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章 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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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楊燈兒管束,馬仁禮那張破嘴倒是沒再惹出什麽亂子來。
    那位常將軍也找了過來,帶了不少東西,拉著馬仁禮的手真摯的道謝,還給了馬仁禮一枚勳章。
    一下子馬仁禮就從地主弟子變成了為抗戰出過力的功臣,縣裏和公社一下子就對馬仁禮重視起來了,那位張縣長更是親自下來,到馬仁禮家裏拜訪,和馬仁禮吃飯喝酒,聊了小半天,勉勵誇獎的話說了一大堆。
    鄉親們對馬仁禮的態度也變了,以前的時候,雖說因著王重和馬仁禮為村裏出謀劃策,對馬仁禮態度改善了許多,但到底因著馬仁禮的出身還有不少偏見。
    現如今有了常將軍這麽一遭,馬仁禮一下子從出身不好變成了抗戰救國的功臣,這興致就完全不同了。
    好在經過了這麽些年,經曆了這麽多事情,馬仁禮也不是當初那個剛剛從北平回來的大學生了,知道什麽叫做禍從口出,知道什麽叫做做小伏低。
    潛藏爪牙且忍受,恰如猛虎臥荒丘。
    收起了棱角,多了幾分圓滑和精明,處處多看少說,還有楊燈兒在旁邊時時提點,馬仁禮的日子倒是愈發好過了。
    馬仁禮的日子好過了,可老天爺卻不怎麽賞臉,一整個夏天,攏共沒落下來多少雨。
    秋收的時候,地裏的作物不約而同的減產了,鄉親們中的菜蔬曬死枯死的也有很大一部分,好在河裏,堰塘裏都存的有水,時時澆灌,倒也保存下來不少。
    倉庫前,王重領著眾人將收上來的花生、大豆和包米一一過秤,馬仁禮一邊記錄,王重也將數字都記在心裏,待到最後一袋大豆過完秤,王重不由得發出感慨:“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啊!”
    “花生和大豆減產都將近三成,玉米將近四成,隻有紅薯的產量稍微高一點,減產兩成左右。”聽著馬仁禮統計出來的數字,鄉親們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自打王重當上支書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減產的情況。
    馬仁廉忍不住感慨道:“今年雨太少了,雖然有河水灌既,但還是杯水車薪。”
    總產量少了,鄉親們的工分自然也就沒有往年那麽值錢了,發到手裏的東西自然也比往年少了,不過鄉親們都還比較淳樸,知道這事兒是老天爺的鍋,大家也都捏著鼻子認了。
    發完了糧,王重幾人聚在隊部開會。
    王重仍是第一個發言:“仁禮,說說你這段時間觀察的結果吧!”
    馬仁禮道:“據我觀察,咱們麥香嶺地區,今年冬天不會有什麽雪,來年開春幹旱的可能性極大。”
    “明年真的會旱?”牛大膽是最先坐不住的。
    馬仁禮道:“我隻能說可能性很大!”
    “仁廉,氣象台那邊有消息了沒?”王重問道。
    馬仁廉搖頭:“暫時還沒有,不過據王書記說,好像氣象台那邊也拿不準。”
    “既然都不確定,說再多也沒用,該下種咱們還是得下種。”雖然明知明年有旱,而且還是持續數年的大旱,但就這麽告訴鄉親們,縱使王重的威望再高,也很難說服所有人。
    “不管有沒有旱情,咱們多做幾手準備總是可以的。”
    “做什麽準備?”眾人好奇的看著王重。
    王重沒好氣的掃過眾人:“該怎麽準備就怎麽準備,多弄點蕎麥種子備著,現在河裏還有水,改一改水道的話,還能抽上來不少,咱們就想辦法多存點水,和鄉親們提前打招呼,讓大家都把褲腰帶勒一勒,日子別過的那麽奢侈,手裏有糧,就算是真有旱情咱也不怕。
    尤其是現在快過年了了,早點和大家說一聲,大家也好早點有心理準備。”
    “蕎麥種子這些都好說,可咱們怎麽儲水呢?”馬仁禮問道。
    “大家有什麽好的建議?”王重問道。
    眾人低頭沉思。
    “咱多挖幾口堰塘?”趙有田建議道。
    馬仁禮道:“沒什麽意義,麥香河上遊的水庫修的也差不多了,要是真的旱到了連水庫都幹了的地步,咱們挖再多的堰塘也不頂用。”
    是啊,上遊剛剛建起來的水庫雖然還沒有竣工,但儲水可不少,因著水庫的修建,現如今流經麥香大隊的麥香河水流都比以前小了許多,幸虧最開始搞灌既工程的時候,王重和馬仁禮就提前考慮過了這一點,水車修建的位置是經過精挑細選才找出來的,雖說現在水流小了,但開了一道方渠之後,麥香河的水照樣能流進地裏。
    牛大膽道:“那怎麽辦?咱再多打幾口大井?”
