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章 唯有真心待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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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教授,農場裏除了縱橫排列的灌溉渠之外,我還打了十二口井,二十四口三十六立方的水窖,平均分布農場四周。”
    五百多畝,就是三十多萬平方米,一眼看不到頭。
    一輛黑色皮卡,一輛軍綠色的越野,停在一片連綿的房舍前。
    當中是兩排平房。
    “這裏就是農戶們的生活區域,旁邊是羊圈、雞圈。”
    王重指著另外一處已經整平的空地給眾人介紹:“這邊我規劃的是穀倉,目前還在規劃待建當中,畢竟現在地質的情況不怎麽好,種不出啥糧食來。”
    連綿的屋舍旁,寬敞的羊圈底下,是四處堆放的建築材料,砂石堆在一處,鋼材堆在一處,大塊的石頭堆在一處,磚頭、瓦片、木頭、木板等各類材料,也都整整齊齊的碼列著。
    “我們直接去地裏看吧!”淩教授點了點頭,直接說道:“去你說的土壤沙化最嚴重的的區域。”
    顯然,淩教授感興趣的不是王重農場的基礎設施建設,而且最最嚴重的土壤沙化問題。
    “走,咱們上車,直接開過去!”
    農場裏阡陌縱橫的馬路王重早就規劃好了,就是為了能夠最大化的將機械合理利用起來。
    王重領著眾人到了地塊最西端,也是土壤沙化最嚴重的的區域,五排最早種下的樹苗,相互之間間隔數米,現都已長大不少,那些枯死的也早被王重讓人重新補苗了,這些苗子基本上都是開發區辦公室讚助的,從林業局那邊分配過來的,不止是王重這裏,沿著溝渠,進村的公路,還有村子四周,都種下了一圈樹苗。
    “其實種樹是最好的選擇,樹木根係龐雜,深入地底,吸附土壤,是防風固沙最好的選擇。”淩教授蹲在地上,和助手黃展旗抓起地麵已經成為沙質狀的土,皺著眉頭,抬眼往前看去,入目的,是一片近乎寸草不生的戈壁灘,沙石混雜著,偶爾才能在沙石中間發現一丁點綠意。
    “這裏的沙化情況確實嚴重。”
    此刻眾人所處的位置,是出了那片剛種下的胡楊林還往西三四十米之外的地方,王重運過來的土隻鋪到胡楊林那段就打住了。
    而且沙化的區域還在不斷朝著王重承包的農場裏頭蔓延。
    “這些胡楊種的還算及時,在一定程度上減緩了土壤沙化的程度,遏製了其蔓延趨勢。”
    王重道:“就是見效太慢了,再說農場裏不能都種上樹吧!”
    淩教授沒接話,目光掃過四周,頗為滿意的道:“這地方確實不錯,很有實驗意義,要是菌草能在這裏生長的話,我相信在其他地方肯定也能長的極好。”
    淩一農的話,讓王重臉上露出笑容。
    眾人驅車繞著農場先看了一圈,大致熟悉地形,淩教授和其助手黃展旗,重點關注的是附近的生態問題。
    可惜的是,農場裏耕種的區域,都被王重蓋了一層黃土,觀察的不夠直接。
    淩教授在中間區域,隻抽點取樣調查,重點將農場西北和南邊三個區域考察了一番,折騰了一下午,眼瞅著日頭逐漸偏西,眾人這才作罷。
    王重邀請眾人去家裏吃飯,天色漸晚,淩教授也沒拒絕。
    陳金山卻以還有事情要處理為由,拒絕了王重的邀請,直接回了開發區辦公室。
    酷暑時節的高溫,仍舊還未散去,王重車子剛剛開到家門口,聽到車聲,披著圍裙,一頭烏黑的秀發挽在腦後,用頭巾包著的水花從廚房裏迎了出來,
    “回來了,事情辦的怎麽樣……”話音未落,水花已經看到了車上坐著的淩一農教授和小黑胖子黃展旗。
    王重一臉笑容的下車給淩教授等人解釋道:“教授,這是我媳婦水花!”
    又給水花介紹:“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淩一農教授,這是他的助手,黃展旗同誌,都生物學方麵的專家。”
    水花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操著略有些口音的普通話道:“淩教授,黃助手!你們好!”
    這個年代的人,對於那些學識淵博,在學術上有極高研究的科學家們,都有著發自內心的尊重的敬佩。水花就是這樣。
    “水花同誌好!”
    淩一農和黃展旗也紛紛和水花打招呼。
    “你們先坐,再有一會兒飯就好了!”水花笑容燦爛的道。
    “你先去忙,我招呼淩教授他們就成!”王重說道。
    “成!”
    “淩教授,黃助手,到了家裏可千萬別客氣,就當回自己家了!”
