前張子君的話，我最終還是縮回了邁出的腳，忍住想要將李芳芳拉回來的衝動。
    林暮雪拖著腫脹的身子緩緩朝李芳芳的方向移動著。
    “滴答、滴答”
    不斷有水滴滴落在林暮雪腳邊，順著他移動的方向留下一條痕跡。
    “啊——別過來！”
    李芳芳尖叫一聲，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她的情緒徹底崩潰，嘶喊著哭出聲來：“對不起，對不起”
    我心疼地看著蜷縮著蹲在地上，哭至聲嘶的李芳芳。
    芳芳膽子大，卻十分怕鬼。
    華子小時候貪玩，把臉塗成白色，叼根紅絲帶扮成吊死鬼嚇芳芳。
    明明是那麽拙劣的裝扮，可芳芳愣是被嚇得連續幾晚睡不著覺。
    類似這樣的事情數不勝數。
    能夠堅持到現在，芳芳早就突破了自己的極限。
    林暮雪止住腳步，腫脹的身體縮水般漸漸變回原狀。
    他看著芳芳，眼中帶著深深的遺憾，艱澀開口。
    “你沒有對不起我，人鬼殊途，怪我不該招惹你。”
    “芳芳，我愛你，但我們不合適，再見了，我祝你幸福。”
    慘白的臉上劃過一抹晶瑩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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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芳芳抬頭的瞬間，林暮雪化作一縷黑煙消失在了房間裏。
    李芳芳茫然地看著麵前空蕩蕩的地板，唇張了張，半晌沒說出一句話，隨即身子一歪，側倒在了地上。
    “芳芳！”
    我和張子君見狀連忙上前查看。
    張子君微微歎了口氣。
    “別擔心，她被公羊蝶渡了不少陰氣，身體還沒恢複過來，如今又受到驚嚇，這才會暈倒。”
    “一會兒我讓人送她去客房，找人給她做一下艾灸，不到半小時她就能醒過來。”
    “好。”
    李芳芳被送到前院一間有床的休息室裏。
    休息室不大，負責艾灸的中醫大夫進去後，我和張子君就隻能出來站在走廊上等候。
    張子君歎了口氣道：“林暮雪這個辦法倒是不錯，我之前還不信，問了香以後才決定幫他的。”
    聽著張子君的話，我思緒翻飛，語氣飄然道：“你們算卦的，都相信卦象一定會應驗麽？”
    “這倒不一定，卦準不準和算卦的人也有關係。”
    張子君摸著下巴道：“越是厲害的人，算的就越準，比如喬萬鈞老太爺，他的卦就沒聽過有失算的。”
    “這也是為什麽達官貴人喜歡抱著大筆的錢去求喬老太爺為其算卦。”
    “可喬老太爺也是個奇人，卦金隻收九塊錢，每個月隻算一卦，隻給他選中的人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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