    王重點點頭:“打井可以,打井這事兒本來就快提上日程了,不過打太多了也沒用,地下水就那麽多,兩口三口的區別不大。”
    “那還有什麽法子?”
    “哎!”馬仁禮道:“我聽說西北還有華中不少缺水的地方,都會修建水窖用來儲水,那些地方一年到頭沒多少雨,地下水資源也不多,就隻能用水窖來收集雨水,聽說儲存的效果很不錯,就算是伏天,蒸發耗損的量也很小。”
    “你這想法倒是和我不謀而合!”王重道:“現如今咱們水車還抽的上水來,堰塘裏的水也都是滿的,要是咱們修幾個水窖,把麥香河的河水儲存到水窖裏頭,要是真的出現旱情,地裏的莊稼,也不至於一點水都澆不上。”
    牛大膽道:“公社不是說要修灌渠!直接把水庫裏的水,引到咱們地裏嗎?”
    馬仁禮道:“咱們公社幾十個大隊,幾萬畝地,要是平時,水庫的水肯定是夠了,可要是真有了旱情,那就難說了!而且這灌渠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修好的。”
    “其實說來說去,咱們還是得靠自己。”王重道:“要我說,這水窖還是得修,要是真的旱了起來,這水窖可是能救活不少莊稼的,而且就算沒有旱情的話,以後呢咱們還可以把水窖改成魚塘,用來養魚。”
    “水窖改成魚塘?”王重這話一出,眾人紛紛詫異的看向他。
    “咱們隊裏不是有好些窪地嗎!咱們修的水窖隻是為了儲存莊稼用水,又不是咱們自己喝,不用太講究。”
    “咱們老祖宗就是隻知道看天吃飯,不知道提前做準備,所以日子過的才那麽苦,一遇上災荒,就賣兒賣女,賣田賣地的,現在是新社會了,咱們的觀念也要跟著變一變,這就叫做未雨綢繆。”
    “做點準備也好!”牛大膽也點頭表示認同,“就算真的旱了,咱們也能有個退路。”
    “那今年咱們還榨油嗎?”趙有田問道。
    眾人也紛紛看向王重。
    “榨!為什麽不榨!”王重道:“榨油剩下的油渣都能填飽肚子,榨出來的油還能換成糧食,怎麽說咱們都不虧。”
    水窖和榨油的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不過時間卻被推遲到了秋播之後,卻不想正是這農忙的時候,縣裏主抓生產的副縣張德富卻突然要求全縣一起搞詩歌大賽,而且是必須搞的那種。
    胳膊拗不過大腿,沒法子,下邊隻能照辦。
    隻是好好的秋播又被耽擱了兩天,鄉親們頗有微詞,好在這回馬仁禮被迫請了病假,臥床在家,倒是沒出什麽幺蛾子。
    食堂裏,王重和馬仁廉牛大膽幾人陪著張德富和王萬春幾人吃飯。
    主食是玉米餅,菜也簡單,一個炒雞蛋,兩個素菜。
    張德富臉上的嫌棄毫不掩飾,連王萬春也有些尷尬,沒好氣的瞥了王重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讓你小子隨便弄點,也不能這麽隨便啊。
    王重拱手一臉歉意的道:“張縣、王書記,今年光景不好,地裏糧食減產的厲害,您二位見諒!將就吃一頓!”
