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四章 第二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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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排火箭騰空而起,映紅了半邊天,眾人大張著嘴巴,眼睜睜地看著火箭如雨點般撒向風帆,但沒有在帆布上留下一點火星。
    水手“哈”地一聲笑,丁臨氣道:“還不快躲著!”
    張回並沒有參與這場戰鬥,他遠遠地站在戰船的甲板上,冷眼旁觀。齊全兒雙拳緊攥:“大人,我們不出手嗎?”
    “張回環視左右,錦衣衛躍躍欲試,他的表情捉摸不定:“急什麽?”
    “可是...”齊全兒看著急於脫困的官船。
    張回眯起眼睛看著高高揚起的帆,在吃飽了風的狀態下船帆鼓脹,帶動官船的船身漸漸抽離戰船的控製,他卻遲遲沒有說話,緊接著兩船想錯,致嘎作響,兩船同時劇烈地震動,緊接著官船一輕,順利從戰船的鉗製中脫了身,加速向前方駛去。
    官船上隨即爆發出震天價的歡呼聲。
    齊全兒懊悔地歎了口氣,張回看著官船遠去的背影,忽地笑了出來:“心急果然吃不了熱豆腐。”
    齊全兒莫名其妙地看著這位錦衣衛的大人,搞不清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官船上最後一名土匪在彭宇等人的圍攻下倒在地上,穀雨放眼望去,隻見船舷邊一具具屍體堆疊,既有山匪的也有士兵的,燒焦的糊味遍布在船身四處,大腦袋將刀一丟,狼狽地跌坐在地:“今晚怕是要糟。”
    穀雨明白他的意思,躲過這一輪,不見得能躲過下一輪,戰船上還有哪些武器他並不清楚,但他知道對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跑到船尾,眺目遠望,隻見戰船仍不疾不徐地綴在官船的身後,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樣子。
    他們在幹什麽?
    在準備第二輪的攻擊嗎?
    想到此處穀雨不禁感到心情灰惡,手中的鋼刀也變得沉甸甸的。大腦袋這廝硬氣得很,經曆過方才那一番苦戰也泄了氣,這船上恐怕找不出一個對接下來的戰局保持樂觀的人了。
    他搓了把臉,換了副麵孔回到前艙,夏薑三人眼巴巴地望著他,黑暗中看不到表情,但穀雨還是強迫自己笑了笑:“敵人被打退了,不過還不能掉以輕心,敵人說不定還會反撲。”
    夏薑輕聲道:“你要注意安全。”
    穀雨道:“你也是。”
    嬌娘道:“小穀捕頭,夏郎中她...”
    話沒說完夏薑截口道:”我沒事,嬌娘和安生也不會有事的,你可莫小瞧了我們女子,真要打起來未必會輸給你。“
    穀雨笑道:“那自然是打得我屁滾尿流。”
    安生哈地一聲笑了,穀雨想了想又道:”嬌娘,你去備一桶水放在手邊,若是前艙不幸著火,就要靠你了。“
    “交給我吧。”嬌娘鄭重地點了點頭。
    甲板上大腦袋和彭宇正在給受傷的士兵包紮,呻吟聲此起彼伏,另一群士兵則在打掃戰場,一具具死屍被拋下了船,不等翻起浪花,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穀雨的心情愈發沉重:“豹子哥,還有多少人?”
    豹子道:“死了兩名弟兄,重傷兩人,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輕傷,能繼續參與戰鬥的不過十幾人。”
    穀雨哆嗦著嘴唇,強烈的悲傷像潮水一般漫過心頭:“是我對不起你們...”
    豹子卻滿不在乎地道:“若不是你,恐怕潘大人和那胡應麟早就死了,別想太多,當兵打仗,這是我們的宿命,隻要死得值,沒有人會抱怨你。”
    穀雨吸了吸鼻子,悶聲道:“接下來恐怕會有一場惡仗。”
    “接下來怕是有一場惡仗,你準備好了嗎?”駕駛艙中陳譜淡淡地問道。
    穀雨臉若冰霜,緩緩點了點頭,陳譜輕笑道:“看來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老黃嚇得一激靈,眼巴巴地看著穀雨,穀雨從牙縫之中崩出幾個字:“背水一戰,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他瞟了陳譜一眼:“你以為我在說大話?不然,山匪這一戰損失慘重,死傷約有二三十人,加之之前的減員,恐怕戰船之上不過也隻有三四十人能夠投入戰鬥。他們和張回並非一路人,生死關頭不一定會隨張回衝鋒,隻要把他們打怕了打頹了,我們就還有獲勝的機會。”
    陳譜無動於衷:“把這番話拿來安慰那些傻大兵吧,祝願你們成功。”
    穀雨從來沒覺得他的淡然會如此討厭,禁不住惡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狠狠地道:“你也在船上,你也會死。”
    陳譜仿佛有心氣他:“我活得夠久了,你似乎還沒結婚吧?”
    “你!”穀雨怒不可遏地看著他,兩眼仿佛要噴出火來。
    “得了得了,二位,大難臨頭能不能少說兩句,”老黃苦著臉勸架:“話說,怎麽等了半天,還是不見動靜?”
    穀雨眉頭皺了起來,向船尾的方向遠眺,黑暗中竟不見了戰船的身影:“嗯?”
    他的視線在寬闊的水麵上逡巡:“難不成是要偷襲嗎?”還不等老黃說什麽,自己卻搖了搖頭:“不會,那麽大一艘戰船能藏到哪裏去?”
    “莫非...跑了?”老黃試探地道。
    陳譜冷笑道:“這話你自己信嗎?”
    老黃搖了搖頭,咽了口唾沫:“那是去哪兒了?”
    陳譜道:“還用問嗎,自然是在醞釀新的攻擊,鬼知道對方還有什麽花招。”
    老黃倒吸了一口涼氣,三個人伸長了脖子等待著,艙中的氣氛安靜而壓抑。
    黑暗的水麵上忽然出現了一條模糊的身影,遮天蔽日悄悄追上來,老黃指著那船,激動地道:“出現了!戰船出現了!”
    不知為何,三人同時鬆了口氣。
    穀雨在自己的額頭上錘了一記:“不出現時倒盼著它出現,我該是瘋了。”
    陳譜雖然也有相同的想法,但嘴上是不饒人的:“這就叫做賤。”
    穀雨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匆匆跑了下去,老黃看不過眼,向陳譜埋怨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心眼這麽窄,和個孩子置什麽氣?”
    陳譜梗著脖子:“本來嘛,還說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