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一個個麵麵相覷，卻始終沒怎麽說話。
    告別她們，燕陽思忖再三，決定去人神山走一趟。
    迄今為止，他對人神山的狀況一無所知，必須先去摸摸情況，以為將來的大戰作準備。
    人神山是個方圓數百裏的巨大山脈，周遭尚有星羅棋布的小山脈，眾星拱月般將它拱衛起來。這些衛星山脈裏都有人神山所設立的直屬宗門，作為保衛人神山的屏障。人神山與諸多衛星山脈之間相距五十裏左右，空中有人神山武者輪番巡視，來來往往的武者視線覆蓋著全部空域。
    這樣的防護設置可以說非常周密，如果人神山武者不讓一隻飛鳥臨近，那也完全做得到。
    因為此故，誰人若想不經許可進入人神山，勢比登天還難。
    燕陽飛抵衛星山脈的時候，便察覺到了這一狀況。他一直施展虛化術隱身飛行，不用擔心被人神山武者及其走狗發現。
    重新煉化體內的始祖法則之後，他的氣息一丁點都不外露，即便是近在咫尺的人也不會察覺到他的存在。
    在昊天妖域的出入口，龍皇能夠察覺出他身上的龍族氣息，乃是因為當時的他修為尚低，氣息無法徹底收斂。而今，龍皇便是跟他肩並肩站立，也不可能將他的龍族氣息嗅出來。
    所以，他進入人神山不存在任何障礙。
    不過，他猜測，人神山除了這些明麵上的防衛，核心區域可能還有護山大陣。哪裏有護山大陣，時鑒那個該死的家夥就可能在哪裏。
    這一回他不是來找時鑒的，不一定非要進入護山大陣。
    繞著衛星山脈飛行一圈，他發現每個山頭上都是人頭攢動。
    顯然，每個直屬宗門都有不少武者。
    將來與人神山大戰的時候，首先麵對的就是這些直屬宗門，所以，他想先摸摸這些直屬宗門的情況。
    看到有個宗門的活動場地較大，燕陽於是從空中降落下來。
    幾乎每個宗門都在山間石壁上用大字鐫刻著自己的名字，燕陽是以知道自己降落之處是石泰宗的地盤。
    四下打量一番，看到的都是身著同樣服裝的人。
    很顯然，這個宗門給門人統一配發製服。
    不一會兒，一老一少兩個武者走近他身邊，一邊走一邊說話。
    燕陽悄悄綴在他們身後，想聽聽他們說什麽。
    但聽那個老者說道：“小狗子，你向來不怎麽守規矩，念在你是副宗主親戚的分上，從來也沒人計較，今天怎麽膽大到跟那個新來的陀仙爭執？你的修為隻是個新晉婆仙，那人卻是老牌陀仙，你跟他爭執，莫非不要命了？”
    小狗子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老海，這你就不清楚了吧？那個新來的家夥是個陀仙不假，可是你知道他是怎麽來的嗎？發配下來的！從人神山發配下來的，那就是落魄的鳳凰，我欺負他算是看得起他！他要是敢給我奓刺，那我就告訴副宗主，讓他滾蛋！他在人神山混不下去，在這裏也休想混下去，哼！”
    “啊，我記得那個人的名字好像叫裏歐，看上去也不像壞人，怎麽被發配到這裏來了？莫非犯了什麽錯？小狗子，你跟副宗主是親戚，消息靈，透露透露唄！”老海說道。
    誰？裏歐？
    燕陽聽到這裏，心中咯噔一下——難道人神山因為妖姬嶺發生的事，把裏歐從總舵貶到了這裏？
    又聽那小狗子說道：“他為什麽被發配過來，我還真沒仔細問，總之是不受總舵那些人待見。這樣的人受了欺負也不敢還手，你要是想過過欺負人的癮，不妨去使勁欺負他，反正沒人替他撐腰！”
    這個小狗子，簡直是個人渣！
    燕陽氣怒之中施展神通，當即將小狗子收進小乾坤加以煉化。
    老海見小狗子突然不見，登時嚇了一跳，站在那裏不停地喊：“小狗子，小狗子，你快出來吧，別跟老哥捉迷藏啦！”
    喊了半天不見小狗子出來，老海於是急匆匆地離開，不知道向誰匯報去了。
    燕陽稍稍遲疑，而後緊跟在老海身後，想看看他到底去哪裏。
    倉皇前行的老海，路途之中看到迎麵走來一人，當即停下腳步，對那人說道：“那個，裏歐是吧，小狗子在那邊等著你，想給你賠個不是，你趕緊過去吧！”
    燕陽見狀，立時明白了老海這麽做的意圖。
    這個老海看上去是個厚道人，實際上藏著許多鬼心眼，他怕自己承擔不了小狗子不明不白地失蹤的責任，於是打算嫁禍於裏歐，讓裏歐替他頂雷。
    裏歐卻不明所以，對老海的話信以為真，於是急忙答應一聲，朝著老海手指的方向走去。
    老海看著裏歐遠去的身影，臉上露出詭詐的微笑。
    燕陽氣不打一處來，身形急掠，先是將老海裝進小乾坤，而後將裏歐依法炮製。
    將老海弄進小乾坤，自然是煉化吸收。
    裏歐是姬英的女婿，當然要留著。
    躲進一個茂密的樹林，燕陽進入自己的小乾坤。
    老海受了重重一擊，已然奄奄一息，強睜著迷茫的眼睛，問燕陽道：“大人，你為什麽對我這樣？”
    “因為你想害人！”燕陽冷臉說道，“我不對你這樣，這個裏歐就會被你害死。”
    老海無言以對，悲愴地閉上眼睛。
    裏歐卻迷茫至極，問道：“你是何人，要對我做什麽？”
    燕陽說道：“我叫燕陽，與妖姬嶺有些淵源，姬英老祖和饒氏姐妹都跟我熟識。你是三姐妹中誰的丈夫？”
    裏歐愣怔一會兒，說道：“饒情緒是我妻子。”
    燕陽說道：“你待在這裏，注定要受委屈，悲觀一點說，可能連命都保不住。依我看，還是跟我離開為好，不知道你自己怎麽想。”
    裏歐抱頭思索一陣，說道：“確實如你所說，我、我嶽父以及兩個連襟這些年在人神山過得非常憋屈，恨不得早日逃脫。可是，如果我跟著你離開，妖姬嶺注定受牽連，後果更嚴重。”
    “這就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了！”燕陽說道，“一些假象，我還是會做的。這個石泰宗，失蹤的有一大批人，不止你一個。”
    “啊？因為我，牽連那麽多人？”裏歐有些不忍。
    “其實不是因為你。即使你不在這裏，他們也會失蹤。”燕陽說道。
    裏歐聞言，頓時沉默不語，因為不知道說什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