    這要是周義虎來了,王重不說,鄉親們都願意大魚大肉的擺上桌,可他張德富是個什麽東西,正經事不幹半點,成天搞那些虛頭巴腦的要幺蛾子,沒什麽營養不說,還瞎耽誤功夫,耽擱生產。
    王萬春挖了王重一眼,忙向張德富解釋道:“張縣,今年天氣炎熱,又沒怎麽下雨,大隊上的青壯又基本上都去支援水庫建設了,咱們公社所有的大隊沒一個不減產的,損失不可謂不重啊!”
    王萬春順勢賣了一波慘。
    “是嗎?”張德富有些陰陽怪氣,臉上帶著有幾分詭異的淺笑,扭頭掃了王重一眼:“不過我怎麽聽說麥香大隊的榨油作坊名氣不小,這幾年給供銷社提供了不少油呢。”
    “提供給供銷社的那些油,是咱們公社幾十個大隊的,是為了方便鄉親們,也為了方便供銷社收購,減少人工成本和時間成本,我們大隊才和供銷社打了商量,各個大隊才把榨出來的油,統一先存放在我們大隊油坊的倉庫裏,供銷社的采購員定期來咱們大隊,把油拉走,其他大隊也隻要派個人定期來我們大隊結算就行了,不用再專門安排人把油推到縣裏供銷社去,增加成本,咱們大隊就象征性的收一點工錢和柴火錢。”
    “原來是這麽回事兒!”張德富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其實這裏頭什麽門道他早就摸得清清楚楚了,不過是找個借口發發難而已。
    “雖然飯菜有些簡陋,不過酒管夠!”王重說著,拿起開了瓶的白幹給兩人滿上。
    喝了幾杯,王重便借機問道:“張縣長,最近看報紙上說,東北和河北那邊旱情挺嚴重的,咱們今年又是這個光景,氣象台那邊有沒有說明年是個啥光景?”
    可惜張德富就不是個幹實事的,根本就不關注這些,從他嘴裏,哪能問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呸!什麽東西!”
    眼瞅著張德富和王萬春坐著吉普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牛大膽在望地上唾了一口,咬著牙罵道:“成天就知道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自打他上台以後,縣裏就沒安生過。”
    王重道:“行了!少說幾句,憋不死你。”
    旁邊的馬仁廉也道:“小心禍從口出。”
    “我又不傻!”牛大膽瞪著那雙牛眼,一臉的不忿:“就是看不慣那家夥,一個二流子,憑著能說會道爬了上去,正經事不幹一件,天天就知道瞎折騰,秋播正忙不過來呢,還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連周書記都拿他沒辦法,咱惹不起人家!”王重感慨一句,深深歎了口氣,搖頭轉身走了。
    馬仁廉看著牛大膽道:“大膽,大蟲說得對,咱們種好咱們的地就是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折騰了半天,下午鄉親們又繼續下地,忙活起了秋播的事情。
    時間一日日過去,轉眼就到了年關,凜冽的北風席卷了整個齊魯大地,麥香嶺地區自然也沒能逃脫。
    自打去歲夏末開始,整個麥香嶺就再沒落下過一滴雨。
    村西頭,馬仁禮家,王重和馬仁禮坐在炕外邊下象棋,薑紅果和楊燈兒在裏邊打毛衣,子平和子安兄弟兩蹲在還在繈褓中的馬公社,就跟見著了新大陸似的,怎麽都看不夠。
    “我聽金花嫂說你家子平和子安小時候可聽話了,夜裏頭不哭不鬧的,不像我家這個,一到夜裏,又哭又鬧,就沒個停的時候。”楊燈兒和薑紅果倒著苦水。
    薑紅果道:“他倆小時候夜裏確實不怎麽哭鬧,每天晚上睡前喂一頓,一覺就能睡到第二天早上。”
    “有什麽絕招,也教教我唄!”楊燈兒一臉期待的看著薑紅果。
    “俺哪有兒什麽絕招!”薑紅果道:“就是白天的時候,盡量讓她們少睡一些,晚上自然睡的就多了。”
    “你瞧著他要睡了,就兩隻手這麽握著,咯吱窩附近從上往下捋,多捋幾次,多逗弄逗弄,給娃逗笑了,娃自然也就不睡了。”
    看著薑紅果一邊說一邊比劃的樣子,楊燈兒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將軍!”一記馬後炮將軍,王重的臉上露出笑容:“這帶孩子啊,可是一門學問,不是三兩句就能說清楚的!”
