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雙翼落下,真相既明(差不多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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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主大人扛著巨劍衝在最前頭。

    和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沒半毛錢關係,單純就是為了先把城牆打下來,給後來者足夠施展的空間。

    而往往隻有實力最強者才能充當這個先登的任務,他自然當仁不讓。

    心中也擔心那位老將克羅斯又玩出什麽花活,對此領主大人選擇速戰速決,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先把城牆奪下來再說其它!

    城牆角樓上躲著被費德長弓手射的不敢冒頭的黑石堡弓箭手,他們是不敢對射,但是此時此刻人都到了眼皮子底下,完全可以躲在城牆後肆意發揮,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他們又怎麽會放過。

    立馬往領主大人身上招呼,企圖將這個騷包的要死,一看就是大人物的家夥射成馬蜂窩。

    叮叮當當!

    可惜在精良的三層重甲麵前,這些箭矢除了讓領主大人心生厭煩,再無半點作用。

    為什麽一副精良的板甲往往價值高到能當傳家寶,就是因為著甲和不著甲完全是兩個概念。

    換做是蒙維特這名鬥氣精深的狼島伯爵,如果沒有著甲,也不敢頂著箭雨往上衝。

    想要射穿三層重甲,除非對方也有古斯這種頂尖高手,否則隻能靠床弩才能做到。

    擠在牆頭的是一群戴著護鼻頭盔,內搭皮甲外套了一層鎖鏈甲的南境守衛軍,他們手裏的武器有長矛也有鉤鐮,領主大人甚至看見了磨的蹭亮的草叉,主打的就是一寸長一寸強。

    毫無疑問,這是一群普通士兵,比精銳的重甲步兵差了不少,卻又比征召而來的民兵強。

    正如福傑羅所說,真正精銳的守衛軍都趕赴主戰場了。

    麵對從雲梯迎麵衝上來的鐵罐子,他們怒吼一聲一同將手裏的武器遞了過去。

    有一名頭發花白的士兵顯然是一名老兵,將手裏的長矛刁鑽的刺向了領主大人盔甲的縫隙處。

    如果換做普通的重甲步兵,要麽是被幾人合力推下雲梯,要麽就是被老兵刺進盔甲裏麵限製活動,最後被一群手持鶴嘴錘的士兵一擁而上砸死。

    可惜他們麵對的是不摻雜一絲水分的獵獅騎士、高崖堡男爵。

    唰!

    銀光一閃,妙到毫巔的一劍削斷了麵前所有的的武器,下一刻他直接撞進人群,慘叫哀嚎聲連綿不絕。

    轟!

    穿著一百多磅重三層鐵甲的領主大人就和人形坦克沒什麽區別,被撞到的人就和破麻袋一樣飛了出去,胸口塌陷,如同被高速疾馳的重甲戰馬撞到一樣,眼看就活不成了。

    “記住,下輩子遇到扛雙手大劍的躲遠一點!”

    看著刹那間就把他圍在中間,準備圍毆的黑石堡守衛軍,領主大人還有閑心耍帥,聖劍一甩入鞘,雙手穩住巨劍纏繞著牛皮的劍柄,鼓足力氣奮力旋轉一圈。

    唰唰唰!

    滔天血浪衝天而起,城牆上的黑石堡守衛軍就像麵對鐮刀的麥穗,齊刷刷被割了一茬。

    領主大人身邊將近三刃的空間瞬間為之一空。

    鮮血四射,在地麵上匯成溪,鐵血腥味彌漫在天地之間。被齊齊腰斬的士兵們還沒有死去,甚至因為太快,臉上並沒有痛苦,隻是望著幾十年第一次分離的下半身愣住了,然後……淒厲的哀嚎聲瞬間連綿不絕。

    一時間,城頭上寂靜的隻能聽見慘叫聲,所有守衛兵滿臉駭然的看著站在殘肢斷臂中心那道身影,吞咽口水的聲音接踵而來,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

    “這還是人嗎?”

    上一次那群獒人雖然悍勇,但是依舊擋不住他們前仆後繼的進攻,最終被活活圍毆致死。

    可是現在這人真的是能靠人數戰勝的?

