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有為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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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陽煩悶的時候,也會找桑無相聊天。這麽多年來,桑無相就是他的依靠,在雲霄宗的時候,隻要有什麽煩惱之事,燕陽都會向桑無相訴說,而桑無相則每每幫他提出解決辦法,或者親自幫他解決。即便是變身為雲霄宗掌門,燕陽多年養成的習慣也沒太大改變,遇到不順心的事情還是喜歡向桑無相傾訴。
在燕陽看來,桑無相這些天來倒是自在,前些日子每天跟莫泰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這些時日莫泰突然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裏。桑無相落了單,卻是安分得超乎尋常,每日除了吃飯的時候踱步出屋,其他時間都在房內待著。
燕陽麵對桑無相,其實也沒有多少新鮮的話題,有時間就是車軲轆話反複說。聊著聊著,燕陽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說道:“太上長老,闊刀門的那個莫泰去了哪裏,莫不是被姚弋仲支回宗門了”
桑無相道:“此際除了我跟莫泰之外,雲霄宗和闊刀門兩個宗門的高手都因修煉時空倒錯而無法運功,一旦外敵來臨,咱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用人之際,姚門主怎會把莫泰支回宗門!”
燕陽道:“可是這些天來我一直沒看到那莫泰的身影,莫非那個家夥見勢不妙臨陣脫逃了”
桑無相笑笑:“臨陣脫逃應該不是莫泰的風格,或許這些天他是出外打探情報去了。”
“這倒也說得通,不過我總是感覺怪怪的。”燕陽說道。
“怪與不怪,不過都是心結,你還是平心靜氣渡過眼下的劫數為要。那蟄羅雀施加給你的易體神功,看來是被這時空倒錯的功夫化解了。這一結果是好是壞,現在還沒法下結論,隻好靜觀其變。在此期間,你一則要平心靜氣,二則要盡量調動金剛伏魔咒之力,激發身體內的正能量。”
“激發什麽我現在怎麽調都調不出那個咒來,估計它也被時空倒錯化解了。”
“胡說!金剛伏魔咒乃不世奇功,豈是一般功夫化解得了的許是為了不給你修煉時空倒錯功造成困擾,那金剛伏魔咒自動潛伏了。”
“你就這麽有把握你沒聽魯俊卿說嗎,這時空倒錯就是不世奇功,那金剛伏魔咒未必比它厲害。”
桑無相雙眼圓睜,怒道:“我自然有十足的把握!這時空倒錯功夫,論道行,比金剛伏魔咒差得不止十萬八千裏!”
燕陽雖然身為宗主,但自小得桑無相關照,在他麵前絲毫不敢放肆,所以見桑無相動怒,隻好低眉順眼,不敢有所忤逆。
三日後,莫泰終於現身了,而且還帶來了火雲宗宗主熾磐和另外三個陌生的家夥。那些人見到姚弋仲和黃眉,不過是例行施禮寒暄,可是見了燕陽,卻是一個個麵色莊重,禮數甚恭。燕陽詢問他們的姓名,得知其分別叫做傉檀、利鹿孤和辟閭渾。問及來曆,他們隻說自己是莫泰的朋友,乃閑散野人。
姚弋仲對這幾個人突然到來有些不放心,私下裏詢問莫泰到底是怎麽跟他們認識的。
莫泰說道:“門主但請放心,傉檀他們都是屬下的故交,因為意氣相投聚攏在一起,注定不會做損害我闊刀門的事情,如有需要,他們肯定會伸手幫忙。”
姚弋仲不悅道:“你這些朋友,一個個連修煉氣息都沒有,武功能有多高到時候恐怕是要咱們幫他們的忙吧你可不要說他們是來尋求庇護的。”
莫泰不再作口舌之爭,隻是說道:“來日方長,到時候再看他們的表現吧。”
傉檀等似乎瞧出了姚弋仲對他們的防範之心,尋常隻是圍著燕陽噓寒問暖,沒事的時候常常聚攏在桑無相的房內談笑。如此一來,倒弄得燕陽有些納悶:桑無相平日不苟言笑、從不與人主動交往,怎麽傉檀等人一來,他的脾性就改了呢
不但如此,桑無相一行六人還每天結伴前往僻靜之處,似是采取什麽集體行動。燕陽好奇心驅使之下暗中觀察,發現他們似乎是在演習什麽陣法,六七個人圍成一個大圈,各自背身而立,發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招式。那些招式雖然奇怪,但是威力好像很大,六人一起出招的時候,地上塵土飛揚,樹葉紛紛掉落,連藏在附近的野獸都四散而逃。燕陽心想,這幾個人實在是有意思,除了招數奇怪之外,名字也都起得古怪,隻有那魯俊卿的名字還算常見。