    馬仁禮徹底沒招了,忙把手裏的棋子往王重跟前一放,繼續招呼道:“再來再來。”
    “再來多少盤也是一個樣!”王重笑著道:“就你這棋藝,也就欺負欺負牛大膽的份了!”
    馬仁禮卻不服氣了:“我就不信了。”
    王重笑著道:“不過你這鍥而不舍,屢敗屢戰的精神不錯。”
    二人重新擺盤,又展開廝殺。
    旁邊的楊燈兒和薑紅果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馬仁禮這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王重還想說讓他幾子,可馬仁禮自己不幹。
    楊燈兒忽然說道:“對了,大蟲,你給我爹配的那藥還真不錯,最近我爹身體好了不少呢!”
    王重目光不離棋盤:“治標不治本罷了,你爹的孝喘,要是不斷了煙的話,這輩子都沒機會好了。”
    “哎!”楊燈兒歎了口氣:“可我爹不聽啊!就他那驢脾氣,我娘哪拗得過他。”
    “要我說,你直接悄悄把爹的煙給賣了得了,也省得他老惦記!”馬仁禮跟著就出了主意。
    楊燈兒一愣:“可我爹要是鬧起來咋辦?”
    馬仁禮道:“那你覺得是讓爹一時痛快重要,還是爹的身體重要!”
    王重抬眼一笑,說道:“先斬後奏,釜底抽薪,你小子鬼主意倒是不少。”
    “對付她爹那樣的倔驢脾氣,不先斬後奏,釜底抽薪,還有別的法子嗎?”馬仁禮道。
    “雖說有點偏激,但是個好主意!但還不夠好。”王重道:“燈兒他爹的驢脾氣在咱們大隊那是出了名的,釜底抽薪之後,再來招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最好讓燈兒抱著你家公社到你老丈人跟前哭,還有你丈母娘,祖孫三個梨花帶雨,苦苦哀求,他就是那孫大聖的金箍棒,也得變成繞指柔。”
    “對啊!”馬仁禮一拍大腿:“我怎麽沒想到這招兒。”
    “當局者迷!”王重感慨一句,順道用炮打掉馬仁禮的馬。
    “哎哎哎!”馬仁禮立即一臉懊悔:“我剛才走神了。”
    “落子無悔!”王重卻沒有讓的意思。
    “成成成!”馬仁禮擺擺手。
    眼珠子咕嚕嚕一轉,馬仁禮來了主意,突然話音一轉說:“對了,照現在這架勢看,開春以後,旱情肯定輕不了,你是咋打算的?”
    就馬仁禮的這點小心思,怎麽瞞得過王重:“還能怎麽辦,走一步看一步唄!”