    水花笑著點了點頭,笑著和二人客套兩句,趕緊又鑽回了廚房,繼續給眾人忙活晚飯去了
    “淩教授,小黃同誌,屋裏有電風扇,上屋裏坐吧!吹吹風扇,涼快涼快。”王重轉身側身引手,微笑笑著熱情的請二人進屋。
    王重還沒等他們有動作呢,大門後頭就忽然伸出兩個小腦袋,鑽出兩個小小的身影。
    “爸爸!”兩個豆丁大的小人兒,一見王重,臉上就露出燦爛的笑容,圓圓的眼睛瞬間就亮了,歡天喜地的跨過門檻,跑到王重身邊,一人抱著一隻腿,跟兩隻小熊似的。
    “爸爸!爸爸!吃糖!要吃糖!”平順摟著王重的大腿就不撒手了。
    平安則道:“爸爸,要吃桃酥!”
    兄弟兩都是饞貓,愛吃又愛玩,兩人都還在長牙,水花和李老栓哪兒敢讓這兩小祖宗吃太多。
    王重俯下身子,一手一個,將兩個娃娃抱起來,扭頭對著淩教授兩人道:“讓兩位見笑了,我倆兒子,王平安和王平順。”
    兄弟兩雖然是雙胞胎,但長的卻不怎麽像,大兒子平安像水花多一些,小兒子平順像王重多一些。
    “這是淩伯伯,黃叔叔!快叫人!”
    兩個小家夥不約而同的看向淩教授兩人,圓滾滾、黑乎乎的眼睛裏頭閃爍著好奇,卻沒有張口喊人的意思。
    淩教授看著兩個小家夥,兩邊的嘴角揚起,露出笑容來,瞧著兩個肉乎乎甚是可愛的小家夥,伸手和他們打招呼道:“你們好呀!”
    可惜兩個小家夥有些怕生,立馬嚇的一左一右往王重懷裏鑽。
    王重不好意思的說:“孩子小,有些怕生!”
    “沒事沒事!”淩教授連連擺手,好奇的打量著兩個小家夥,扭頭問王重:“王重同誌,令郎是雙胞胎吧?”
    王重笑著點頭道:“教授目光如炬,確實是雙胞胎!”
    “王重同誌有福氣啊!”黃展旗笑著說道。
    這會兒計劃生育已經開始好些年了,超生可是要罰款的,那些明知故犯的公職和國企裏上班的要是犯了,工作很有可能就沒了。
    “是我媳婦有福氣!”王重笑著道。
    “王重,你·······”李老栓滿臉笑容的出現在門後,剛想說些什麽,看到王重身邊陌生的兩人,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不由得好奇的打量著二人:“這兩位是?”
    “老丈人,這是淩教授和小黃同誌,是防風治沙、培養菌草的大專家。”
    “原來是淩教授!裏邊請裏邊請!”李老栓雖然聽不大懂,但光聽是什麽大專家,就知道是極厲害的人,而且這個教授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李老栓哪兒敢怠慢,趕緊熱情的招呼兩人進屋。
    “這是我老丈人李老拴,跟著我們一起住,平時幫我們照看孩子!”王重給二人介紹道。
    “李老哥!”淩一農主動伸手,要和李老栓握手。
    李老栓有些受寵若驚的和淩一農握了手。
    淩一農的衣著雖然樸素,但那一身淵渟嶽峙,迥異於尋常百姓的氣質卻猶如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是那麽的亮眼,叫人無法忽視。
    見兩個外孫被王重抱著,都不用王重喊,李老栓就十分主動的找出兩個茶缸,倒了兩半搪瓷缸的涼茶,端給坐在桌邊的兩人。
    “淩教授,喝茶!”李老栓頗有幾分狗腿的道。
    淩教授擠出個笑容,很是客氣:“李老哥,謝謝了!”
    “小黃同誌!喝茶!”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
    “客氣啥,就是些粗茶!將就著喝!你們別嫌棄就好!”
    李老栓笑著把兩個娃抱到外頭玩耍,讓王重好跟淩一農他們說話,不被打擾。
    淩教授端起茶缸喝了一口,忽然眼神一凝,眼睛瞬間亮了幾分,神色緊跟著變了變,把手裏的搪瓷缸端到眼前,有些詫異又有些好奇仔細的打量著裏頭的茶水,然後遞到嘴邊又喝了一口,仔細回味了一番,然後才有些詫異的看著王重:“信陽毛尖?”
    “淩教授厲害!”王重豎起大拇指:“確實是信陽的毛尖!過年的時候,一個合作過的朋友送的!不過我們都不懂品茶,都是瞎喝,您要是喜歡,待會兒吃完飯,我拿一包給您嚐嚐。”
    這位合作過的朋友不是別人,正是在海吉縣搞裝修的王全福王胖子,王重和王全福之間的合作可沒有終止,而且以後還會繼續合作下去。
    淩教授卻連連搖頭:“不用不用!”