又是三日之後的一個傍晚,桑無相突然把大家召集在一起,領著他們來到距離緊三碗酒家約有三裏地的空闊之處。姚弋仲身為闊刀門門主,被桑無相這個雲霄宗長老呼來喝去的,心裏非常不痛快,板著臉問燕陽道:“燕宗主,貴宗行事是不是都是如此令人摸不著頭腦這桑長老沒來由地把我們召集到這裏來,不是秉承了你的旨意吧”
燕陽其實也不知道桑無相這是要幹什麽,被姚弋仲問得張口結舌,好在頭腦反應快,笑嘻嘻地說道:“姚門主,太上長老此舉確實是秉承了我的旨意,至於為什麽,還是請他解釋吧。”
眾人聞言,都把目光盯著桑無相。
桑無相沉聲說道:“該來的到底還是來了。”
禿發咕嚕機嘟噥道:“什麽該來的不該來的,你在搞什麽”
桑無相道:“神泉山的武者,殺過來了。算算日子,他們該來了。”
禿發咕嚕機道:“你是有千裏眼還是順風耳不會是猜的吧,我們怎麽不知道”
未待桑無相回答,不遠處倏然傳來了馬蹄聲。眾人抬頭望去,赫然是傉檀、利鹿孤和辟閭渾三人。近得前來,燕陽等發現他們額頭上都已微微冒汗,顯然是趕路趕得很急。
等到傉檀三人下馬,桑無相問道:“神泉山武者距離此地還有多遠”
“兩刻鍾的路程。”傉檀回答。
“好吧。”桑無相說道,“那咱們就做好應敵準備。三個宗門的掌門、長老眼下毫無戰力,還是躲在隱蔽處觀戰吧,也省得礙手礙腳。”
什麽我們礙手礙腳
燕陽、姚弋仲、黃眉和長老們聽到這話,當即就要暴跳起來,可是轉念一想,頓時明白桑無相說的其實是實話。這些日子他們都因為修煉時空倒錯而身體抱恙,燕陽更是功力全失,真要麵對神泉山武者,除了束手就擒還有什麽桑無相、莫泰、熾磐等六人與神泉山武者交手的時候,如果燕陽他們在場,桑無相等還要想著怎麽保護他們,如何施展手腳
長歎一聲,燕陽等隻好各自尋找藏身之處。
燕陽藏在離桑無相他們約有半裏地的一個隱蔽之處,看著桑無相六人站好位置,神色肅穆,靜靜地等待著神泉山武者的到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心裏除了對自己身為宗主而無力參戰的歎惋之外,更多的是對桑無相等人的擔憂。
他知道,那神泉山貴為皇室宗門,其中的武者個個都不是善茬,前些日子若非魯俊卿臨陣倒戈,自己這夥人下場將會跟悲慘。他更清楚,神泉山此次派來的武者肯定比上一次更難對付,不知道桑無相等人能否全身而退。
片刻之後,由遠而近傳來嗡鳴之聲,一股勁風呼嘯而來。風聲響處,但見一個老者帶著六個勁裝武者風馳電掣而來,那騎在胯下的都是難得一見的怪獸。
這一行人正是雷惡地以及出力犍等神泉山武者。
雷惡地來到桑無相等人麵前,從怪獸上飄然落下,仔細打量一番,怒氣衝衝地說道:“魯俊卿,你怎麽還有膽子麵對本座莫非知道逃不掉,所以幹脆不逃了”
魯俊卿麵無表情地說道:“雷惡地,人各有誌,豈能強勉!我如今乃是棄暗投明,為什麽要逃跑我知道你們不殺了我不會幹休,廢話少說,武功上見真章吧。”
雷惡地轉怒為笑,說道:“小子猖狂至極,都把本座氣笑了。本座出馬,爾等肯定性命不保,此際還有膽氣說這些大話,明擺著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嘛!你既然這麽說,那本座就給你多留些時間,不讓你馬上死,你也好認真思考思考你那所謂的誌氣是否有用。”
魯俊卿隻是平靜地盯著雷惡地,不再搭話。
雷惡地對出力犍等人說道:“爾等都聽見了本座不忙動手,你們先練練手吧,這回可別再給我神泉山丟人啦!”說罷,飄然後退,來到距離燕陽藏身的地方不遠處。
那邊廂,出力犍等不敢怠慢,立即與桑無相等戰在一起。
雷惡地稍稍觀戰一會兒,似是感到交戰雙方打得無聊,在四周圍胡亂轉悠起來。燕陽屏息凝神,唯恐被他發現,可最終還是被他發現了。
燕陽無奈之下,隻好站起身來,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雷惡地目光炯炯地看著燕陽,問道:“小家夥,你也是跟魯俊卿一夥的”
燕陽心思急轉,瞬間想出一萬個答案,脫口而出的卻是這一個:“不是,路過此地,看熱鬧的。”
雷惡地點點頭:“嗯,不錯,關心世事,是個有為青年!”
燕陽一聽這話,心裏當即開了罵:你他娘的懂不懂道理,關心世事就是有為青年了老子的真實身份可比你說的什麽有為青年高得多啦!真是個糊塗透頂的老家夥!
雷惡地不管燕陽怎麽想,一屁股坐在他對麵,似乎很有興趣跟他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