    “真要是旱了,咱們也沒轍,到時候該咋辦就咋辦。”
    馬仁禮道:“也是,現在水窖也挖好了,倉庫裏也存了不少蕎麥種子,到時候真要是旱了,也能種點蕎麥貼補貼補。”
    氣象台那邊也給了消息,開春以後,肯定是要旱了,整個麥香大隊,這個年大多都過得緊巴巴,往年鄉親們還舍得買點肉吃,今年連白麵饅頭都吃的少了。
    雖然舍不得買肉,但隊裏自己養的豬,卻到了出欄的時候。
    王重雖然沒有專門幹過屠戶,但經曆了這麽多個副本世界,一身殺豬割肉的本事,可絲毫不比那些經年的老屠戶差,甚至於在王重那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和控製力下,還猶有過之。
    村裏養的二十頭豬,除了種豬之外,其餘的肉豬一頭沒留,全都準備殺了,一頭不留。
    村裏老老少少近兩百人,全都聚集到食堂裏,燒水的燒水,劈砍的劈柴,二十頭將近兩百斤的肉豬都被綁著手腳,縛在手臂粗細的杉木上。
    王重和村裏另一個屠戶牛二,已經把殺豬的刀磨的甚是鋒利。
    二十頭豬,一人十頭,尺許長的殺豬刀從脖子處一刀捅進去,滾燙的豬血頓時便猶如泉湧,順著殺豬刀流到桌底下的桶裏。
    放幹了血,便抬到旁邊,澆熱水腿毛,用菜刀的菜刀、刮刀的刮刀,眾人齊心協力,不過個把小時,二十頭豬就都被刮得白白淨淨。
    緊接著便是分豬了,這就到了真正展現技術的時候,王重的刀法雖然還沒有到庖丁解牛的地步,但卻比牛二嫻熟的多。
    這二十頭豬,隻有兩頭是留著村裏自己吃的,餘下的十八頭,剔除了豬頭和下水之後,餘下的肉都要被早已在旁邊等候多時的供銷社的采購員給拉走。
    沒辦法,豬肉是統購統銷的物資,供銷社采購的價格自然趕不上自己賣的價格,但卻勝在沒有風險。
    直取內髒和豬頭的話,速度還是很快的,隻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就全部搞定了。
    鄉親們眼看著牛大膽領著一群青壯把那一扇扇的豬肉被台上供銷社的拖拉機,一個個眼睛都看直了,眼裏滿是心疼,有些娃娃甚至還不停的咽著口水。
    餘下的兩頭和一幹豬頭、內髒,自然就是鄉親們的。
    豬肉仍然是按照工分的多少來分配的,不過卻不是某一次,而是全年的工分。
    幾十戶人家,自然兩頭豬自然也就分成了幾十塊,所有的內髒也被分好,最後就是一頓豐盛的殺豬宴了。
    食材什麽都婦女同誌們早就開始準備了,麵也都提前醒好,一幹配料也早就準備妥當。
    將豬肉切成末,混上白菜絲、蘿卜絲,按照王重的配方,依次放上調料,打上雞蛋,攪拌均勻。
    一個個褶皺分明的大包子擺進蒸屜裏,俗稱菜包子的副支書馬仁廉也親自下場,灶台之上,熱氣蒸騰。
    村裏的娃娃們都顧不上玩了,一個個站在灶台前,看著那熱氣騰騰的大鍋和蒸屜,不爭氣的咽起了口水。
    倒是子平和子安兩個小家夥,頗給王重爭臉,一人一個吹好的豬尿泡,玩的不亦樂乎。
    短短的大半個小時,就跟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麽長,看著大人們把香噴噴的豬肉白菜餡兒的大包子夾道大篦子,端到飯桌中間擺著,娃娃們便迫不及待的圍了過去。
    另外一邊,油水充足的殺豬燉菜也做好了,也沒啥別的,同樣是豬肉白菜和蘿卜,做法也簡單。
    不管事做飯的婦女同誌還是殺豬的男同誌還有圍觀的娃娃老人都依次落座,圍在桌子邊上。
    “呼呼!”王重拿著話筒吹了兩下,朗聲道;“鄉親們,我先來說兩句。”
    “雖說今年光景不好,明年開春以後,下午下雨現在也不好說,但咱們大家辛苦一年了,總得犒勞犒勞自己,不過有句話我還是要提醒大家,吃完這一頓,回家以後,該省就省,別天天整的跟過年一樣。”
    “大蟲哥,你就放心吧,咱們大家夥兒心裏都有數兒。”
    “對對對!咱們又不是傻子!”
    鄉親們陸續表態。
    王重幹咳兩聲,繼續朗聲道:“行了,我也不多說了!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