    寒暄一陣,王重帶著兩人去看了今晚落腳的房間。
    “這幾天就隻能委屈二位暫時住在這裏了!”寬敞的廂房,靠窗是一張大炕,上麵鋪著草席,大炕中間擺著一張炕桌。
    王重拖鞋踩到炕上,推開壁櫃的推拉門,從裏頭抱出被子、毯子,又拎出一個風扇,說道:“家裏條件簡單,晚上要是熱的話,就隻能吹風扇了,外頭最南麵那間屋子就是浴室和廁所。”
    “哦!對了,這裏有新的牙膏、牙刷、拖鞋還有毛巾!”
    淩一農和黃展旗有些意外的站在炕邊,四下打量著這間王重口中待客用的廂房。
    一張炕連接東西,窗戶在西邊,東邊炕尾上有個壁櫃,樣式倒是挺新穎的。
    “淩教授,小黃同誌,那你們先休息一下,等飯好了,我再來叫你們。”
    說著王重已經退了出去。
    屋裏,黃展旗打量著四周,臉上帶著詫異:“教授,咱們這還是在海吉嗎?”
    倒不是說王重家的廂房有多繁華,布置有多講究,而是幹淨整潔,地麵都鋪上的木質的地板,牆壁上都刮了膩子,刷了牆漆,還吊了頂。
    淩教授也頗為詫異,但轉念一想卻又釋然:“人家又是開磚窯,又是辦農場的,有些錢,把房子弄得漂亮些,也不奇怪。”
    “教授,你說這些過來吊莊的移民們,都是因為在西海固的生活太窮太苦了,所以才在政府的統一安排下,千裏迢迢跑來玉泉營吊莊。”
    黃展旗疑惑的道:“可這個王重,我怎麽看他都不像是窮人,他怎麽也跟著過來吊莊?”
    淩教授和黃展旗是受閩省扶貧組的邀請,過來種植菌草,種蘑菇,然後把以草養菇在玉泉營經濟開發區推行起來,讓這裏的老百姓們都種蘑菇,推行種植蘑菇的庭院經濟,好讓這裏的老百姓們能夠多一項收入,改善生活條件。
    可正如黃展旗說的,王重的經濟條件,和落後貧困半點都不搭邊。
    想到這兒,淩教授忽然響起了白天的時候,陳金山的那些話,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嚴肅。
    “也許,他和我們一樣,是為了幫助這裏的老百姓,發展致富吧!”
    黃展旗臉上的疑惑也逐漸散去,白天的時候,陳金山和王重來拜訪淩一農時,他就跟在身邊,淩教授聽到的,他也都聽到了。
    想到這些,黃展旗忽然心思一動,看向淩一農:“教授!咱們真的要在他的農場裏實驗嗎?”
    淩教授坐在炕桌邊上,目光中帶著幾分思索:“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真的想在他的農場裏實驗。”
    “就像他們說的,這個叫做王重的,有錢,有地方,也願意支持我們的研究,而我們的研究不管是對他還是對這裏的老百姓,都是有利的,隻等我們培育出能夠適應這裏特殊環境的草種之後,就可以在整個玉泉營進行推廣。”
    “而到時候,我們不僅僅需要政府的統籌幫助,更需要的是當地老百姓對我們的信任,要是能夠在實驗的同時,慢慢取得老百姓們的信任,那對於莪們的任務,將會有百利而無一害,甚至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讓我們少花很多時間。”
    “要知道,咱們的實驗早一天成功,菌草早一天推廣,就能早一天解決生態被破壞,土壤大量沙化的問題,把荒漠變成綠洲;也能讓這裏的老百姓們早一天種上雙孢菇,早一天提高收入,改善生活。”
    閩寧兩省進行對口幫扶工作,不管是淩教授他們這些人,還是像陳金山和吳月娟這樣的政府幹部,他們不遠千裏跑來這西北苦寒之地,整日風吹日沙,吃沙喝土的,還每年投資一千五百萬,建村子,建學校,建醫院,建銀行,修公路,為的不就是幫助寧夏地區的老百姓們增加收入,提高他們的生活水平,改變這裏貧窮落後的現狀。
    “教授!”黃展旗目光灼灼的看著淩一農,眼中帶著一往無前的堅定:“我明白了!”
    “行了,咱們先收拾一下,把東西放了。”
    “好的教授!”