    領主大人屁股後麵的蠻子可不會因為敵人的愣神就停下腳步,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湧上了城牆。

    “上上上!擋住這群北境佬!”回過神來的軍官憤怒的催促著。

    他們明白這人一定是一名武技超絕的人物,但是個體的勇力決定不了戰爭的勝負,否則如今執掌大地的就是巨龍,而不是人類!

    剛才那一招雖然沒看見鬥氣閃耀,但是絕對動用了不知名的力量,否則不可能有這麽大的效果,對方消耗一定也不小!

    拿人命填總能把對方拿下,畢竟隻要是人就會累。

    他們心中自我安慰著,僅僅隻是靠力量腰斬幾十名穿著鎖鏈甲的人,完全不是人力能達到的,是不合常理的,放哪兒都說不過去的。

    這些黑石堡的孤軍勇氣確實值得稱讚,士氣再次回來,又相互配合組成陣型,在怒吼聲的催動下。

    手持戰斧的獸人和黑石堡守衛軍撞在了一起,最殘酷,最血腥的肉搏戰拉開序幕。

    可惜這種殘酷僅僅隻是對南境士兵而言。

    雙方的作戰意誌都很堅強,甚至來說這群孤軍不知道打了什麽雞血,意誌僅比高崖堡隊伍差上一籌,比狼島士兵還要強上幾分,但是實力的差距不是僅靠一腔血勇就能抹平的。

    這就不是一場公平的戰爭,不管是裝備還是武技、亦或者勇力和體型,這些守衛軍都被獸人碾壓的一無是處。

    雙方撞在一起的刹那,黑石堡守衛軍就和多米諾骨牌一樣前排瞬間就倒了一茬,速度快到後麵的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又步了後塵。

    僅僅隻是剛接觸,守衛軍一方就一茬一茬的被蠻子們砍翻,損失慘重。

    他們想要架起刀劍格擋,卻被蠻子們砸鐵似的高舉手中戰斧連帶著刀劍**砸成的交融在一起。

    自己的刀劍僥幸砍上去,卻隻能留下一個印子,無關痛癢。

    在高崖堡隊伍推進過後的路徑上,隻留下一地的殘肢斷臂,隨後被後來者踩成肉糜。

    鐵與火交織,熱血沸騰衝刷血管子,青筋暴凸,一根根,宛若出鞘的牛筋。

    黑鐵砸白鐵,火花四濺!血肉飛舞!在城頭上匯成溪,鐵血腥味彌漫在天地間。

    蠻子們肌肉虯結,怒吼著推進,宛若來自遠古的武士。

    生命和鮮血都在以恐怖的速度消亡,匯聚在腳下,最終人皮肉踩作肉糜,人頭發翽成氈片。殘肢斷臂胡亂堆積,屍山血海。

    這已經不是一場戰爭了,這就是一場**裸的屠殺。

    “李維,李維。”蒙維特來到了正在衝殺的領主大人身邊,在聲音嘈雜的城頭大聲吼道,“快看!是床弩!對方正在調轉方向!”

    李維停下了腳步,一名蠻子立馬補上位置,他抬頭一看,遠處的內堡平台上安置著十來台床弩,本來全都對準了主戰場那邊,如今有幾台正往這裏調轉。

    甚至有兩名大地神官也朝著這裏開始施法。

    顯然是他們這快到駭人的攻城速度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力,正在調取一部分力量往這裏支援。

    這些床弩都是安置在城堡上的大型床弩,別說三層鐵甲,就算是站滿了一排都得被犁出一條血線。

    要說領主大人是怎麽知道的,這裏的城牆顯然更高一點,已經能隱隱約約看見主戰場那邊的情況。

    那裏的戰況同樣激烈,甚至因為麵對的是黑石堡最精銳的士兵,那群聖騎士和獒人居然打了個旗鼓相當。

    一支手臂粗的弩箭躲過了冰雪術士的攔截,瞬間就洞穿了好幾名穿著鐵甲的獒人,甚至還連帶著撞翻了後麵的十來名北境士兵才終於罷休。

    “老蒙這裏交給你了!我帶人去搗毀對方的床弩。”李維也是衝著蒙維特大吼一聲,然後長劍一揮,“跟著老子去內堡!”

