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大姐也在家，她是知道李劍垚今天去幹嘛了。
    眼睛一直盯著李劍垚，從停好車，洗完了手和臉，再到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
    李劍垚一句話沒說，大姐焦躁的情緒愈發明顯了。
    奶奶拿著蒲扇拍了李劍垚一下，
    “咋樣？”
    大姐的耳朵已經豎了起來。
    “啥咋樣？”
    “明知故問，你看你姐那耳朵都要伸過來了！”
    大姐頓時紅了臉，但也想聽李劍垚到底咋說，愣是賴著不走。
    “啊，湊合事兒，我跟他見了一麵，把他打了一頓，然後在我姑奶家吃完飯就回來了！”
    大姐已經握緊了拳頭。
    奶奶問道，
    “你咋還揍人一頓呢，因為啥啊？”
    “我說讓他做我姐夫，介紹我姐給他認識，他不同意，我就揍他一頓啊！”
    “不能吧！在集上見過麵了，他咋還能不同意呢？咱霞差哪了？揍的好！”
    奶奶向來支持自己的孫子。
    大姐眉頭一皺，抬起屁股就想走。
    “啊，我沒說我姐是誰！”
    大姐抬起的腳步向後一退，扭過身子，上來就給李劍垚一杵子。
    “讓你大喘氣！”
    說完扭著屁股就跑了。
    “奶，奶你看，我姐留不住了！這還沒咋滴呢，都向著外人了！”
    “活該！讓你不說清楚！”
    “我這不是試探嘛，看他是不是水性楊花的人！”
    “女的才叫水性楊花呢！男的叫沾花惹草！
    呸呸呸，什麽跟什麽呀，你跟我仔細說說，你都幹啥了，打聽的怎麽樣！”
    李劍垚把奶奶家、路邊的情報組織還有方遠家裏的事情給奶奶叨咕了一遍。
    “照你這麽說，這孩子是個不錯的，對了，你沒給他打壞了吧？”
    “哪能呢，我就是試探下他脾氣狗不狗，衝動不衝動，再加上武力值咋樣，要是身手極好，那將來我姐要是挨欺負了，我們哥幾個揍人得有個標準不是？
    不過他最後的表情倒是挺委屈的，給人搭了一杯水不說，還吃了根黃瓜，最後還挨了頓揍，侮辱性極強！”
    “行了行了，也不知道你跟誰學的，心眼子那麽多，還到處打聽人家，還打聽到人家家裏去了，看你以後見了人家咋辦！”
    “沒事，討好小舅子是姐夫應該做的。
    要是怒目相向，我就再揍他一頓！
    他大爺的，我姐才見了他一麵就已經被他迷惑住了，我總感覺今天打輕了！”
    “你老實點吧，你要是給他打跑了，你姐得找你算賬！”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李劍垚腦袋上又挨了一巴掌。
    大姐從月亮門的旁邊露出的腦袋，像個特務似的。
    李劍垚偷偷的跟奶奶使了個眼色，奶奶扭頭一看，完事祖孫倆哈哈大笑。
    隔一天，又是公社的集市。
    大姐一早打扮了起來，辮子梳的油光水滑，衣服換成了平時舍不得穿的白色寬領對襟七分袖的上衣，寬鬆涼爽，褲子淺藍色，鞋子老式一字布鞋。
    還用了雪花膏和香脂，聞上去香風陣陣。
    全家人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李劍垚睜大眼睛暗示了下奶奶，奶奶睜大了眼睛暗暗的點了點頭。
    李劍垚又跟大娘暗示一下，大娘嘴角一動，也暗暗的點了點頭。
    跟母親大人眨了半天眼，母親大人舉起了拇指和食指，在李劍垚的胳膊上旋轉了半圈，
    “別跟個蛆似的！”
    大煞風景啊！
    啊！啊！啊！
    “那個，大姐啊，今兒是不是集啊？”
    大姐眼神飄過來，
    “是啊，幹啥？”
    “你要去趕集？”
    大姐眼神上下翻動，嗔怒一聲，
    “不去！”
    “噢~~~
    我想去集上看看，還合計著騎車帶你過去呢，馬車啥的肯定一堆人，等到了集上肯定一身臭汗。
    拖拉機又全是磚沫子，弄的一身一臉的也不適合坐車。
    既然你不去，那我帶二姐一起去得了。”
    二姐，
    “好哇好哇！”
    劍秋、劍霜、見恩，見顏，
    “哥，哥，哥，哥，我也要去！”
    活像一群鴨子。
    “我看你們像集！
    乖啊，想去坐馬車去，問問你二娘或者其他人，我有事呢，沒空照看你們！
    要是你們不纏著哥，哥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啊！”
    “三土你帶著大姐吧，幾個崽子要是想去，我帶他們去，大姐今天有大事！”
    二姐給李劍垚解了圍，但同時暴露了大姐的意圖，
    “老二！”
    大姐被說穿了心事顯得很暴躁。
    “嘖嘖嘖，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大大方方的不行嗎？
    大姐你等我一下哈，我換身衣服去，我騎車帶著你，咱們很快就能到公社！”
    李劍垚扭著屁股回了屋，出來的時候已經全副武裝穿上了自己的軍裝。
    “走吧，我倒要看看，死活不願意當我姐夫的人到底有多倔強！”“哎呀，你個死孩子，你不熱啊！”
    李劍垚的一身裝扮惹得長輩們一頓喊。
    “沒事，車子騎起來就涼快了，我裏麵穿的褲衩背心，見完了人我就換下來了。
    走吧大姐！”
    大姐使勁瞪了李劍垚一眼，不情不願的跟著出了家門。
    李劍垚又叫了一聲二姐，出來後，掏出一把錢塞給了二姐，
    “你要是帶著幾個崽子去趕集的話，他們想要啥就給他們買點啥，不用省著！”
    “二姐有錢！”
    “拿著吧，咱家大人根本想不起來給孩子零花錢。我要是沒有也不用這麽大方了，有你就花著，沒錢了跟老弟吱聲，等將來二姐你出嫁了，老弟也給你準備嫁妝！”
    “你還是先顧著你大姐吧，約好的今天去跟人見麵，昨天晚上就開始準備穿啥了，老弟你說咱家怎麽出個了外向的人？”
    “看我不撕了你！”
    二姐自從上學去之後，自信心明顯強大了，敢說話了不說，都敢諷刺老大了。
    二姐怪叫著跑回去。
    李劍垚一個大跨，歪停著自行車，
    “上來吧，大姐！”
    大姐斜著坐在了後座上，姐弟倆出發。
    這個年代兩人談對象不會直接的兩人單獨的見麵，要麽一前一後，要麽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說話，要是過分一點就兩人牽著一根木棍，跟導盲似的。
    手拉手、肩並肩，想都不要想。
    像今天這樣，就是有個電燈泡，那就不算是男女私下見麵了，也不算壞了規矩。
    李劍垚很願意當個電燈泡，隻限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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