    ······
    飯桌上,羊肉的香味撲麵而來,不同於淩教授和黃展旗印象中的味道,濃鬱的肉香味之中,竟聞不到半點腥膻之氣。
    王重拿著湯勺和長長的公筷,舀起好幾塊兒帶皮帶骨的羊肉,往淩教授的碗裏夾。
    一邊夾還一邊說:“鄉下人家,也沒什麽好招待的,教授您別介意,這是我們寧夏特有的灘羊,是村裏人自己養的,和其他地方的羊截然不同,還上過國宴呢!”
    “您可一定要好好嚐嚐!”
    “王重同誌,不用這麽客氣,我們自己夾就行了!”淩教授趕緊端起碗接過王重舀過來的羊肉。
    “剛出鍋的,教授小心燙!”
    “沒事兒,沒事兒!”王重一家的熱情,讓淩教授和黃展旗有些不大適應。
    王重笑著又舀了一勺,送給黃展旗:“小黃同誌,來來來,你也多吃幾塊兒!”
    “謝謝王重同誌!”黃展旗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我自己來就行了!”
    王重笑著道:“成!那我也不和你們客氣了,既然來了,就把這裏當自己家,該吃吃,該喝喝,缺啥東西了,直接言語一聲就成,千萬別和我們客氣!”
    淩一農吃了一口羊肉,神情立馬就變了,豎起大拇指,不住讚道:“香!”
    “香而不膻,鮮而不膩,肉質嫩滑緊實,難怪能上國宴,果真是天下難尋的美味。”
    黃展旗嚐了之後,也連連豎起大拇指誇讚。
    王重道:“古人將魚和羊組在一起,稱之為鮮。”
    “閩省近海,不缺海味,可我們寧夏是西北內陸,吃不上海味,就隻能吃羊肉了!”
    “有此灘羊,已盡得鮮之一味!”淩教授讚道。
    聊了幾句,王重順勢說道:“教授,相比於其他,我們西海固和玉泉營本地,乃至於整個賀蘭山下的鄉親們,最熟悉的就是種地,養羊!”
    “你讓鄉親們去幹別的,鄉親們或許還要慢慢的學習,因人而異,學習的進度也不盡相同,可要是讓他們養羊,別說是我們這些大人了,就是**歲的娃娃,對他們來說,都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養殖灘羊確實是一條出路!”淩教授點了點頭,頗為認同的道。
    親自嚐過之後,才知灘羊之鮮美。
    黃展旗也不住點頭:“這麽好吃的灘羊,要是能賣出去的話,確實也是一條致富的途徑。”
    農村想要致富,離不開養和種。
    “可惜現在生態破壞的太厲害,要是現在就大肆推廣灘羊養殖的話,那現在勉力維持的那點生態平衡,也會被徹底打破!”王重搖著頭,冷靜又遺憾的說道。
    淩一農看著王重,對王重多了幾分欣賞和認同:“王重同誌說的很對,老百姓們要致富,經濟要發展,社會要進步,但不能建立在對大自然,對生態的破壞這個前提之下。”
    王重抬眼看向淩一農道:“我們的先輩們並不是不知道保護自然,保護生態,《孟子》《寡人之於國也》篇中就說了:不違農時,穀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了,足見古人們也明白可持續發展的道理。”
    “可近幾十年來,人口越來越多,人們為求生存,不可避免的對生態造成了很多毀滅性的破壞,所以我們現在需要的,不僅僅是經濟的發展,更加需要的是在保護、恢複生態的前提下的可持續性的發展,致富。”
    “我們要改善的,不隻是物質生活的水平,還有我們賴以生存的自然環境。”
    “淩教授!”王重端起茶缸,茶缸裏倒了大半缸白酒,目視著淩一農,正色道:“我是真的想請您,到我的農場裏頭來做實驗,實驗的一切花費,我都願意承擔。”
    說罷,王重端起茶缸,咕嚕咕嚕,十秒鍾左右,半缸子烈酒就被悉數灌入腹中。
    淩教授伸了伸手想勸勸王重,可還沒等他開口,王重三兩下就把酒給幹了,看著王重放下茶缸,淩教授目光略有幾分複雜:“王重同誌,要是我們真的在你的農場裏做實驗的話,那實驗的那片區域,你在幾年內,可能都種不了作物了,你可要想清楚。”
    “淩教授,我既然跑去邀請您,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的。”
    “您要是願意過來,看上那塊兒地方了,您直接和我說,而且我這裏機器和人都不缺,您想咋弄,盡管指揮,我這一百多斤肉,都隨您差使。”
    水花看著句句鏗鏘的自家丈夫,想起了昨天晚上,夫妻倆親熱過後,自己問王重打算怎麽請這位淩教授出山,當時王重是這麽說的:“這位淩教授,是位品德高尚,一心為民,脫離了低級趣味的頂尖學術專家,要想說服他,金錢利益這些俗物起不到半點作用,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唯有示出真心待真心,或許才有幾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