    這些家夥反應過來也晚了,他已經帶人牢牢占據了這截城牆,不管是進是退都輕而易舉。

    蠻子們瞬間放棄繼續屠殺眼前士兵徹底掌控城牆的戰略目標,跟在領主大人屁股後麵朝著剛剛奪下來的一段樓梯下城牆,朝著內堡衝去。

    看著對方邊砍街道上湧來的士兵,便消失在建築群裏的背影,蒙維特此時此刻對這位獵獅騎士徹底心服口服。

    坦白來說,當初和這位獵獅騎士摔跤被對方打的絲毫沒有脾氣後,蒙維特隻是覺得對方的實力比自己高。

    直到剛剛看見對方一個人就頂著上千士兵的壓力牢牢占據一段城牆,給後來者博得了重要的戰略位置後,他才知道這位獵獅騎士的實力不知道比他高深多少。

    換做是他來,就算用上鬥氣,也隻能保證自己能占據一席之地,壓根管不了後來者的位置。

    對方的那群獸人部下也精銳的可怕,個人勇武強也就算了,那可怕的執行性和紀律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此時此刻他內心不禁感歎,幸好自己沒有加入戴蒙這一方,否則麵對這種敵人,正麵對抗屎都得被打出來。

    ……

    領主大人帶人跑在四通八達的街道裏,偶爾會有士兵從角落冒出來悍不畏死的發動進攻,結局隻能是又給蠻子們的升級添上一份經驗。

    黑石堡是一座建立在高坡上的城堡,內堡也在最高點,因此當領主大人扭頭往下一看。

    城牆的大勢已定,在北境軍團不留餘力的進攻下,各個貴族的當家部隊齊齊上陣,黑石堡守軍被打的節節敗退,城頭的守兵很快就悉數伏誅。

    早先登城的聖騎士團、獒人等等,正在有條不紊的朝著這裏推進,逐漸瓦解城內的守軍力量。

    “嘿嘿,這頭湯爵爺我喝定了。”

    李維嘿然一笑,不過內心依舊警惕萬分。

    畢竟已經吃過這名克羅斯侯爵好幾次虧了,不管如何都得小心謹慎。

    對方也發現了這支直插內堡的小隊,開始大量派士兵來阻攔。

    可惜,如果說蠻子們野戰還說不上當世頂尖,但是巷戰肉搏,那麽當世絕對很難能找到有能比肩的部隊。

    對方被殺的節節敗退,他們也一步一步的往上麵推進。

    ……

    靜謐的書房裏,這裏的書籍早已被搬空,轉而牆麵上掛著各種城防圖和地形圖,上麵寫寫畫畫了很多東西,就像小孩子的胡亂塗鴉。

    僅有的一張鋪著紅色桌布的紅木桌上摞著一踏紙質文件。

    一名頭發花白的半百老人正閉目休息,好似一頭打盹的雄獅。

    本來一臉興奮來通知消息的貴族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生怕打擾這名令人敬畏的老人。

    “帕薩,說吧,是什麽事?”克羅斯睜開了眼,裏麵的疲憊怎麽也掩蓋不住,但是就算如此,他依舊打起精神。

    “大人請原諒我的打擾,實在是這個消息太過驚人了。”被叫做帕薩的是一名男爵,負責管理傳訊魔法石“就在剛才,我們接收到了傳訊魔法石傳來的消息。”

    以往不管他如何咒罵,那顆傳訊魔法石就和一塊普通的石頭一樣,如今卻在關鍵時候來了消息。

    以至於就算打擾這位大人的休息,也不能耽誤。

    “讓我猜猜?這應該是個好消息。”

    就算是疲憊的甚至難以抬眼的克羅斯也忍不住開起了玩笑,臉上難得有了笑意“應該不會是我們的戴蒙大元帥趕回來了吧?”

