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陽笑道：“哪裏有什麽神算老祖！我隻不過是當時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一個神人說咱們的丹藥要火，也就糊裏糊塗地相信了。刻下想來，這件事情做得著實有些魯莽。如果實際情況不是那樣，我把咱們的丹藥定了那麽高的價格，豈不是會導致坊市關張！”
    那店員回應道：“這更說明宗主是有機緣、有本事的人了，該賺錢的時候神仙都來托夢，咱們不賺誰賺？”
    圍觀之人聞言，都哈哈大笑起來。
    坊市裏那些煉丹師，先前因為燕陽請來了器神山的煉器師，自認為身份比胡煉等人軟，一個個情緒都不是很高，經過前一陣子這一番折騰，又恢複了傲嬌的心態，自信心越發充足。
    燕陽安慰他們一番，又去煉器室囑咐胡煉等人著緊煉製一些供大陀仙使用的兵器，隨後返回自己的洞穴。
    眼下雲霄宗有十三個大陀仙坐鎮，坊市的生意也漸漸火爆，諸事用不著他操心，他決定外出遊曆一番，進一步增廣見識。若能遭逢一些奇緣，那將是意外之喜。
    與禿頭怪交代一番宗門裏的事情，燕陽再次獨自出門。
    這一次，他遊走的方向是東南。
    東南地形多險峻，越過盤陀宗，便是一座接一座的高山大川。
    一些地方密布著瘴蠻，而瘴蠻往往與巫蠱相連，是以尋常人不敢輕易涉足。
    燕陽在方鑼界有跟瘴蠻、巫蠱打交道的經驗，不怕這樣的地方，特意深入其中穿行一番，發現並無什麽奇異之處。
    正待離開，卻聽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哪裏來的小子，敢闖進我靈山老怪的地盤？”
    靈山老怪？
    燕陽聞言，不由心生好奇，好奇的不是那沙啞的聲音，而是靈山老怪這個稱呼，以及那自稱靈山老怪的人。
    尋常之人，誰會自稱老怪呢？
    很顯然，這個家夥確實怪，或許怪得離譜。
    “老人家，你把這瘴蠻之地當成自己的地盤，不怕巫蠱作祟？”
    燕陽回應道。人家自稱老怪，他稱呼人家老人家，應該沒錯。
    “什麽老人家老人家的？老怪而已，跟老人家完全不沾邊！”
    靈山老怪似乎對老人家這個稱呼不滿意，粗暴地說道。
    燕陽對這樣的回應頗為納罕，於是靜靜地等待靈山老怪現身。不一會兒，但見從瘴蠻深處鑽出一個禿頭壯漢。
    以仙界的年紀論，這禿頭壯漢的確不是老人家，僅僅中年而已。看他的修為，應該是大陀仙。
    “啊，你就是靈山老怪？”燕陽開口發問。
    “你這話問得多餘，”靈山老怪直眉瞪眼說道，“這裏除了我，還有第二個人麽？”
    “還有我！”燕陽指著自己回應道。
    “嘁！”靈山老怪撇撇嘴，“你本來是人，可是一旦闖到這裏，一會兒被我吃了，就不是人了。說來說去，這裏還是隻有我一個人，懂麽？”
    “怎麽，你想吃了我？”這回輪到燕陽直眉瞪眼了，“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吃了我？”
    靈山老怪麵現不屑：“我靈山老怪要吃誰，從來不需要理由。你這麽問，顯然是沒死過，嗯！”
    燕陽差點被這句話氣笑，說道：“你吃人不需要理由，那是你的事。要吃我，就必須給我個理由，不然的話，我不會讓你吃！”
    靈山老怪像看怪物一般打量著燕陽，說道：“你打不過我，必定被我吃，這個理由夠硬吧？還有，你這麽年輕，一身細皮嫩肉，應該很好吃，這個理由也夠硬。兩個硬理由，哪一個你能駁得回來？”
    燕陽怒道：“老鬼，別自以為是了！老子年輕不假，對付你倒未必會輸，倚老賣老不管用，懂嗎？”
    “嗯？”靈山老怪眨巴眨巴眼，“你就是給自己打氣，也絕對不能這般說話。我是大陀仙，你隻是個小小的陀仙，差距擺在那裏，憑你這兩句話就能抹平？我正在考慮如何吃你才更美味，至於吃不吃得了你，卻根本用不著費腦筋。”
    燕陽越聽越生氣，不再打算跟靈山老怪鬥嘴，而是先下手為強，出其不意地向靈山老怪打去一個三十六星連珠的連珠炮。
    靈山老怪正自老神在在地盤算著如何吃掉燕陽，卻倏然遭受了連珠炮的猛烈一擊，神魂登時打個哆嗦，疼得差點立腳不住。
    吃了這麽一個暗虧，靈山老怪終於不再托大，當即施展出合體秘境來對付燕陽。
    燕陽見狀，也施展合體秘境予以應對。
    兩個合體秘境套疊在一起，還是誰都占不到便宜。
    靈山老怪先是經受了燕陽那重重的神魂攻擊，又見燕陽同樣施展出了合體秘境，這才明白燕陽不像想象的那般好對付。
    而事已至此，不好對付也得對付，總不能半途而廢。
    接下來，他決定與燕陽拚武技。
    一個大陀仙對付一個陀仙，通常情況下就是一邊倒的碾壓，靈山老怪有充分的信心。
    於是，他掣出自己的趁手兵器骨節棍，凶猛地向燕陽發起攻擊。
    燕陽並未使用無相劍，而是拿出姚啟聖所用的長劍，與對手戰在一起。
    仙界的每個角落都可能有時鑒的人，倘或有人認出無相劍並將此事向時鑒稟報，那麽時鑒就很可能采取行動。
    燕陽不願意給自己惹那樣的麻煩，是以能不使用無相劍就盡量不使用。
    他現在的實力尚不足以對付時鑒，等到實力足夠的時候再正大光明地使用無相劍也無妨。
    靈山老怪的兵器怪異，招式也有些怪異，好在燕陽近段時間沒少與宗門裏頭的大陀仙們切磋，實戰經驗不差，尚能從容應付。
    靈山老怪卻是越打越心驚。
    對麵這個小家夥看上去平平無奇，也確鑿無疑地是陀仙境，因何麵對大陀仙竟能打得這般從容？莫非這小子是在扮豬吃虎，明明是個大陀仙，卻故意隱藏修為，到這裏來坑人？
    想到這裏，靈山老怪心裏開始有些發毛。
    他尋日做過不少令人惡心的事，一些正派人士曾經放言取他的人頭，他之所以以瘴蠻為家，正是為了躲避那些人。幸運的是，這些年來，那些人隻是放話而已，並未真正對他采取任何行動。
    然而現在，突然找上門來的這個小子，說不定就是那些人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