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李芷芸隻是控製柳慕晴的第一道保險。
    進入坤山秘境，大弟子紅蝶會攜帶秘寶，全程監視柳慕晴，做為第二重保險。
    還有紅蕖在九煞攢陰訣上做的手腳，柳慕晴晉升築基之後才會發現，這是第三重保險，也是最後的手段。
    紅蕖結丹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柳慕晴身上，自然不能讓她脫離掌控，隻要她築基成功，乖乖去合歡宗。
    紅蕖拿到合歡宗答應的報酬，就有機會晉升結丹，也不怕柳慕晴將來報複。
    回想初見她時，才十三歲，便能毫不猶豫坑殺凡人，此等陰狠，天生的魔頭，絕不能牽扯過深。
    “師父，這坤山秘境，除了限製修為，莫非還有其他限製？”
    以紅蕖的謹慎，不親自監視，而是選擇讓大弟子紅蝶壓製修為，護送她進入秘境尋找靈泉，這讓柳慕晴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哼，收起你的小心思，告訴為師，答應還是不答應？”
    紅蕖沒有回答柳慕晴的問題，目光直視這位不露鋒芒的弟子。
    坤山秘境有上古禁製，骨齡超過甲子，煉氣期以上修士，無法進入。
    紅蕖築基後期，接近百歲芳齡，即便壓製修為也無法進入其中，隻能由大弟子紅蝶代為監視。
    “弟子自是答應，不過在進入秘境之前，師父可否留芷芸師姐在我身邊。”
    從始至終柳慕晴還是沒有選擇，謝小魚和李芷芸是她短暫生命中，唯二體會到的人間溫暖，是她保留人性的底線。
    一是她死去的姐姐柳羨蘭，所以她非常在乎這段情義，而這恰恰成了她最要命的枷鎖。
    “不行，還有三個月，就是坤山秘境開啟之時，這期間你得跟隨為師外出，修煉九煞攢陰訣第四層——血煞。”
    紅蕖毫不猶豫拒絕了柳慕晴的乞求，凝練血煞，需要大量殺生，帶著李芷芸這個拖油瓶，隻會影響效率。
    腳下靈力運轉，紅蕖踩在藥池水麵之上，踱步來到柳慕晴麵前，居高臨下。
    “等你成功築基，去了上宗合歡，你們姐妹有的是時間相聚。”
    說著紅蕖蠻橫撕開柳慕晴的衣服，凝聚出一縷血煞之氣，在她潔白無瑕的身軀上遊走，引導運行一個大周天。
    直到血煞之氣被柳慕晴體內竅穴吸收，紅蕖這才起身，風輕雲淡丟給柳慕晴一份玉簡。
    “這是九煞攢陰訣第四層附帶的血靈大法，你熟悉一下，明日隨為師下山殺人。”
    煞者，凶神也，血靈大法，則是將這股凶神，以氣血為載體，轉煉成血煞。
    血煞比之陰煞，僵屍煞，子母煞不同，它不再是無形，而是一種極其危險，且有形的特殊能量。
    它能夠給擁有者帶來的強大力量，速度，和反應能力，同時也會侵蝕擁有者的理智，逐漸變得瘋狂，嗜血。
    不過這都是後話，修行五載，柳慕晴總算初步擁有，可以用來戰鬥的手段。
    但她的心裏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柳慕晴表情麻木的穿好衣服，打開房門，抬頭看向蒼穹，白茫茫一片，雲霧遮住了整座霄雲峰。
    亦如她此刻的心情。
    金絲雀，籠中鳥，何日展翼向天高？
    這時門外的李芷芸，看到她出來，神情擔憂的向前抱住她。
    “對不起，是師父讓我……讓我騙你，嗚嗚……”
    李芷芸在為之前的事情自責，紅蕖逼迫她欺騙柳慕晴，讓柳慕晴誤以為她被送去了上宗合歡。
    看著梨花帶雨的姐妹，柳慕晴同樣慚愧，早知道當初就讓她跟著小魚姐走。
    自己為什麽要帶她入魔，是害怕嗎，所以想要最親的姐妹陪伴……
    “芷芸姐，你怪我嗎？”
    柳慕晴雙手捧著她的臉頰，看著她的眼睛，很多年沒有見過她天真浪漫的模樣了。
    李芷芸愣了愣，沒有跟上柳慕晴的腦回路，抽泣著問道：
    “怪你什麽？是我騙了你，不是你騙了我，嗚嗚……”
    柳慕晴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臉頰深深埋在她的發間，用力擠出一絲笑容，寬慰道：
    “沒事的，我的好姐姐，別哭，我們……”
    櫻唇輕吻，濕熱的氣息纏綿耳根，李芷芸漸漸停止哭泣，兩姐妹就這麽靜靜的擁抱著，彼此無言。
    這是她們約定的暗語，意思是我們還要去找小魚姐，一旁觀望的紅蝶，自然看不明白。
    第二天，柳慕晴跟紅蕖下了山，李芷芸隨紅蝶回天都峰修行，實則監管，紅蕖駕馭法器，帶著柳慕晴一路南下。
    小半日過後，兩人飛到一片鬱鬱蔥蔥，廣闊到沒有邊際的竹海上空，紅蕖停下法器凝視片刻，扭頭對柳慕晴說道：
    “西南五百丈有座迷陣，裏麵藏了兩名練氣散修，用為師教你的血靈大法，把他們殺了！”
    “迷陣要怎麽破？”
    “左進右三，不要耽誤太多時間。”
    柳慕晴沒再說話，直接躍下法器，臨近地麵之時，調動體內的血煞之力，腳步輕點竹尖，借力反彈一躍七八丈。
    煉氣期的靈力，隻能短暫駕馭法器，五感沒形成神識，感應範圍也有限製，大概也就五百米範圍，距離越遠越模糊。
    隻有晉升築基，精氣神融合成一，五感發生質變，進化出神識，體內靈力也從氣態升級成實質靈力流。
    才能如紅蕖這般，長時間駕馭法器飛行，神識掃描四周情況，穩坐釣魚台。
    風聲呼嘯耳邊，柳慕晴距離紅蕖所指的地方大約百丈，模糊感應逐漸清晰，腦海中開始呈現迷陣內的大概情況。
    兩名練氣散修，一個練氣三層，一個練氣五層，由於迷陣遮擋，性別不明，而對方直到她靠近五十丈才有所反應。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那兩名練氣散修在感應到柳慕晴的瞬間，立刻一左一右分散而逃，迷陣也跟著發生變化，範圍瞬間擴大好幾倍。
    “他們為什麽問都不問一下，就知道自己要死？”
    柳慕晴帶著疑惑從腰間取出法器—梵音笛，鼓足靈力狠狠一吹，剛猛淩力的音波，層層遞進，摧枯拉朽，周圍青竹全部爆開。
    迷陣失去作用，緊接著血煞之氣匯聚湧泉，柳慕晴化作一道血影，朝那名練氣五層的散修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