    帕薩有些尷尬,深怕讓這位老人失望,連忙說道“消息是從主力軍那裏傳來的,說讓我們堅持守城,很快就會迎來轉機。”

    “最後留下了一句話——混亂的邪惡籠罩大地,當雙翼落下,真相既明,螢火微弱,黑夜難明,獨行狼死,群聚狼生”

    說實話,這番話就和打馬虎眼一樣,但是有消息總比沒有消息好。

    他希望能給予這位老人更多的安慰。

    “該死的姆德罕,這條信息一定是這頭吟遊豬玀傳達的,隻有他一直負責另一塊傳訊魔法石。”一直以來心態平和的老人終於忍不住開始咒罵“要是我能活到見到他,一定要把他那張該死的嘴用他下麵的毛給縫上!”

    克羅斯肺都差點氣炸了,他最恨的就是這些自以為高尚,卻把一句話說的晦澀難懂的吟遊詩人。

    “大人,您一定……不,我們一定能活著見到姆德罕的。”等老人氣消了不少,帕薩安慰著。

    “帕薩,當我選擇用野火的時候,軍事法庭和絞刑我就注定從其中選擇一個。”

    克羅斯靠在椅子上,眼皮低垂,仿佛就是一名普通的老人“人生就這樣,就是不停的選擇,每一個選擇都注定會有後果,我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是,我清楚的知道每一個選擇會帶來的後果,並願意去麵對。”

    他想到了自己年輕時候。

    因為選擇去軍事學院上學,本該屬於他的爵位卻被弟弟所得,他隻能去軍隊裏賺取軍功。

    在抱怨父親過於偏心的時候,自己現在的成就又恰恰是因為做出這個選擇才得來的。

    聞言,帕薩有些不忍再看這位老人。

    為了他們這些人,明明可以以一生豪華功績記載史冊的老人,卻在晚年的時候多了一個汙點。

    這就像在一張白紙上多了一點墨汁一樣,雖然不多,但對整體的影響將是巨大的。

    將一切的擔子壓在一個老人身上,實在是讓人羞愧。

    “混亂……邪惡……雙翼……”克羅斯揉著內心,企圖從這些話裏提煉出重要的信息,強行往叛亂的蜥蜴人身上安上去,發現也不過是牽強附會,最後隻能不了了之,心裏又咒罵了那名該死的吟遊詩人一遍。

    “大人,還有一個消息,已經有人打下城牆朝內堡趕來了。”

    帕薩微微躬身,繼續說著。

    “對方指揮官是誰?”克羅斯聞言,心裏開始盤算自己已經提前做好的布置。

    “如果旗幟沒錯的話,應該是那位曾經在科倫宴會上的騎士,叫李維。”帕薩斟酌著說道,他沒說是獵獅騎士,因為這個稱號意思太明顯不過。

    “哦?我知道他。”克羅斯忍不住端坐了起來。

    說實話,要放以前一位開拓男爵甚至連名字都不配出現在他麵前,但是這個剛被冊封的騎士短短半年的經曆堪稱奇跡。

    甚至來說比他的一生更為傳奇。

    當初一個人就把那位莉婭小姐救出科倫,並送往北境,或許在其他人看來這不過是一個算得上是忠心耿耿並且運氣不錯的騎士。

    但抽繭剝絲下,利用已知情報推演,克羅斯立刻發現,對方絕對和運氣無關,而是實力!

    後麵從北境傳來各種消息,對方非但沒有在荒野上籍籍無名甚至是敗落,反而越發強盛起來。

    在克羅斯看來,對方每一次經曆的事情都幾乎不是常人所能解決的,可是對方不但將其解決反而化為自身的助力。

    從一個個小小的開拓男爵,成長到如今這種程度。

    由此,克羅斯對其相當重視起來,並歸為一個實力絕強的軍事人才。

    魅力強到能吸引一群強大的半獸人投效,甚至聽說財政困難卻依舊能維持這麽大的軍事開銷,手下的紀律性就更不用說了,通過對以往戰績的研究,這支高崖堡隊伍絕對是強軍中的強軍。

    雖然人數較小,但依舊不容小覷。

    所以克羅斯有些認真起來,如果前麵他思考就算故意打開城門也會讓對方絕大部分人不敢輕舉妄動。

    那現在他就得考慮能不能對這位騎士有用。

    “看來得做出一些調整。”他暗暗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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